挣扎中抓了一人手腕,即使没有半点功力,凭着身体蛮劲和记忆里的作战技巧,便推开一个小丫头了,顺势还使劲踹了一脚庄霏。庄霏拿着剪刀,被她那么一挡,剪刀直直扎在了地上,自己还重心不稳,整个人一下子呲在地上。
江保宁爬到她身边,一下压在她身上,骑在她腰间,又拔起那剪刀,抵在她脖子间,上气不接下气,全身疼得脑壳嗡嗡作响,仍旧幽幽开口道:“你,你一个深闺的姑娘,居然……居然……咳咳咳……这般恶毒……庄……庄尚书的女儿,居然是蛇蝎心肠?”
几个丫头跌坐一团,哑巴似的,愣愣地看着川禾骑在大小姐身上,谁敢这样对大小姐啊!
庄霏呜呜哭起来,好像害怕都忘了,玉笄金簪都从头发上散掉,一缕一缕的头发黏在脸上:“呜呜呜呜呜呜,你,你……大胆!你……我爹,我爹是庄……”
“你他娘,老子知道!嘶!”庄霏在她身底下乱扭,扭得她感觉骨头皮肉都分离了,不由大喊一声:“别动了!”声音难听的比不准的二胡还叫人难受,带着狠意叫人害怕。
身下人被她一吼,看着跟疯子似的川禾,嘴巴批着想哭又不敢,好笑得很。
一个丫头率先反应过来,尖叫一声,冲出了房间,嘴巴里叫着:“川禾疯啦!”另外几个小丫头回过神来,相继叫起来:“杀人啦!川禾要杀人啦!小姐小姐!川禾要杀大小姐啦!”
“来人啊!大小姐不好了!快来人啊!”
江保宁红着眼睛,身上的中衣因为伤口一直被拉着,已经又被鲜血染红了。心里暗自开心,哎呦,我可真是出息,不管什么时候都是众人焦点啊!
甘笼轩此刻围满了人。
“川禾,你快放了大小姐!你知不知道,这就是告到官府你也是要被活活打死的!”
“你是疯了吗?川禾!老爷,夫人马上就要来了,你赶快放开大小姐!”
“川禾,大小姐是夫人掌上明珠,你……你……”
疯子似的人,此刻好像不知道身上不疼,只觉得日头真好啊,空气新鲜,虫鸣鸟叫都甚是好听;看着众人七嘴八舌更是开心,说明什么?说明有人气!哈哈哈哈,她江保宁实打实的回来了!
不过,现下得先解决这个小麻烦。
“哈哈,都给我站那站好了,谁要上前一步,我就在她脸上化一刀。咳咳咳……”江保宁眯着眼睛,漫不经心却又足够冷淡威慑,以前常用,手不生!
心想,怎么该来得人还不来?她都快坚持不住了啊!这现在倒下去,那她可就白活了!额头上渗出了密密的细汗,身子也实在是虚啊。
“大人来了,大人来了!”众人自动让开一条路,庄尚书和夫人脚下生烟似的终于站稳在她面前。
“儿啊!儿啊!”庄夫人一见被女儿被压着,脖子上还隐约看得见红印子,眼泪都奔出来了。
“母亲,母亲,快救救我,呜呜呜……她要杀了孩儿……”庄霏一见她们来了,见了救兵似的,嘤嘤嘤嘤又哭唧又挣扎起来。
她一动,江保宁就像又受了一遍凌迟,忍不住轻声叫起来,气不打一处来,伸手“啪”一声拍了她脑壳一下,身下人立刻安静得不敢动弹。
“庄尚书,好久不见啊。”江保宁笑嘻嘻扯着嘴巴冲他打招呼。
庄尚书到底见过大世面,倒稳得住,开口问:“你,你这是作何?老夫身边可从来没有用过你。”
“哈哈,庄尚书贵人多忘事而已。咳咳……哎,先不谈这个,喏,”她用下巴点点地上的人:“想救她吧?”
