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她还会面红耳赤,后来发现,颠来倒去也就那么些,什么小嘴小腰,扭一扭荡一荡,在她听来只好似将士说了一句,今天要吃两碗大米饭一般毫无反应。
没想到,他们忸怩掩盖的流言居然是自己重生!
“都是哪些人在传我是长宁郡主的?”
“传您是长宁的流言相对集中,主要在北长街三处评书院和西长街酒肆,东南向关于您和长宁郡主的流言相对较少。”
江保宁的拇指和中指又抠在一起,离了大谱,但越是离谱,越会抓人眼球。若是假的,她也无需在意,可关键,这是真的,如果这流言成了鼎沸,那些人只会宁可信其有,不会信其无。
而且,现在杀一个丫头,多容易!
萱萱看出江保宁犯了难,蹲下身,问:“姑娘,要杀了吗?”
江保宁一下被萱萱逗乐了,“你怎么和星戎那么像?那么多人,杀得光嘛。而且真杀了,这不是给流言添柴嘛。暂且不用理吧。流言真真假假,先让它们飘一阵子,时间久了,没人信了自然成陈词滥调,也就没人传了。”
“流言,最忌讳的便是给它添料。要么冷处理,让时间来作验证一切,要么摆出真凭实据,攻破谣言。”
萱萱点点头。
“萱萱,你开口闭口打打杀杀,能在那排到几号?”
“上甲弦六。”
赤蜂内会根据武力值和击败对手数为赤蜂人员排号,遇到不同类型的任务,会派出相应武力值的人员去完成。武力值分为上、中、下三个等级,各自侧重点不同。每个等级中再按十天干细分,以甲为首。每天干中位列十二弦人,越靠前,武力值越高。
江保宁点点头,甚是满意,“如果进天镜司内牢,如何?”
“因上次内牢被攻破,程尊长离开京都前,加派了两层警卫。如若是杀,能进。如果姑娘让我悄无声息进,怕是不能。”
“好吧。”江保宁太想将李成兆提溜出来拷问个清楚,看来有些问题只有等程培风回来亲自与他对峙了。
总躲着也不是办法,何况他还躲去了赣南。
江保宁其实也明白,即使有皇命,程培风也有办法不亲自去赣南。他恐怕早就看清江保宁躲着他的心思。与其二人相顾无言,怨念不休,不如放彼此一些喘息的空间。
此刻,赣南。
程培风还未入赣南地界,已经遭遇了两次刺杀,此番外出,带得皆是司内高手,申酉都无需出手,那些刺客已经被打得落花流水。
为了验证是他们行路招摇还是行程泄露,在两次刺杀后程培风命所有天镜司的人分为两路,一路轻骑先行直入赣南,一路与自己乔装后再入。
进去赣南境地之后,一行人未先入知府衙门,而是在赣南蔚县逗留了小半日。
赣南境内有十四县,此次每个县都遭遇了不同程度的蝗灾,蔚县是遭灾最严重的一个,同时也是每年境内产量最多的一个。
虽现在入了冬,离遭灾的日子已经过去几个月,地上仍能看到一堆堆瘫倒在地已经泡烂了黍米根茎。
几个孩童撅着屁股在地里扒拉着枯草堆,妄图能拾到点荒粮,不远处还躺着一个衣不蔽体的乞丐。
程培风与身后几个人,均是背阔胸宽,雄姿英发的模样,一道立在此处,与苍凉原野显得格格不入。
“你们是什么人?来蔚县做什么?”
程培风与身边的人皆侧头去看,只见一个十三四岁的男童,面色沉郁,眼神警惕地看着他们。
孟郁良和程培风虽是好友,但他是江湖中人,丝毫没有规矩,见到一个孩童装大人,强装镇定地质问他们,生出玩闹之心。他走到男孩面前故意蹲下身子与之说话:“我们是来抓一些童男童女,供奉真人,请大仙为蔚县降恩!”
男孩对上孟郁良的眼睛,唇角讥笑,冷哼一声,“真人是个蠢的,信他的人也是个蠢的,蔚县的一斛米可比一个小儿值钱。”
孟郁良听罢,忍不住笑了出来,“你这小娃娃,倒是有趣,那我给你一斛米,你可跟我走?”
程培风见男童明明还未到及冠的年纪,却早早束起了发,头上簪的还是一支白玉簪子,虽然穿着短衣短裤一副劳作的打扮,但气势夺人,便料定男孩不是寻常百姓之家的人。
他随即制止住孟郁良,走到男孩面前,还向对方拱了个礼,问道:“蔚县虽说是糟蝗灾,可不至于短短几月城内便出现粮比人贵的现象。况且据我所知,每个地方的知府一向有自己的官粮储备,蔚县一向丰足,哪怕今年颗粒无收,最多是价格漂浮厉害一些。所以,敢问小公子,蔚县是否之前便发生不寻常之事?”
男孩听程培风说得头头是道,想来是官道中人,但仍未放下戒备之心问:“你们是何人,为何要管蔚县之事,连赣南内知府县令都死的死,逃的逃,全赣南都找不出一个囫囵的官员,你们还管干嘛!”
“你的意思是,如今赣南十二郡县内,没有一位执掌的官员了?”孟郁良一声惊呼,看着程培风,程培风虽有吃惊,但从赣南传不出一丝消息时,心下已经有了揣测,只是未想到如此严重。
“有。”男孩掷地有声,迎上众人讶异的目光。
“还有半个。”
“半个?”
“你?”程培风看着男孩,半是肯定半是疑惑的问道。
“是。”男孩头抬得很高,所有人都看得出他故作镇定不可侵犯的模样,但此刻已经无人再用调笑的目光看他。
男孩声音提高半度,道:“我乃赣南知府言越泽之子,言愈。我虽未成年,但父亲死前已为我束发加冠并举荐我为蔚县知县。虽父亲死,推荐信还未上呈,但有此信与父命,便是蔚县只剩一人,我也会坚守在此,我在,蔚县在,赣南就在,绝不叫父亲泉下难息!”
所有人默然,赣南知府完全可以让其子投奔好友,他却仍在最后选择将担子压在孩子身上,何其忠勇。
“在下天镜司尊长,程培风。奉皇命至赣南彻查蝗灾一事。言大人能留自己儿子镇守在此,一定也知此事并非单纯天灾。为官父母心,言大人尽忠职守,一颗霁月之心,是赣南百姓之福,也是庆运之幸。”
“你是京都的人!”言愈声音里难掩激动,他留守至今,便是不肯信皇上会弃万民于不顾,会弃赣南于不顾。言越泽死前,留得最后一句便是,赣南关乎庆运的命脉,要查清真相,为百姓,为自己讨回公道!
“是。所以,言愈公子,现在能告诉我,蔚县、赣南到底发生什么了吗?”
“你可有凭证?”言愈声音加快,不是怀疑,而是迫切希望对方给一记石锤。
程培风拿出天镜司尊长令,看言愈拿在手上翻来覆去难决断的样子,又拿出皇上下发的诏令与他。
言愈一见到御诏立马信了程培风的话,他没见过天镜司尊长令,只听说过,但皇上的诏令他却知晓,制氏、行文包括章印他都在皇帝给父亲的诏令中见过。
言愈将东西一并塞回程培风手中,言辞激动冲不远处几个孩子叫喊:“拾够了便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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