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顾含霜不仅懂医术、还在不知不觉中给自己诊了脉,并分析出了崔允意图陷害自己的事情、想出了让王月瑶装病这样的法子把自己送来了济世堂……
这一桩桩一件件,皆出乎她的意料。
想到这里,沈清只觉得一切都好像变得不真实了起来,不由自主地抬起手来,扶了扶额角。
她的脑子一时间还接受不了这样多的信息,只觉得一个头赛两个大。
然而,她并没有多少时间来消化这件事。
因为此时此刻,赵大夫已经在那位伙计的带领下来到了雅间外。
赵大夫见伙计竟然带自己来到了雅间,心中略微一惊,再一联想他口中好像说过什么夫人小姐的,便知道病人的身份定然不俗。
虽然来济世堂寻医问药的大多都是一些普通百姓,但有时候,也难免会有一些身份不凡的达官贵人来此看一些不方便让身边人知晓的疑难杂症。
所以,为了保护这类贵人的隐私,济世堂便在后堂开辟了一处雅间,专门用来招待此类身份不凡的病患。
伙计进门后,便向雅间内的二人介绍道:
“夫人,小姐,赵大夫来了。”
王月瑶一听,心中不由得一阵窃喜。
来人竟然真的是赵大夫!
谢天谢地,她这次本是误打误撞,并没
有抱太大的希望,却没想到真的让她遇到了顾含霜口中的赵大夫。
有赵大夫在,事情就好办多了。
想到这里,王月瑶也顾不得许多了,匆匆行了一个礼后,便赶忙向赵大夫道:
“赵大夫!我母亲已经怀有四个月的身孕了,请您帮忙看看她的胎,是否一切安好?”
王月瑶语气十分焦灼,仿佛已经把赵大夫当成了救命稻草一般。
刚刚那伙计见王月瑶这副生龙活虎,气血十足的模样,心中微微一愣。
难道刚刚是他看错了?这位小姐并没有生病?
可他刚才明明听这位夫人说,自己女儿肚子疼的紧,急需找一个大夫啊!
且他看得真切,刚才这位小姐分明已经疼到面无血色,快要不省人事了,怎么如今倒是一副没事儿人的模样了?
一时间,那伙计便如丈二和尚一般摸不着头脑。
赵大夫见状,心中亦是十分疑惑。
看眼前这位夫人和小姐的穿着打扮,想必是富贵膏梁之家的女眷。
但据他所知,这些高门贵府的人家,府里都是聘有府医的,往往并不需要来他们这种小医馆看病。
何况这位夫人还怀着身孕,金贵的很,府中定然有专人负责照看,哪里还需要他们这些外面的大夫来诊治呢?
不过疑惑归疑惑,赵大夫也并没有往深了去想。
毕竟各家有各家的难处,有些什么不方便明说的内情也是常事。他行了大半辈子的医,什么世面没见识过?
受
人所托,忠人所事,既然这位小姐开口了,那他便诊上一诊。
这般想着,赵大夫便坐到了沈清面前,搬出了脉枕,示意她伸出手来。
虽然心中仍有疑虑,但沈清转念一想,既然自己已经来到了这里,那便是让这位赵大夫看看又何妨?左右也不过是多付几两银钱罢了。
无论结果是好是坏,自己终究能安心一些。
想到这里,沈清便伸出了手,将手腕放在了面前的脉枕之上。
随后,赵大夫也伸出手来,隔着手帕把手指搭在了沈清的脉搏上,细细察探着。
旁边,王月瑶一边盯着赵大夫的手,一边时不时转过头去观察他的面色反应,心中既焦急,又忐忑不安。
她多么希望能听到赵大夫说,沈清的胎没事,一切不过是虚惊一场罢了,自己吓自己。
然而,时间过去了很久,赵大夫却始终没有开口说话。
雅间内的空气好似凝滞了一般,没有一丝声响,既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动弹。
王月瑶见状,心情越发不安了起来。
按理说,如果沈清一切正常,赵大夫不至于这么久都不说话。
而如今,他却这般迟迟不肯开口,难道……
想到这里,王月瑶只觉得自己整颗心都仿佛被悬吊着一般,喘不上气来,难受的紧。
忽然,就在王月瑶忍不住想要开口问询的时候,赵济终于收回了手。
“赵大夫!情况怎样?”王月瑶神色焦急地问道。
赵大夫闻言,并没
有立即回话,而是默默抬了抬眼眸,看了一眼王月瑶,又看了一眼沈清,心中暗自揣摩着什么。
沈清见状,皱了皱眉道:
“赵大夫……可有什么不妥吗?”
赵济闻言,犹豫了半晌,这才开口问向沈清道:
“恕在下冒昧,敢问夫人,这位小姐……可是夫人您亲生的女儿吗?”
说罢,他目光一转,神色不定地看了看在沈清身旁的王月瑶,似是在审视什么一般。
沈清闻言,面色一愣。
他这是什么意思?
王月瑶自然是她的亲生女儿!
“这是自然。”沈清语气肯定道,“大夫为何这样问?”
活了这么多年,这还是头一次有人问自己这样无厘头的问题。
沈清心中顿时充满了疑惑。
这赵大夫是给她看病,还是查她户籍啊?
赵济闻言,神色略微缓和了一些。
“是您亲生的女儿就好。夫人莫怪,毕竟……在下接下来要说的事情关乎人命,所以在下必须谨慎。”
沈清一听,这才反应过来。
赵大夫此举,是在替她的安危考虑啊!
原来这位赵大夫是担心王月瑶不是自己亲生的,怕被她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会对自己不利!
沈清毕竟在国公府生活了这么多年,见识过不少明枪暗箭,人情世故,所以很快明白了赵大夫的此番话语的用意。
怀胎是大事,若是身边跟着的人是个知面不知心的,赵大夫一旦说了实情,那就相当于是间接害了她。
想通了这一点,沈清心中突然升起一丝感激之情。
按理来说,这位赵大夫作为一个和她素未谋面,又无甚关系的医者,只需要看好她的病就足够了。
可他除了切脉看诊以外,却还会在这种细微之处为自己着想。
这位赵大夫,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良医啊。
想到这里,沈清便微笑着说道:
“我知道赵大夫在担心什么。她是我的亲生女儿,从小跟在我身边长大的,不妨事,您大可放心。”
赵济闻言,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刚刚他之所以那样问,并不是因为他多心,而是因为他行医多年,见识过窝里斗的腌臜事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时间长了,人也自然也就变得谨慎了起来。
他见沈清衣着光鲜、谈吐不俗的样子,便知道她一定出
自某个高门大户,平日里定然过得养尊处优,吃穿不愁。
且根据沈清的脉象来看,她这身子底子很好,也没有经历过什么大灾大病的摧残,无论是先天的体质,还是后天的保养,都是极佳的。
按理来说,她的胎不应该虚弱成这个样子……
唯一的解释,那便是有人暗中陷害了。
所以,赵济才会格外注意沈清身边跟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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