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海刃心情舒畅,乐呵呵的,带着周堂主找到尧一鸣。
亲自给尧一鸣把脉,他体内的暗伤果然全都消失了,所有的筋脉、骨骼、内脏健康如常,这火神的神力果真不同凡响!尧海刃高兴得哈哈大笑。
又问了几句,便谈起易容的事。
那位老先生姓郑,是隐居的世外高人。之前已经问过,给人换脸非常复杂,动手前要淬炼许多药材来喂养蛊虫,还要配制许多药丸,至少须半个月才能准备妥当。
三人谈定:半个月后,一切准备妥当了立即动手进行换脸。
送走他们,尧一鸣心里无比惆怅。
从玄清门死里逃生回来后发生了那么多事,自己像一只木偶似的被命运操控,毫无选择的权力。现在又要换脸,估计永远见不着那位黑面姑娘了。
就算见面了也不便相认,从此无缘!
她才是我真正爱着的人。
心里压抑,无以为遣,不觉在院中习练起那套神秘的功法。
这些天来一直在山里赶路,人多眼杂,无法安心习练,只是在揣摩口诀心法。
这是火系功法,干脆起名叫“融神诀”。
第一式叫“火云坠”。尧一鸣依照法门运行体内的真气,不一会便觉浑身似着了火一般,又热又难受。坚持习练了近一个时辰,终于初步有成,身体完全适应了这种火热,不再难受。
双腿发力,猛地腾空而起,提腰力、缩肺部,凌空旋转,似陨石飞坠,伸臂出掌,对准一个五十多斤重的石墩奋力一击,“啪”!
石墩被击得粉碎!
融神诀确实厉害!尧一鸣落了地,心里感叹。
第二式叫“崩蛮牛”。真气由丹田运行至右肩,经头部流转到左肩,再回归丹田。
法门非常奇特。尧一鸣不敢大意,小心翼翼控制着真气。
练功时走火入魔的太多,成了疯癫、痴呆,甚至丧了命,必须时刻谨慎。
当真气经过头部时,依照法门进行运转,顿觉头脑火辣辣疼,又如针刺般痛苦难忍。
坚持了约一刻钟,终于无法忍受,立刻卸去劲力。
脑门上大汗淋漓,大口喘着粗气,虚脱了一般。回到屋里连喝了三碗茶,好一阵子才平静下来。
想不到第二式便这么难!心里正嘀咕,突觉头脑异常清醒,一瞬间涌出许多杂念。
仿佛千里长堤决了口,滔滔江水横冲直下。
尧一鸣不由愣住。
金荷!
想起来了,那位黑面姑娘叫金荷!
还想起了在玄清门时发生的许多事。
尧一鸣欣喜若狂。激动得在屋里来回踱步,再也坐不住。
原来第二式能帮我恢复记忆!
定是真气依照法门在头部运转时对大脑产生了什么刺激。
真是天无绝人之路!
尧一鸣兴奋地哈哈大笑。
歇了一会,立即来到院中继续习练。
尧一鸣仿佛发现了一座宝藏,几乎闭门不出,从早到晚,所有心思都用在习练融神诀上,只盼着早日恢复记忆。
一连下来五日,第一式至第四式已经练熟,以前的记忆终于完全恢复!
她叫金荷,住在顺州万良县金牛镇;父亲是镇上的里正,叫金千峰。
我答应最迟七月底去娶她,现在已经快到十月底。
尧一鸣坐在桌前,深深自责,脸上焦灼不堪。
我要不要去找她?
或许她已经嫁人了。
唉,真不知她会如何看待我这个忘恩负义的卑劣小人!
尧一鸣越想越煎熬,痛苦地皱着眉。
就算她已经嫁人了,无论如何该去见她一面!
我与她之间应该有个了结。
拿定主意,立即去找父王。
尧海刃正在书房审阅奏折,见尧一鸣急匆匆找来,知道发生了要紧事,立即屏退左右。
尧一鸣见没了外人,开口道:“我恢复记忆了。”
尧海刃惊喜得张大嘴,连连道:“好,好!”
想不到这几日来发生的都是喜事,真是否极泰来。
见父王心情大好,尧一鸣深深吸口气,鼓足勇气道:“之前答应恩人在七月底之前去报恩,现在拖延得太久了,我想近日就去!”
若在两三个月前,尧海刃是万万不可能准许的。但自从尧一鸣失忆,尧海刃觉得亏欠他太多,想极力弥补。
“好,我叫周堂主陪着你,就你们俩去!”
之前去离忧城已经极其保密,每个人都是严格挑选的,值得信赖,但仍然泄露了风声。所以人多不代表安全,尧海刃决定这次就告诉周堂主一个人。
独自一人去金牛镇确实不妥,至少需要一个高手陪着,周堂主是最适合的人选。尧一鸣想不到父王答应得如此爽快,按捺住心头的激动,继续道:“还有一件重要的事。”
尧一鸣笑了笑,“灵族把我带到摄魂珠前测谎,说可以满足我一个要求。我想朝他们要凤尾黎玉草。”
尧海刃也笑起来,“他们偷鸡不成蚀把米,怨不得我们,当然要狠狠宰一刀!”
两人都哈哈大笑。
尧海刃立即命人去叫周堂主。三人商量了片刻,定下主意,一切顺利的话月底出发。
等报完恩,回来再给尧一鸣易容换脸。
第二天早上,周堂主亲自去灵族,说明了来意,讲出了要求。
灵族的大祭司听了后淡淡一笑,不以为意,立即派人取来了凤尾黎玉草。
灵族毕竟是关外的一等大族,库存的天材地宝极多。就算九宗的宝物全部加起来,也未必能及他们的一半。
到了月底那天,深夜寅时,周堂主带着尧一鸣悄悄飞上天,悄无声息飞入茫茫群山里。
两人都化了妆,粘了假胡须,抹成黑面,穿上粗布衣服,如寻常的赶脚客。一路上走走停停,确定无人跟踪,才加快行程。行了近半个月,终于来到顺州万良县。
在路上,尧一鸣把当初获救的情形,以及救命恩人金荷被退婚的事细细讲了一遍,对周堂主讲明:报恩的方式就是假娶金荷。
从小到大一直把周堂主看作自家人,称他为“周叔”,在他面前从不隐瞒什么,就像对父亲一般。
周堂主听完哈哈大笑,不以为意。反正只是做一场戏,无人知晓,娶亲结束后便各走各路,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以后回到厉宗,永远不会有人知道此事。一鸣再也不会见到她,除非再来这鸟不拉屎的金牛镇。
想想一鸣也不会真心喜欢她,只是在报恩而已。不管这位金荷姑娘长什么模样、家世如何,虞羲蕊是一只天鹅,她肯定是一只癞蛤蟆。
她永远比不上虞羲蕊。
两人在客栈里住下来,吃完午饭,尧一鸣道:“周叔,不知金荷是否嫁人了,要麻烦你去金牛镇打听打听。”
又商量几句,周堂主雇了一匹快马,立即出发。
尧一鸣坐在桌前,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终于到了这里,也不知金荷怎么样了。就算她没嫁人,我一直杳无音信,她会不会原谅我?
她之前被何秀才退婚,打击那么大,这才冒险进山寻药;现在我又失信,让她一日日空等。她会不会受不了刺激精神失常?
心间一股脑涌出杂乱的思绪,又紧张,又担心,又煎熬。尧一鸣深深吸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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