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跟人家供应商说?人家跟单到现在了。”
“就说公司正在调整期,有些工作要暂缓,我想对方能理解的。如果蓝总在,广州行会订单能减四成?形势发生变化,我们自然要跟着变。”张池一脸亲切。
蒋彦走后,张池怕再被事情缠住,匆匆下楼离开了公司。
看到公丨安丨局大门紧闭,张池拍了一下脑门,想起公丨安丨局半月前搬迁到东郊了。
80年代地市合并的时候,公丨安丨局在现在的商业中心南部,后来随着城市发展,特别是商业中心渐渐形成后,公丨安丨局周边树起了许多商住楼,也就10来年,把公丨安丨局大门逼到巷子里,出入很不方便。公丨安丨局几次打报告,要求重建,都因这样或那样的原因没有落实。直到前任书记将新行政中心定在东部,才给公丨安丨局划拨了这块位于东郊的地皮。
公丨安丨局土建时,网民调侃他们是打前站的,说选址靠着行政中心,就是为了应对群众上丨访丨。公丨安丨局让网管办将帖子沉底,今天沉,明天又冒出来。这些年民意调查公丨安丨局基本上是倒数前三名,公丨安丨局也想了些为民办实事的办法,也通过媒体做了些宣传,但市民好像就是不买账,公丨安丨局很是无奈了一阵。让他们意外的是,书记一换,网民的声音突然消失了,原来据消息灵通人士说新一届书记不打算把新行政中心放在东部。
网民们消停了,开发商发愁了,原来打算在东部有大动作的开发商,面对莫衷一是的新行政中心,不得不放慢了开发的步伐。
张池快到公丨安丨局时,给罗正打了个电话,说从供应商那儿回来,顺路到你新办公室坐坐。罗正说自己在一院,还要半个小时才能回去,要是有事就先在办公室坐坐。张池猜想罗正忙凌方仪的案子,说,也没什么事,已经到你大门口,就等等你吧。
罗正在第一人民医院重症监护区。
凌方仪超乎寻常的受伤让他有些不安,下午没会,一脚到刑侦支队。
“罗局,进展不大。”见罗正来了,鲁队从办公室迎出来,眼睛里布满血丝。
“说说已掌握的情况。”罗正扔了根烟给鲁队。
“是俩人作案,工商银行柜员机的监控可看到两个不同的衣袖,不是被害人的。另外因为是晚上,出警又快,现场没有被破坏,柜员机周围和被害人汽车旁提取的脚印经过鉴定也肯定了这一判断。上午又进行了现场模拟,被害人应该在柜员机时就受伤,受伤后跑向汽车,想开车摆脱劫匪,劫匪追上去捅了两刀。被害人脑后一刀法医已经鉴定出来,确实是投掷匕首造成的。”
“劫匪目的是钱,追上去杀人似乎不合常理。”
“如果被害人始终不放弃包,劫匪也有可能追上去杀人。银行监控辐射范围只有1米5,没有拍到被害人的包是什么时候到劫匪手中的。”
“有没有找到目击证人?”
“排查附近居民,有个老头说好像听到有人喊“来人啊”,但他到窗口张望时,只看到被害人的汽车。我反复听了110指挥中心接警的录音,被害人说‘中山南路’四个字后,就听到“啊”的一声和打斗声音,约半分钟。”鲁队派出两组侦察员在出事地点排查,由于地点太偏,周围没有摄像头,没有更多的发现。
“你怎么看?”
“与一般抢劫案确有不同,像是一定要置被害人死地。只是,也不排除被害人激怒劫匪的可能,除了抱着包不放,还有打110。”鲁队谨慎地说。
“还有什么发现?”
“到移动调取被害人最后一天的通话记录和短信,通话记录没什么,有一条短信值得注意,是在打110前2秒发出的,5个字段。”
“发给谁的?什么内容?”罗正很重视这条线索。
“对方已停机。赵林正在移动查户头。”
“什么时候去的?”
“上班后。”
“问一下结果。”
鲁队立即挂通赵林的电话,半晌,一脸茫然:“是他夫人,停机一年多了。”
罗正站起来:“走,到医院。”
两天不见,薛亦梅瘦了一圈。重症监护室不允许家属陪护,她守在室外。
罗正把从移动打出的短信清单递给薛亦梅:“这个手机号是你的吗?”
薛亦梅不甚明白罗正的意思:“是我以前的手机号,已经不用了。”
罗正说:“凌方仪出事前往这个手机发了条短信,应该是很重要的。薛老师,你好好想想,凌方仪为什么会把一条重要的信息发到你一年多未用的手机上?”
薛亦梅低头想了一会儿:“可能是发错了。我原来手机是移动的,去年,董玉洁让我换成电信的,说加入天讯的网,可以免费互打。方仪没有删除老号码,只在新号码名子后面加了个1。两个号码靠在一起,紧急情况下,很可能是……”
鲁队看着罗正:“这可能是唯一的解释。”
罗正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出事前发短信,想告诉自己什么呢?薛亦梅走到重症监护室窗口,看着里面躺着的凌方仪,又是抱怨又是心酸,两行泪水无声地流过鼻翼。
“薛老师,凌方仪为什么取钱?”这个问题罗正已经听过汇报,他还想亲自问问。
“这正是我想不通的地方,家里都是我取钱,他几乎不到银行。”
“你好好想想,最近一个时期凌方仪都跟你说过些什么,有什么反常的举止,有哪些人找过他,他除了和张池钓鱼外,还参加过什么活动,写成材料也行,跟我聊聊也行。我们不能让凌方仪白白躺在这儿。”
正说着,张池电话进来,罗正告别薛亦梅,又到高院长办公室坐了一会儿。
出了行政楼,鲁队若有所思地问:“张总与凌方仪关系怎么样?”
罗正笑道:“多年的战友,就像是兄弟。”
罗正和鲁队车在办公大楼前刚停下,就看到张池从车里钻出来。
罗正快走几步握住张池伸过来的手:“怎么没到我办公室?”
张池笑道:“我他妈的不想签会客单。”
在罗正办公室,张池很快把话题绕到自己关心的问题上。听完案子的进展和罗正的分析,他惊出一身冷汗,他再也想不到凌方仪出事前能发短信给薛亦梅。他猜想那5个字一定与自己有关,若不是那个手机号停用,说不定能把自己送进高墙。
出了公丨安丨局,张池长长舒了口气,老天还是眷顾自己的。
陈茵一早醒来,在床上发了阵呆,破例没有去公司。多年来,她已经养成周六加班的习惯,可以安静地处理些重要事项。
她慢吞吞起床,把被子、床垫拿到阳台上晒,又把儿子的床单被套洗了,洗衣服的水拖了一遍地。傍晚时分摸摸床单被套已干,又套起来。
晚饭已烧好,就等儿子回来了。
陈茵像许多不宽裕家庭的父母一样,觉得亏欠了孩子,尽可能满足孩子的要求,而自己再苦再累也心甘情愿。
她看了一会儿电视,见儿子还没回来,拿起电话:“洋洋,在哪?”
电话那头传来洋洋兴奋的声音:“妈,你自己先吃吧,我和朋友玩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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