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品是从深圳回来知道凌方仪出事的。
深圳的经理携款出逃后,郑品许都、深圳两地兼顾,儿子从五台山回来后,把儿子安排到深圳接任经理,自己亲自带。一方面要锻炼锻炼儿子,另一方面也想让儿子跟那些吃吃喝喝的朋友少些来往,没想到,在深圳两个多月,凌方仪又出事了。
郑品中午到医院,看到凌方仪躺在那儿没有任何反应,心里一股子火向外冒。临走拍拍凌方仪:老兄,你无论如何要醒过来,咱不能吃这个亏。
郑品本想看看蓝凯,蓝凯到上海参加通讯器材展会了。他在东湖大酒店开了间房,带着火气打了罗正的电话。
傍晚时分,罗正赶到东湖大酒店。省厅布置打恶扫黑工作,局党组开了一天会。这是公丨安丨部的统一行动,从上到下一层一级落实,谁也不敢掉以轻心。
郑品一见面就忍不住抱怨起来:“老战友,你可不够意思。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不告诉我一声。”
“你在深圳,也就不想让你糟心。”罗正扔了支烟给郑品。
“你知道我看到凌方仪什么感觉?我当时就想冲到你们公丨安丨局。他妈的,老百姓养着你们,你们也要干点活,人躺在那里两个多月了,居然什么线索也没有,你们是干什么吃的?”郑品说着说着火就上来了。
“这个案子紧锣密鼓调查、走访了一个多月,找到的线索不是断了,就是被排除了,我也是隔三岔五到刑侦支队转转。先吃饭,边吃边说。”罗正帮郑品拿过衣架上的外套。
两人到餐厅,服务员已经把冷菜上好。
郑品抓过鸭腿啃起来:“中午光顾了生气,没吃好。”
罗正开了瓶五粮液,先给郑品斟满,然后自己斟上。
郑品边啃边问:“你们下面什么动作?”
“现在还说不上。”
“你这党组副书记就不能发挥发挥作用?”
“我不分管刑侦工作,插手多了就有干扰人家工作之嫌。”
“你们这些当官的就是想得多。”
“在什么山唱什么歌,在官场,就要遵循官场的规则,别人的地盘你不能随便插手。凌方仪是我的战友,大家都还理解,但我就不能不把握分寸了。”
“你不能只顾自己的分寸,不管凌方仪躺在那儿。”
罗正苦笑一下:“我不能像你,打个喷嚏全公司感冒。来,为凌方仪早日康复干杯。”
杯子轻轻碰在一起,酒水晃了晃,像是在叹息。
郑品放下杯子:“我有个想法,可能荒唐些。蓝兄走得突然,什么事也没来得及交待,小凯那小子先是长年在外上学,毕业后又跟家里闹翻了,对公司一无所知。也就是说,除了蓝兄,对公司掌握最多的就是凌方仪,如果有人想趁小凯不熟悉情况捞一把,是不是先要向凌方仪下手?”
罗正拿过酒瓶把空杯满上:“开始我也有过这方面的担心,现在基本可以排除了。刑侦支队召开四季度案件通报会,发现下面县市有二起案子与凌方仪的案子相同点很多,立即对三个受害者的伤口进行了鉴定,前天结果出来,是同一作案工具形成,也就是说三起案件是一伙人干的。刑侦支队的结论是凌方仪碰上流窜抢劫团伙。”
“那两起案件发生在什么时候?”
“凌方仪出事前。一起是10月底,在景山市,还有一起11月初,在汉封县。”
“可财务科长也出事了,这么巧?”郑品还是有些不放心。
“财务科长是挪用公司备用金。她想把儿子的婚事办体面些,反正备用金她自己管着。她年薪6万,年底还有奖金,加起来一年7、8万,过几年也就人不知鬼不觉还上了。这事也是一家客户急需现金被张池偶然发现。现在她又找了份工作,人就在锦江,小凯有什么不清楚的事可以随时找她。不瞒你说,这事我开始也觉得蹊跷,特地通过小昆了解了一下,反馈过来的情况确实是为儿子办婚事,而且挪用也有一个时期了。”
“如此说来,是我想多了?”郑品拍拍额头。
“至少目前看是这样。凌方仪的案子我最初想得比你还多。凌方仪感情专一,不可能是情杀,他性格谦和,不会与人结仇,也不可能是仇杀,我就想是不是挡了别人的路,还将他周围的人分析了一遍。那天鉴定结果出来,我才彻底放下。团伙作案,迟早要抓到的。”
郑品沉思了一会儿,问:“公司经营还好吗?”
“听说发生过几起职工偷盗事件,这么大的企业,也是防不胜防,但只要管理层靠得住,大问题应该不会有。”
“管理层靠得住吗?”
“张池是咱们老战友,这些年一路走来,这战友情谊在那里;王一龙是从车间上来的,勤勤恳恳类;蒋彦进公司五、六年,只懂技术。还有一个是我小舅子,他我更了解,就是有贼心也没贼胆。这四个人靠住了,其他人想胡作非为根本就沾不了边。”
郑品迟疑了一下说:“有些事不能只看表面。我深圳那个经理,就是看着挺好,才派到深圳,谁知说把钱卷走就卷走了。如果不是亲身经历,绝对想不到他会干这种事。”
罗正笑了一下:“你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天讯发展这么多年,自有一套制约机制,要想有动作,又天衣无缝,哪那么容易。”
郑品默默吃了一会儿菜,又问:“你那小舅子能管点事儿吗?”
罗正微微叹口气:“我嘱咐过他。不过,他管供应销售那摊还灵,其他事上不大走脑子。”
当天晚上,罗正住在了宾馆,与郑品一直聊到下半夜。
张池第二天在景山宾馆醒来,有几分后悔,昨天应该回锦江听听罗正和郑品聊些什么。
车进锦江,张池在路边停住,琢磨一阵,直接去了公丨安丨局。察颜观色与罗正聊了一个多小时,见没有任何异样,心才放下来。
下午,张池估摸李广森回来了,谁知电话过去被掐断了,正诧异,短信过来:“正在钓鱼。过几天联系。”
李广森说的鱼是钱峰。
从上海回来,李广森正想找个理由把钱峰带到秦湖基地,吊吊钱峰的胃口,钱峰的电话就进来了,约李广森喝茶。
钱峰名正言顺的头衔是德通公司驻锦江办事处总监,职责是为总公司在锦江建立生产基地。他在华都宾馆设了个办事处,有个助手。由于没有找到合适的生产基地,决定自建。选址开始很顺利,在李广森的帮助下,很快在北郊看中了一块地皮,是一家准备退出锦江的外资公司转让的,资料发回总部,总部表示同意。但签了意向性备忘录后,谈判进展不顺利,那片地78亩,对方开价8500万,德通公司出价6500万。钱峰想双方各退一步,李广森却主张再等等。这种等等的日子让他不是跟床拼命,就是跟电视拼命。午睡起来,无所事事,打电话给李广森。
李广森说:“我正要到秦湖基地去,那边马上要竣工了。你如果没事先跟我一起过去,办完事再去喝茶。”
钱峰立即说:“好,好。”
李广森到华都宾馆接上钱峰,一起来到秦湖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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