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将时姯的名字,强硬地摁在户口本上开始,好像和她之间的距离,已经不是隔着山海了,而是隔着星河,隔着光年。
这是他绝对不能接受的!
抬头看了看时姯走过的地方,他抬脚走了上去。
踩着她的脚步,是不是就可以拉近距离?
慕瑆辰走到楼梯最后一阶,眸色沉沉地看向主卧和次卧的门,就像他无数次做重大战略决策一样,紧抿嘴唇,紧绷着脸。
一身遇神杀神,遇鬼杀鬼的戾气。
最终,他还是没有想出什么战略。
正对着楼梯的,是一个休闲的客厅,还保持他三年前布置的样子,慕瑆辰穿过去,靠着落地窗,点上了香烟。
白烟寥寥弥漫,他仿佛看到时姯那双眼睛,似温柔,似怨恨,总是看不真切。
但她的态度,他看清了。
一点都不期待他归来,一点都不愿敞开心扉……
慕瑆辰无声地笑了一下,有点苦。
三年的时间,他仅凭着心底的思念都坚决不移,现在人就在身边,他又怎么可能动摇?
他不怕她抗拒,不怕她冷脸,却心疼她的倔强。
是不是还觉得委屈?
他回来,就是想让她做个幸福的小娇妻,可如果做他的妻子让她觉得委屈,他也不会妥协。
哪怕觉得他卑鄙,他也做不到把她拱手让人,看她和别人出双入对……
剩下的香烟都抽完了,慕瑆辰站直身子,走到次卧的门口,站了几秒钟,还是多走两步,拧开了主卧的房门。
房里灯光明亮,却没有那个消瘦的身影,只有床垫上,有人躺过的痕迹。
慕瑆辰的眉心拧的更深了,突然瞥到浴室有光,大步走了过去。
门落了锁,那就一定在里面。
“时姯?”
他叫了两声,里面都没有回应,慕瑆辰也不含糊,再次抽掉了锁芯,推门进去,然后黑眸一凝。
女孩就靠坐在浴池里面,身上还穿着那件裙子,池水漫到她细致的脖子,苍白的脸还透着红晕。
似是春潮带雨,美的细腻脆弱。
很美,她连眼睛紧闭,睫毛轻垂,无声无息的样子,都让他惊心动魄。
“时姯!”
慕瑆辰倾身,抓住了她的肩膀,这一下终于把她惊醒了。
睁开布满血丝的眼睛,张开几近无色的嘴唇,时姯竟是说不出话来。
她浑身难受,药还没有起效,就放了温水,想进行物理降温。
靠坐在里面,她一直在想慕瑆辰的问题,想他是不是出于军人的天性,对婚姻也要负责到底,哪怕他并不爱她?
什么都没有想明白,她却迷迷糊糊睡着了,现在醒来,水的温度似乎变高了,她要去打开水龙头,被一只带着粗粝的手,抓住手腕。
“你是折腾你自己还是在折磨我?!”
男人的声音微哑,就算卷着狂风暴雨,他也用力压住:“还嫌自己病的不够严重?用这种办法来逼我,时姯,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愚蠢?!”
时姯怔了怔,她爱惜生命都来不及,怎么可能折腾呢?
“我没有……”
微哑的声音,碎的不成样子,也让慕瑆辰的暴怒,碎成了粉末。
他看她没有精神,也没有神智的样子,心里又软的一塌糊涂,手臂用力,将她拉了起来,可是随即,他不自在地撇开了眼睛。
时姯的皮肤很白,骨架很小,虽然消瘦,但该长的地方都长了。
湿淋淋的裙子裹在身子上,该遮的地方遮住了,却也突出了细腻的曲线。
不管她如何的气弱,落在慕瑆辰的眼里,都是惊世绝艳,让他心血澎湃。
“你,出去吧!”
时姯的脑子很乱,浑身无力,没有力气去推他,只能冷声赶人。
这种虚弱破碎的声音,听在慕瑆辰的耳朵里面,没有丝毫的威慑力,他绷着脸,转过头来,眼神无处安放,最后盯在她烧红的鼻子上。
“站好别动!”
说完,他摘下墙壁上的喷头,调到温热的程度,对她冲了起来。
“把衣服脱了!”
时姯:“……”
就算脑子再不清醒,她也不会在一个男人面前脱衣服,哪怕是她名义上的老公!
时姯想睁开肩膀上的那只手,可是稍微动一下,就一阵眩晕。
慕瑆辰一手扶住她的肩膀,就是防止她摔倒,看她倔强的样子,心底叹了一口气:“我没打算占你的便宜!”
说着,将她向墙角拎了一下,转过身,把她控在身体和墙壁之间,这样就不至于会摔倒。
“我不看你!”
说着,伸出长臂,从架子上把浴袍拿了过来:“把衣服脱了,换这个!”
看着男人俊挺的后背,时姯的眼前有些模糊,她记忆里,少年的背影清俊优雅,就好像从漫画里临摹下来的。
三年不见,他的后背多了一股力量,也多了性感,让她面红心跳……
“时姯,你是在等我帮你脱?”
“不,不要!”
时姯收回自己的浮想,她毫不怀疑,他真的能够做出来……
背过身,面对墙壁,她拉开肩膀上的带子,湿透的裙子很重,一下子就滑到地上。
时姯将湿透的长发全部捋到耳后,让热水从头淋到脚,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害羞,她洗的很快,关掉水龙头,她看向男人微红的耳垂。
“毛巾!”
慕瑆辰能感觉身后的一切动作,他并没有去想入非非,只是她稍快的呼吸,让他有种别样的感觉,还没摸出门道,微哑的声音打断了他。
“我要毛巾擦水!”
慕瑆辰一米八五的身高,腿长手长,只要微微倾身,就能从玻璃柜里拿到毛巾。
刚刚站直,腰后就伸来一只白净的手,连带皓白的手腕,从他手里抓走毛巾,让他愣了一下。
浑身更加发烫了,莫名地紧张。
时姯比他要僵硬多了,毕竟这人一身工整的衣服,矜贵到一丝不苟,她却不着寸缕……
胡乱擦了一下,从他手里拽下浴袍,套到身上,时姯几乎将自己裹到最大限度,把腰带系到最紧。
“我好了!”
意思是你可以让开了,我要休息了。
可是男人转过身来,不由分说就来抱她,吓的时姯向前一跳,眼前一黑,差点就晕过去了。
“不,不要碰我!”
靠着洗漱台,时姯侧头看过来,红血丝未退的眼睛里,戒备的意味很明显:
“你睡哪里?”
慕瑆辰抿住嘴唇,黑眸里面暗芒汹涌,却还是咽下了脾气:
“我说了不会对你怎样就绝对不会!你生病了,我照顾你……”
“我不需要!”
为了表示她的拒绝,时姯拿起电吹风,闭着眼睛吹干头发,发现他还站在原地,索性扶着墙壁,脚步虚浮地走了出去,走的很快,等慕瑆辰追出来,她已经躺在床上。
被子也裹在身上,只露一双微红的眸子:
“好了,你出去吧!”
慕瑆辰没有出去,将吊顶灯,壁灯都关掉,床头灯的亮度调了下去,然后坐在沙发里面。
用他一身正气的姿势,告诉时姯:
“你睡你的,我不会碰你!”
看他样子,是绝不可能出去了,时姯鼓了鼓胸口,烧到迷糊的脑子,也想不到什么办法,索性就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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