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算是开了眼了,没想到在这平阳侯府,不仅区区一个妾室可以在客人说话的时候随意插嘴,就连一个小辈竟然也敢大言不惭地教我做事!顾侯爷,你们侯府真是好有规矩啊!”
听着沈清这番话,顾信只觉得面上无光,心中也不免责怪起顾若兰的自作多情来。
这丫头平日里一向懂事,怎么今天倒犯起糊涂了?
沈清本就在气头上,顾若兰这一番言语无异于火上浇油。
顾信看着一旁捂着脸哭哭啼啼的顾若兰,心中愈加烦躁。
整个侯府上下,真是没有一个省心的!
想到这里,顾信心中恼火,猛地一抬手,瞬间在顾若兰的另一边脸上又呼了一巴掌。
“哭什么哭!丢人现眼,还不快滚!”
“爹?!”
顾若兰没想到顾信非但不维护自己,竟然还出手打她,一张俏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一直以来,她都是顾信捧在手心里宠的掌上明珠,顾信宠爱她,平日里连一句重话
都不忍说,怎么到了今天,竟然会当着外人的面责打自己?
想到这里,顾若兰再也忍受不住了,她轻咬着唇,满目怨愤地瞪了顾信一眼,随即便捂着脸,梨花带雨地跑出了前厅。
谢姨娘见状,也跟着追了出去。
王世杰看着顾若兰离去的背影,只觉得心如刀绞。
他多想抛下这里的一切追上去安慰她,可他不能。
突然,王世杰脑中灵光一现,对着自己的贴身小厮耳语了几句。
那小厮领命,便趁着众人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溜出了前厅。
一时间,厅内又重新恢复了安静。
顾信看着顾若兰远去的身影,心中恍然。
刚刚,自己竟然出手打了顾若兰!打了那个自己一直以来视作掌上明珠的女儿!
顾若兰自幼聪慧,乐律舞蹈、针线女红无一不精,是名满京城的才女,一直以来,顾信都把她视为自己的骄傲,平日里连高声训斥都很少有,更别说动手打她了。
刚刚顾信是一时气急才出手打了她,并不是真的厌恶了她。
其实在自己出手的那一刻,顾信就已经后悔了。
一想到顾若兰离去时哭的梨花带雨的模样,顾信的心中不免升起了一丝内疚之意。
然而,这种内疚也只是一瞬,不出片刻便被顾信抛到了脑后。
毕竟,比起顾若兰,还是沈清这边的事情更棘手一些。
顾信转过身来,对着沈清拱了拱手,语气颇为自责道:
“是顾某教子无方,才让小女唐突了夫人,日后定当严加管教,望夫人看在她年幼的份上,不要和她计较。”
虽然顾信心疼顾若兰,但在沈清面前也不得不摆正态度,低声下气地承认错误,唯恐惹得她再生气。
与此同时,顾信心中对顾含霜的不满也更深了。
这死丫头,只知道杵在一旁看着,都不知道劝劝沈清吗?竟然眼睁睁看着自己亲姐妹被打竟然无动于衷,真是不像话!顾信心中愤愤想着。
沈清听到他这番话,不禁气笑了:
“呵!原来顾侯爷也知道她还“年幼”啊!那怎么对霜儿又是另一
番态度了?这知道的,自然明白您教育子女的一番苦心,但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您这堂堂平阳侯,竟然是个宠庶灭嫡的人!你说是不是啊?顾侯爷?”
顾信听完,不禁惊出了一身冷汗。
他没想到,沈清竟然会给他扣这么大一个帽子。
如果说偏宠哪个孩子只是自己的家事,但一旦上升到宠庶灭嫡的层面,那可就不仅仅是家事这么简单了。
若是被那些多嘴的御史们知道了,可不得趁机参自己一本!
想到这里,顾信慌忙为自己辩解道:
“顾某绝无此意!今日的事是顾某失察了,顾某对天发誓,日后定不会再亏待霜儿,还望夫人海涵!”
为了早日把这位瘟神送走,顾信也不得不在此时弯腰认错了。
沈清见顾信的态度还算诚恳,又想着日后毕竟还要与他结成亲家,不好弄得太僵,便也不打算再与他多费口舌了,随即站起身来道:
“罢了,我今天是来看霜儿的,不是来平白受气的,顾侯爷忙自己的事情去吧,我陪着霜儿去琼英居说会儿话。”
说罢,沈清便拉着顾含霜的手准备离开。
然而,厅内众人一听她要去琼英居,顿时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之中。
沈清这么说,想必是还不知道琼英居易主的事情。
事已至此,作为当家主母的刘氏不得不出来说话了。
只见她走上前来,恭恭敬敬地对沈清行了个礼,小心翼翼地说道:
“夫人,如今这琼英
居里面已经住了别人了,您和三姑娘……怕是不方便去了。”
沈清闻言,眉头一皱,“这是怎么回事?”
刘氏见状,不由得有些作难。
她若是照实情说了,必然会惹得沈清不快,进而和顾信的矛盾加深,但若是不说,以沈清的性子必然不会坐以待毙,定会打破砂锅问到底。
哎,她这个当家主母还真是难做。
就在这时,珠儿挺身而出,跪下来向沈清解释道:
“夫人,事情是这样的……”
珠儿她看出了刘氏的为难,知道此事不方便让大房插手,只有自己人来说才合适,所以便挺身而出,口齿飞快地向沈清说明了一切的缘由。
沈清知道珠儿是顾含霜的贴身丫鬟,所以难得耐着性子,听她把一切说完。
因为顾信此时就在身边,所以珠儿即便再气愤,也不敢说的太过,只能尽量按照事实来陈述,不掺杂任何自己的主观情感。
然而即便如此,沈清听完还是觉得十分震怒。
珠儿话音刚落,只听“哐”的一声,沈清将手中的杯子重重放在了桌案上,发出一声闷响。
“侯爷,这又是怎么回事?”
琼英居是她妹妹沈漪居住的院子,她一直都知道。
即便沈漪去世了,这院子也该是顾含霜的,也只能是顾含霜的。
沈清本以为,顾信该懂得这个道理。
此时,顾信已经是满头大汗。
他本以为自己好不容易把沈清糊弄过去了,没想到还是哪壶不开提哪
壶。
在官场上,不管遇到多难缠的对手,顾信都有自信能应对自如,但面对沈清这样强势的妇人,他还真没有信心能应付得过来。
更何况琼英居易主的事情,他本身就理亏。
沈清目光犀利地盯着顾信,等着他的解释。
她的脾气向来不好。
和生性柔婉的沈漪不同,自年少时,沈清就是个出了名的泼辣性子,眼里揉不得一点沙子。放眼整个京城,没有几个人敢招惹她。
毕竟,沈清年少的时候,可是连皇子都敢打的人。
先帝的十皇子年少时是京城有名的纨绔,仗着自己的母妃受宠,整日里为非作歹,欺压百姓。有一日,他在街上看到一个容貌出挑的农家女,便不顾人家的反对,执意要抢回府里做妾,正巧沈清路过,二话不说便一拳将其掀翻在地,救了那女子。
十皇子自然气不过,本想以牙还牙,奈何他平日里太过懒散,文武皆废,再加上他那日并没有带随从,所以在“身强力壮”的沈清面前竟然毫无还手之力,被她揍得鼻青脸肿,灰溜溜地逃回了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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