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慕春提出要请律师,但看守所的人故意不给她传话,导致她与外界的联系完全中断。
接下来的几天,是她在看守所吃苦头的时候。
那些跟她住到一个屋子的女嫌疑犯找到借口就欺负她,打她,抢她的饭故意倒在地上,用脚踩烂。她们还逼着她去冲洗厕所,给所有人洗衣服,让她睡在靠厕所的墙角。
这时,距离她小产还未过一个月。
薛慕春虽然觉得自己的成长过程很苦,可比起这些,根本算不上是什么苦了。难怪有人宁可卖了灵魂与肉体,也要拼了命的挤入上流圈层。
见过最鲜亮的世界,谁还会看肮脏的地狱一眼?
到第五天时,薛慕春终于忍无可忍,在她再一次反抗被殴打之后,她对着过来查看的女警递了纸条:我的丈夫是徐自行,如果他知道我在这里是这样的境遇,你们以为他会很高兴?
对方看了她一眼:“你的丈夫是徐自行,那他怎么没有来保你?”
薛慕春被噎了回来,一阵晃神。
她与人无冤无仇,却被人欺辱,显然这是有人授意为之,甚至让所警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在所警就要离开时,她将门上的铁牌敲得咣咣响,吵得所警不得不折返回来。
不等所警说什么,她把写好的纸条飞快递过去,上面写着:如果我受不住自杀了,或者被人折磨死了,我想那个人应该是不想看到的吧?你看我这个样子,再被她们这么欺负下去,你觉得我还能坚持几天?
所警看完,眉头皱着,板着脸对着里头的人严肃道:“再闹就关你们禁闭!”说着,又看了薛慕春一眼,“还有你,再闹事,一样关禁闭!”
薛慕春不可能就这么算了,她递过去第三张纸条:警官,我要给徐自行打个电话,必须要打。
对方静静的看了她一会儿,薛慕春点了点头,眼神坚定。
她到底是徐自行的前妻,离了婚还有那么一层同床共枕的关系,两人要完全撇清关系没那么快。
对方没说什么,走了,只是手里捏着薛慕春递过去的纸条,揣进了口袋里。
晚上吃晚饭时,薛慕春被单独叫了出去。女警把她上交的手机递给她,说道:“你只有一次机会,想说什么,都给说清楚了,别没事就给人找麻烦。”
薛慕春朝着对方笑了下,点头表示感谢,然后就很快的打开了微信,编辑了一条信息发出去,上面写:徐自行,我怀孕了。
之后,她就将手机又交出去了。
徐自行正在半月湾的别墅,餐厅的椅子上坐着。
桌上摆了几道菜,他一个人吃晚饭。
以前跟薛慕春还在婚时,两人几乎没有坐在一起吃晚餐的时候。
很奇怪,他与薛慕春闹翻后就搬出了半月湾,却在薛慕春被赶出去之后,他又回来住了。
这里与薛慕春在的时候没什么变化,只是少了她的个人物品,也没有了她本人。
屋子每天打扫,属于她的气息已经丁点无存。
钟点工要等徐自行吃完之后才能收拾餐桌,站在一边等候着,看他只是坐着却不吃,忍不住问道:“徐先生,是菜不合胃口吗?要不我再给您做几道?”
徐自行回神,冷淡道:“不用。”
然后捏起筷子,随手夹了一片松茸吃了。
放在一旁的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有新消息进来。
他划开解锁,看到薛慕春的信息:徐自行,我怀孕了。
徐自行盯着这一行字,眉头缓缓的,缓缓的……皱起。
他放下筷子,吩咐钟点工:“把餐桌收了。”
同时,他站了起来,握着手机走出餐厅。
钟点工不清楚那手机上写了什么,只看到男人急败坏的离开。她看了眼餐桌上的东西,才吃了一口,多可惜啊。
徐自行拿了车钥匙就走。坐在车里时,才发现自己只知道薛慕春搬进了鑫茂小区,但这小区在哪里?
深吸一口气,男人在中控台输入小区名字,按照导航开车过去。
半个小时之后,徐自行看着眼前的老旧小区,这就是薛慕春为自己找的落脚地儿?
不过以他对她的封杀,她很难找到好的住处。
小区居民晚上习惯散步,都好奇的打量着这辆豪车,疑惑是谁家的女儿找了金龟婿。
徐自行皱了下眉头,推车门下车,一边打电话问冯涛,薛慕春的具体房号。
冯涛也觉奇怪,大老板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不过他还是如实说了,顿了顿,他又犹豫着说道:“徐总,我听说佳怡小姐报警,把薛小姐抓了。”
徐自行正在走楼梯,闻言脚步一顿,眉头皱得死紧。“什么时候的事?”
“大概五天前。”
徐自行快步往楼下走,坐上车的时候,将手机调成免提模式。他的表情冷峻严肃,从狭窄的过道里倒车出来:“冯涛,你可以下岗了。”
男人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另一头的冯涛又无辜又惊恐,大老板从来没发这么大的火。
他不是很讨厌薛慕春的吗,怎么又要管她的事?
徐自行到达看守所的时候已经很晚,不是在探视时间内,但他有他的门路。
所以当薛慕春被所警叫到小黑屋,看到徐自行的时候,一点都不意外。
她在桌子的一端坐下,与那个男人两两相望。
徐自行瞧着眼前的女人,她瘦的厉害,灰扑扑的狱服挂在她的身上像是麻袋似的,凸起的颧骨上有擦伤,嘴角有淤青,额头也紫了一块。
“她们打你了?”
薛慕春扯了抹冷笑,垂眸,鸡爪似的手指抓起笔,在纸上写:你是想问,孩子有没有被打掉吧?
徐自行瞧着她,眉眼阴沉。他道:“你给我发消息,不就是以孩子为要挟,想知道我会不会把你从这里带出去?”
薛慕春:我也想知道,这个孩子对你而言,还重不重要。
卢佳期刚死的时候,是徐自行最悲伤最愤怒的时候,那时候他未必希望听到这个消息。
而对薛慕春来说,她本想一直隐瞒下去,成为永远的秘密,谁让他逼她到了这个份儿上。
徐自行阴骘的眼盯着她,气息低沉。
薛慕春低着头,没再看他,手轻轻的搭在肚子上做出轻抚的动作。然后,她听到了椅子挪移的声音,眼角余光看着他走向门口。
十点半时,夜色一片漆黑,没有月光星光,天空还在下雨。
薛慕春迈出了看守所的大门,仰头,让雨滴落在她的脸上。
凉凉的,比起所内潮湿闷热的通铺房要舒服许多,也让她保持着精神清明。
她已经好几天没睡好觉,说实话,脚踩着地面都是虚浮的。
她朝着不远处停车的车走去,徐自行站在车门前,正冷冷的看她。
“上车。”他打开车门,声音冰渣子似的。
薛慕春前后看了看,这个时间点,也不能指望看守所的人送她回去。
她上了车,车上一片安静,只有车子碾压过路面的沙沙声,雨点敲打玻璃的滴答声,错落着声音,像是催眠曲。
薛慕春偏头看向徐自行,车厢内昏暗的光线衬得他冷硬的侧脸轮廓更加生冷。空调出风口吹出的冷气,让她差点儿以为是从他身上滋滋冒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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