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良心,她还从来没有这么跑过马,以前看被人骑马觉得帅气潇洒,到自己才知道那是真受罪。
整个过程里,她都紧紧地抱着薛如英的腰身,生怕一不小心自己从马背上掉落下来。
难不成自己还会晕马?
薛如英将桑榆扶下来,扶着她细弱的胳膊皱眉道“桑小娘子的身子骨委实差了些。”
桑榆幽怨地看了她一眼,薛如英也不过十八岁左右,身量比寻常小娘子高些,跑了这么久的马,她竟脸不红气不喘,当真叫桑榆好生羡慕。
只是这等打击人的话还是不要说了,她听着跟心上扎了根针一样难受。
说起来,前世今生,桑榆的身体都算不上健康,上辈子是工作关系,生活上没法兼顾,这辈子真的是因为这个身体体质太差,明明已经很注意调养了,却还是弱的很。
百里谦才不管那么多,将缰绳抛给随行差役,领着人就进了大门。
几人进去之后拐了好几个弯,才在一间库房门前停下。
桑榆这才松开一直搀着的薛如英的手臂。
薛如英有些遗憾,自己没有姐妹,大理寺又是男多女少,这样软乎乎的小娘子抱着自己手臂,若柳扶风的样子真真太讨人喜爱了。
崔叙得了消息,站在一旁等着他们,同行的还有几个书吏主薄,桑榆还看见了周良才跟在众人后面冲她龇牙咧嘴。
崔叙见百里谦等人急匆匆的样子,沉声问道“何事如此惊慌?”
直接奔着户部不说,还捎带着桑榆,莫不是她遇上事了?
崔叙直觉告诉他,这事肯定和桑榆有关。
百里谦忙将桑榆所见所闻说了一遍。
桑榆将画摊开,如此这般将之前的猜测又说了一遍。
崔叙看完画,将画还给桑榆,“如此看来,陈年的嫌疑确实最大。”
周良才见状,想到了刚刚查到的事,顿时脑洞大开,“难道真的是周学官抛妻弃子,然后又盗用陈年的诗作扬名,新仇旧恨之下,陈年将周学官杀了泄恨,那刘掌柜和姜生无意中撞破此事,也被灭口?不对啊,这姜生已经死了一个月了,时间对不上啊!”
百里谦瞪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胡说八道,问崔叙,“你这边查的如何了?是否现在就去将陈年拿下?”
崔叙点头,“查到了点东西,我知道凶手是谁,也知道他为何杀人了。”
说完下了命令,“今日时辰已晚,你速去差人将陈年拿下,押送回大理寺。再派人通知京兆尹,请他明日前去大理寺共审此案。”
百里谦拱手听令,“诺!”
崔叙想了想,又叫住他,“此番前去拿人切不可声张,需将人偷偷带回去。”
百里谦沉思片刻,知晓他的意思,亲自带上差役去抓人了。
“其他人先回大理寺吧。”崔叙看了看桑榆,又将目光停留在她怀中的画上,“桑小娘子,这画……”
桑榆心领神会,毫不犹豫地将画递给崔叙,既然陈年有可能是凶手,那么这幅画就会是证据,放在她手里不合适。
崔叙接过画,转身交给身后的差役,又对薛如英道“幸苦你跑一趟,将桑小娘子送回家。”
薛如英点头,她原本就很喜欢桑榆,现在桑榆又送来这么重要的证据,送她回去也是应该的。
事情安排好之后,崔叙便带着众人离开了。
等到了门外,桑榆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他们竟然跑到了户部,难怪里面的人都斯斯文文的,看起来都精明的很。
回去自然也是薛如英骑马带她。
她上了马背后,崔叙站在门前的台阶上看她,“烦请桑小娘子明日午后前往大里寺一趟,明日审案需仵作在场,以备不时之需。”
桑榆点点头,她之前也参与过升堂的,虽然不知道大理寺升堂有何不同,但应该都是大同小异。
见两人说完,薛如英才抽了一下马鞭,带着桑榆离开。
崔叙见两人走远了,站立了片刻,才带着剩下的人回大理寺。
回去的时候不赶时间,薛如英体谅桑榆骑马不易,架着马儿晃悠悠地朝前走。
桑榆看着朱雀大街上
来来往往的人群,感叹于这个时候的人间烟火气,心中的浊气仿佛都要被这烟火气吹散。
薛如英从来都是匆匆忙忙的来去,也许久没有这么闲静下来了。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安安静静地随着马儿跑。
进了永安坊,来到桑榆家门前,薛如英依旧小心地将桑榆送下马。
正要开口道别时,就听见桑榆道“薛,薛寺直,若是无事不如到我家吃晚食?全当谢你今日送我来往之情。”
薛如英低下头一看,桑榆一脸笑容,脸上甚至还能隐约看见酒窝,虽然脸色不太好,但是能感觉出她是真心相邀,“那就叨扰了!”
她本就是一个干脆的人,加上对桑榆很是喜爱,觉得吃顿饭也没什么。
薛如英爽快地下马,牵着马随桑榆走了进去。
好在前院空间大,之前做酒楼的时候就有放置马匹、车辆的地方,虽然不大,但也够用了。
桑蓁正在后院给她的宝贝菜地浇水,听到门外有动静,猜想是自家阿姐回来了,便净了手,来前院迎接。
哪成想刚到院子里,就看见一个男子正背着她在栓马。
桑蓁呆住了,这是谁?为什么家中会来男子?
小偷!强盗!她阿姐呢?
薛如英自幼习武,听力过人,早在桑蓁进院子的时候就知道了,但是她也没多想,想着可能是桑蓁的家里人。
她拴好缰绳,转头看去,就见一个妙龄少女俏生生地站在那里,手上还滴着水,一幅呆呆愣愣的样子。
薛如英一时间也没反应过来。
好在桑榆听到动静从屋里走了出来,见到妹妹呆傻的样子,忍不住上前搂住她的肩膀,笑着介绍道“薛寺直,这是我妹妹桑蓁,蓁娘,这是大理寺的薛寺直,她送我归家的。”
桑蓁看见薛如英转身,才知道她是个女子,霎那间小脸涨的通红,听到桑榆的解释,连忙行了一个万福礼,小声道“薛寺直安好。”
薛如英的眼神一下子亮了起来。
说起来,薛如英也挺委屈的,她家是行伍出身,家里人都是武将,到她这一辈也只有她这么一个女儿,上面倒有三个兄长,可却没有一个姐妹,可以说她是千娇万贵被呵护着长大的。
许是受到父兄的影响,薛如英不爱红妆爱武装,打小就爱习武,练到现在寻常个大汉都近不身,为此薛父薛母操碎了心,生怕以后女儿嫁不出去。
薛如英没管那么多,长大后励志图强,凭借着一身武艺进了大理寺,从差役一路做到了寺直,她也是大理寺唯一的从六品女寺直。
虽然自己过的粗糙,但并不表示薛如英不喜欢软乎乎的小娘子,她做梦都想有个娇滴滴的妹妹!
奈何她父亲没有兄弟,家中没有堂妹,倒是母族那边有个表姐,可表姐最看不惯她穿男装走动的样子,每每见到她总要说教一番,到最后薛如英没事也不会在表姐面前晃悠了。
没想到桑小娘子不但自己是个娇俏的小娘子,还有一个更可爱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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