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22-06-30 18:54:34
上午从能寺干架坐拖拉机回来,路过五岔路“翡翠塘”时,黑孩见正在捶衣裳的过老臭蛋小蛮,十七八岁,瓜子脸,大波头,又俊又时髦,像画上的明星一样漂亮。几人见状就如吃屎狗见了茅厕,立马跳下拖拉机。
未曾想没吃到羊肉还惹了一身膻,老臭蛋领头五岔路全村出洞,扛着叉扬,把他们撵到鸿雁桥。这事弄得真是掉价,到濠溪大桥还被小混蛋等人一顿腌臜。这憋在肚里的气,中午喝了半斤酒都被烧干净。于是二驴子像大伙说出今夜如何搞钱想法。大伙一阵兴奋过后,却又有些犹豫:“老臭蛋家真有钱吗?”
“真有钱?用脚后跟想想也会知道有没有钱!”二驴子不屑地笑到:“今晚谁敢不去,我就把他闷掉了!”
原先老臭蛋家软腿子多,是五岔路出名的“救济户”,穷得尿血,出门见人都不敢正眼看。直到去年他表叔陈三屁在外发了财回来,在他家走了一趟,他家如尿到了银兔子,打伞似地盖起三排带围墙的大瓦房,老臭蛋和二臭蛋先后买了两个小蛮。一二十岁正当时的三臭蛋和四臭蛋还马上与当地丫头香了门头。
十八年前,陈三屁用一个新罩子灯换走他家放在家堂上当煤油灯用的铜香炉。拿到蚌蚌银行,国家奖励陈三屁四万块钱和十台东方红拖拉机。陈三屁用这钱当本钱,在南京搞工程发了大财,开着听不到声的私人小轿车,仅小老婆就要了三个。老臭蛋家盖房子买小蛮的钱都是陈三屁白给的,据说给了三万。那肯定不止,从未穿过新衣裳的老臭蛋,如今到地里干活,哥四个都是穿皮鞋戴手表,顿顿吃肉还有啤酒顶着。历万三家也不敢过那样的高消费生活,所以陈三屁给了绝对不止三万,最少得十万,不然陈三屁良心也过不去。
鸡叫头遍,弯月挂夜灰。五岔路老臭蛋家后门竹园里,时有惊醒的麻雀,叽喳几声。二驴子五人如白天挂在黑洞里的蝙蝠,悄无声息已趴了很久,他们今晚要把老臭蛋的小蛮背走。
一阵风来,竹叶唰唰落下水滴,似知了撒尿,蚊群嗡嗡。黑孩望了望老臭蛋家那不漏一丝光亮的后门,轻声向二驴子嘀咕到:“看来今晚是狗咬猪尿泡!”二驴子骂到:“别哔哔,沉住气!”
黑孩嗤嗤笑到:“女人被灌溉后,一般都会起床放放水。”又挨了二驴子一骂:“闭上你那臭屁眼!”
鸡叫二遍,弯月夜灰白,星辉润湿露。老臭蛋家后门仍迟迟不开。二驴子失望地摘下马虎头帽子,门吱呀一声开来,他又猛地蒙上帽子,招手示意,五人顿时屏住气。一个黑影走进茅厕墙头,发出一阵哗啦啦的尿声和几声苍老的咳嗽声。
黑孩起身要扑过去用麻袋装人,却被二驴子一把抓住,压着嗓子骂到:“别动,蠢驴!”大牛、大武和爱华只好老老实实地蜷伏在黑暗的竹影之中,眼睁睁地看着黑影又走进房中,“咣当”一声插上了门。
五人如鬼影般飘到小鸿沟桥头,望着前方黑洞洞的洋町村影,五人蹲下抽烟。贼不落空,几人准备在山陈家随手拿一样东西回猫猴洞。黑孩不解地问二驴子,在竹林里喂了大半夜蚊子,为何不吃到嘴的肥肉。黑暗中二驴子翻眼瞪了他一下:“大姑娘撒尿刺啦啦,老太太撒尿呼啦啦!”听尿声和咳嗽声就知道刚那黑影一定是老臭蛋的老娘。
日期:2022-07-07 08:52:06
第十八章 大军师拎肚子
点点星光下,大队部坍塌围墙内,荒草蓬中,鼠奔唐突。脏水漾漾的巨大石灰窖,如那骷髅的嘴巴,无边地萧瑟寂静中,这里俨然成一处废弃古刹。露闪瞬间,只见大队部办公室地上,蠕动着两个雪白的肉体影子。一阵“嗯嗯啊啊”地呻*声传来,犹如妖精打架,听不出缠绵春色,只有毛孔悚竖。
风掠屋檐落下沙沙尘声,“啊!”地一声闷哼,响如擂鼓过后,又夜生风声。忽见火光一闪,传来隐隐对话:“老子先吃一根事后烟!”