“你一个家奴劫持家主,知不知道这是死罪!”
“哈哈哈哈哈哈,别来这些个死啊活啊!”话渐渐说的多起来,倒没有开始那么嘶哑,只是依旧难听的很,可这语气里的挑衅威慑却越发凌冽。
江保宁抽空还喝了口水,接着说:“不好意思,嗓子太干了。我先喝口水。咳咳咳,我呢,有一个心愿,本来路途遥远,十年八年都做不到,哪知道大小姐好心,一下子就给了我灵感。哈哈哈哈。”
“这川禾莫不是真疯了吧!”下面的婆子丫鬟看她这时候也散这个头发,身上又是血,动不动笑哈哈,全身散发着戾气;和平日里清纯不足妩媚有余,一双桃花眼始终情波如丝的川禾真是派若两人。一个个都忍不住骚动起来。
庄尚书给了个眼神,后面的人立刻安静下来。他看着面前的女子,脸上丝毫没有惧色,眼里挑衅、不削,唇角讥笑,倒教他心下一凉,想起那人起来。于是不由得说话也郑重起来:“川禾姑娘,你且说说看,只是这之前莫要伤了霏儿。”
“我呢,仗着姿色好,想脱了贱籍,嫁给三公子。”说完眨巴眨巴眼睛,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透着狡黠。
这话一说,下面的人都倒吸一口凉气,这川禾倒是敢说啊!三公子什么身份,她是什么身份。看来川禾真是疯了!
江保宁听着庄霏哭唧唧的声音,笑呵呵地看着庄尚书,幽幽声音响起:“庄大人?”
庄尚书声音一沉,抑制着怒气:“焱儿呢,他院子的事情乱糟糟怎么不在!”
“东陵的大火今日熄了,三公子去长宁郡主墓地了。”一个家丁说道。
庄尚书一听,气的甩了袖子:“去,把他给我找回来!”随后又对旁边的人暗暗多交代了几句。
江保宁对这些个老家伙的心思是了如指掌,今个他是被自己实打实地打了脸,按照他那睚眦必报的性格,怎么可能顺了自己的心思。
“庄尚书,要是想你姑娘活,别想有的没的歪心思好了吧。”江保宁一眼就知道他想干啥,眨着眼睛冲着他撇撇嘴:“这弓箭手如果不小心啪叽射中了我,我这身子一歪,毫厘之间,看,”她剪刀头指着庄霏脖颈间经脉,下巴示意面前的这些人,接着说:“只要轻轻一戳,嘿嘿,大小姐的血都能从这喷到您脸上。”
庄夫人吓得脸色煞白,鱼目眼都含满了泪,惊呼:“老爷!”
“我一条贱命,死了没关系,可大小姐可是高门贵女。”江保宁声音虽是虚弱,可好似阴冷得来自地狱:“庄尚书,估计没见过血溅三尺,要是想看,我不介意拿她给您作示范啊!”
庄夫人吓得退下一软,直接瘫坐在地上,这庄霏可是她心头肉,如今要被人血溅三尺,全身冷汗都下来:“老爷!老爷!霏儿可在她手上呢!”
庄尚书听了江保宁的话脸上一阵白一阵红,沉默间对上面前女子的眼睛,她似乎没有惧色,眼睛里恍若深渊,随时会钻出毒蛇吞了自己。
他挤出一个温和的面孔,对着江保宁说:“川禾姑娘,你说笑了,霏儿在你手上,我调什么弓箭手。我已经让人去找焱儿了,你且安心,莫要失了分寸,等焱儿回来,一切都好说。”
江保宁一看他那佯装和风细雨的表情直犯恶心,和我斗,你再活十年吧。
庄尚书被她呛得不敢再有什么动作,正哑口不知说何之际,一阵清朗的男声自人群外响起。
“我竟不知,川禾姑娘如此朝三暮四。早上还但求能伴我左右,这会儿又以我未过门娘子的性命作要挟,想要嫁给庄三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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