常平腆笑道:“不知王爷要到府里找什么东西?”
刘业未作理会,不是他看不起常平,而是他本来就话不多。
常平有些自讨没趣,但也没在意。
香雪扶着卫玲珑下了车,常平的目光落在了卫玲珑身上,眼神有些玩味儿。
卫府里,支起的灵幡还未取下,迎着寒风飘动。黄昏下,整个卫府阴气森森。
正堂里亮起了灯,原本放置遗体的棺椁已经不见了,但周围还有落着些冥钱。灵台上,香烛已灭。卫玲珑看着不忍,便要将香烛点上。香雪看她手上不方便,便为代劳。
刘业在正堂里缓步绕行,目光四处打量观察。
“王爷要找什么,小的也来帮忙。”常平说。
刘业盯了他一眼,道:“你,有你们都好好找一找。”
傅平二人相互看了一眼,疑惑地道:“找什么?”
常平虽然没说话,但也是一样的意思。
“可疑的……不,是特别的东西。”
“是!”
卫玲珑在卫公的灵牌前虔诚祈祷,祈求他在天之灵保佑齐氏母子傅平无事。祈祷完了后,她看到刘业在观察大堂的周围,便上去询问他再找什么。
“找她们离开卫府的原因。”刘业道。
卫玲珑也觉得卫府的人一夜之间消失无踪十分蹊跷,这也是她坚持要回来看看的原因。
“有发现吗?”
“没有。”
嗙啷!
一衙役在寻找东西的时候不小心碰倒了一个大花瓶,花瓶碎成了片。刘业循声看去,那衙役慌忙跪下求饶。
但刘业却为看他,目光是落在了地上的花瓶碎片上。碎的只是一个花瓶而已,但地上的碎片实在是太多了。再仔细一看,这种装饰的花瓶在案台左右应该各有一个,现在左边的花瓶碎了,可右边的花瓶却不见了。
“花瓶应该有两个的!”卫玲珑也瞧出了端倪。
花瓶确实有两个,右边的那个早已破碎,碎片被藏在了左边的花瓶里,仔细一翻那堆碎片,有些碎片竟带着血迹……
卫玲珑顾不得手疼,想要去翻那堆碎片,刘业拦住了她,摇了摇头。常平也觉得这堆碎片不对劲儿,亲自在碎片里翻看,发现了更多的沾有碎片的血迹。
这些沾有血迹的碎片是怎么一回事呢?
莫非是谁不小心打碎了右边的花瓶,划破了手脚?
但是,这些血迹也太多了,单单只是划破手脚的话,不可能流下这么多血。
卫府一定发生了什么危险的事情。
卫玲珑察觉到了这一点,担心到害怕,害怕到发抖。
“你叫常平对吧?”刘业问。
常平吃了一惊,连忙道:“是。”
“回去告诉府尹,让他重新好好查一查卫府,一处地方也不要漏了!”
“遵命!”
夜幕降临,星月都已被浓云隐没。寒风依旧呼啸不止,空旷的街道上鲜有行人。偶尔能见到一两辆装饰华贵的马车,不知是那家富公子又去约会相好了。
自从刘显登基继位之后,大梁便开始盛行奢靡之风,人人互相攀比,比财富、比势力,而礼仪已渐渐被人忽视,民风不古。
刘业对此十分担忧,故而以身作则,出行从来都是轻装简从。他平时极少坐马车,他的马车也比不了京城那些贵公子的豪华。
看着经过眼前的那两辆马车,刘业内心十分失望。虽然自己一个人的力量势单力薄,但他仍然想改变现状。要改变现状,就得从立定规矩开始,人们就是漠视了规矩,才会无所顾忌。
因此,他在任何职位上都兢兢业业,不近人情,正因为这样,才会逼死了卫谦,虽然卫谦并不怪他,但他心中有愧。
看过卫府的情况后,卫玲珑恍若失神,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坐进了马车。坐了一会儿,她觉得闷得慌,便叫香雪打开了车窗,结果一抬眼便看到了心重重重的刘业。
“王爷在想什么?”
“没有。”刘业回过神来,淡淡说着。
“卫府的事情,谢王爷。”话音未落,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原来是有两辆马车迎面并驾而来,对方嚷着叫刘业让道,趾高气昂的。
“路这么宽,你们不知道打边儿过么?”傅平不悦,鄙夷地说道。
“你这破车也敢叫老子走边儿?快滚开,否则老子掀了你这破车!”对方叫嚣着。
“你来掀掀试试?”傅平冷笑说,“知不知道这是谁的车?”
卫玲珑看着刘业,只想知道他会怎么处理此事。就目前看来,刘业似乎不想管这事儿。
卫玲珑觉得这位王爷心也太大了吧,现在都被人欺负到头上了,竟还能沉得住气。有时候她觉得,刘业一点都不像王爷。
“那你可知道老子的车里坐的是什么人?”对方哂笑道,很看不起刘业的马车。
“不管是什么人,今儿都要倒大霉了!”话不是傅平说的,声音来自侧方。
一骑马从黑暗中慢慢走出来,刚才还气焰嚣张的对方见到,顿时变得惶惶不安。
驾车的,随从们,甚至连车里的人都离开了马车,在那人面前跪了下来,瑟瑟发抖。
“六哥,你看要如何处置他们?”刘瑞问道。
燕王!
他们终于知道自己冲撞了一位怎样的人物,慌忙磕头求饶,傅平见他们那副狼狈样,甚是得意。
“让他们都回家去,今后夜里不得出门。”刘业说。
卫玲珑听了,禁不住想笑,便以袖掩口。忽见刘业正看着她,连忙低下头。
那些人如获大赦一般,不停磕头谢恩。
“还不快滚!”刘瑞这一喝,他们立刻夹起尾巴,一溜烟的没影了。
“六哥,你出门也该有些威仪嘛,免得总遇上这些有眼无珠的人。”刘瑞提议道。
“你来找我?”刘业道。
“先前不是说了要找你喝酒吗?”刘瑞回答时,眼睛却看向了卫玲珑。
燕王府。
暖阁里点了火炉,炉上煮酒正热,酒香四溢。
刘瑞凑近一闻,闭眼深吸一口,十分享受。
酒很好,很香,但刘业今夜却不喝酒。自斟自饮的刘瑞只觉得自讨没趣,他不是为了喝酒才来的,是有事想和刘业说,等着刘业问他是什么事情,偏偏刘业就是不问。
刘瑞不耐烦了,苦笑道:“你知道我来不止是喝酒的。”
刘业点了头。
“那你怎么不问是什么事?”
“我不问你就不说?”
刘瑞确实想这样。
“你不想说有何必要来?”
刘业的话让刘瑞懵了一脸,叹息一声后,说出了来意,“太后命我追查卫夫人的下落,可我现在没有一点头绪,六哥你看我该如何是好?”
身为飞鱼卫的大统领,刘瑞为宣太后执行了多次任务,每次任务都能圆满完成,从而深得太后器重。但事实是,他的功劳里,有一大半要归刘业。在执行任务时,刘业帮了他不少的忙,而且都很关键。
“你可以去一趟顺天府,找一个叫常平的巡检。”刘业说。
“找他干嘛?”刘瑞愣道。
刘业不愿多说,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刘瑞苦笑摇头,很无奈地道:“六哥,你真是惜字如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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