“吃你娘的腿!”竟传来女人嘤嘤的哭声:“你是个孬种,为啥不带我跑?”
“不是一直攒不到路费嘛!”
这对打野的男女正是大军师和三英。上次两家干架大军师爹放了一枪过后,两人的婚事算被打了个粉碎。德棒家第二天就把三英关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便开始像老许处理库存货大减价般到处找媒人,可大伙都知道三英和大军师睡过,人长得也拖屁股拉胯地不好看,许多小伙子都说狼母猪刨窝,倒贴钱也不要她,怕脏了蛋。
“卖田娶媳妇,抬头嫁闺女”,即便长得像猪八戒二姨娘,只要能生小孩,丫头最终还是能嫁出去。大头虎山陈家的表弟陈业就拍着胸壳廊要娶三英,婚期就在这月二十六。三英家已准备好尿桶、罩子灯、大小脚盆和两床十斤重的被子等陪嫁东西。
陈业家是长草短草一把握倒,连香门头、盖房子、“三转一响”和过大、小礼全免,一把折干了五千二,就能如买个小蛮似地把三英领到家。满村人都说德棒是尿壶打掉底,算是倒尽了。如果不是因为德柱和铁梅结婚,害得德棒不能姓历,这么点钱宁可把丫头塞进墙窟窿里做成酱豆,也丢不起这个人。这点钱还不够人家丫头香门头的见面礼呢,难道是三英缺胳膊少腿地丢了零件?
大军师又“哗啦”划亮洋火,吧唧吸了几口,摸了摸三英的脸,发觉两手湿润,啧了啧嘴哼到:“你马上就要结婚了,哭个的蛋啊!”又不耐烦地俯下身来,一把捂着女人的嘴:“这深更半夜的,别把鬼哭来!”三英推开大军师的手,吸溜下鼻子,对男人骂到:“你就是想快活!”
“你又少不了一块肉!”兵临城下的大军师浪笑着,嘴唇堵住她的嘴,又把女人压在身下,准备再次攻城拔寨。突然“碰!碰!”一阵枪声,男人停下动作,女人扭动身子要起。大军师一把搂住她腰:“别慌,老水牛还在井里崴呢!”
突然一阵骚动,村庄内脚步声、喊叫声骤起。三英猛地推开大军师坐起,抖动着积鼓鼓的胸脯,慌乱地摸着衣服。大军师却哼哧一笑:“这肯定是谁家买的小蛮跑了!”
这几年人贩子比牛行老板还多。云南、贵州、四川、山西、江苏等各地小蛮纷纷被贩卖过来,全部嫁给三四十岁的老光棍。买的时候就如买了头小猪仔,见怪不怪。但只是小蛮金米银面地吃着,却好似都不愿在此地生活,三天两头逃走。有人说这都是人贩子在放飞精,一个小蛮卖个七八村,就能搞得两三万,比画钱到手还要快。
历家姓大本来光棍就不多,又嫌买小蛮丢人。整个洋町也就两三家还都是杂姓。真若是历家买小蛮,就是大门开着,若没人领着跑,小蛮也很难转出村外。所以大军师不紧不慢地又把三英压在身下,如一只贪婪的苍蝇,不知疲倦地叮咬着臭肉:“估计这辈子,咱俩只有这 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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