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不是这个样子。
纪盛延表情冷漠的犹如寒冰,目光转向那个下人,“是这样吗?”
下人唯唯诺诺的站在原地,浑身都在发抖,可就是一句话都不说。
气氛一下凝结到了冰点。
何丝咬着牙,狠厉的目光在下人身上划过,“该死的狗奴才,居然敢在延哥哥面前摆我一道!看我以后怎么弄死你!”
何丝正这么想着,后面的一个下人突然站出来。
“纪少爷,是这个女人故意打翻食物,让阿花吃干净!”
何丝瞪大了眼睛,她没想到会有人出头指证她。
说话的下人满脸正义,阿花在哭,其他下人都在默默点头,只有何丝,只有何丝一个人慌张举措的向纪盛延摇头。
“不是这样的!延哥哥,我真的没有!”何丝拼命否认。
纪盛延冷冷的看着她,薄唇微动,“那你告诉我,她空手站在这,是准备用手收拾碎片吗?”
何丝:“……”
这下何丝无语,她没办法解释下人跑过来收拾碎片,为什么连工具都不拿?
“延哥哥,我真的没有,你要相信我,我真的只是在提醒她,我真的不知道她为什么空手过来收拾!”何丝辩解着,却看不到纪盛延脸上的缓和,急忙说,“一定是她故意的!是她想冤枉我!”
何丝狗急跳墙,开始恶人先告状。
阿花委屈的流泪,一句话都不敢为自己辩解。
其他下人一个个看不过去,气愤全然写在脸上。
纪盛延走过去,高档的皮鞋踩着碎片,“咯吱”作响,他抬手钳住何丝的下巴,冷冰问她,“纪家的饭很难吃,你不喜欢,对吗?”
何丝:“……”
何丝惊恐的瞪大眼睛,从心底冒出一股寒气。
“他,他都听到了。”何丝现在才意识到,内心的恐惧让她手脚冰凉。
纪盛延厌恶的甩开她的下巴,狠厉道,“你不是不喜欢别人做的饭吗?那好,你自己去做,做到好吃为止!”
何丝拼命的摇头,她哪里会做饭,之前在何家,都是双手不干活的大小姐。
“延哥哥,我知道错了,你就饶了我这次吧。”何丝哭着去拉纪盛延的胳膊,被他闪开,她又不死心的去拉,“延哥哥,你不是最喜欢我弹琴吗?我这双手就是为了弹琴而生的,沾了油污还怎么弹琴?洗菜做饭那些,我根本就不会嘛!”
说到弹琴,纪盛延就不由得想到何夕。
当年他在何家,第一次听到何夕弹琴,是多么美妙动听。难道何夕的手就不是为钢琴而生的吗?
许恩如、何忠国、何丝,他们何家,一个都不能少。
纪盛延想到精神病院里的许恩如,监狱里的何忠国,再看到眼前的何丝,目光都变的阴冷起来。
那是何丝在纪盛延身上,从未见过的可怕。
“你过来。”纪盛延拽着她的胳膊,大步向客厅走去。何丝没他腿长,踉跄的跟在后面,大喊着,“延哥哥,你要带我去哪?快松手,我好痛。”
何丝的叫嚷被纪盛延无视,他把她拉到钢琴前,命令道,“坐下。”
何丝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现在的纪盛延好可怕,忌惮之心让她乖乖的坐到椅子上。
“弹。”
只有一个字,吓得何丝打了一个哆嗦。
她不敢违抗纪盛延的命令,掀开琴键上黑色的挡板,随着手指的跳跃,音符随即响了起来。
音乐总是让人愉快。
纪盛延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他单手扯着领带,向楼上卧室走去。
整栋别墅沉浸在钢琴声中。
起初几首曲子还婉转悠扬,但渐渐的,何丝累了,她晚上没有吃东西,肚子饿的“咕咕”叫,加上没完没了的弹奏,肩膀很容易酸痛。
“到底要弹到什么时候!”何丝皱着眉,在心里抱怨,怨气集中到手指上,弹出的曲子都变了调,“咣咣咣”的,像是在砸墙!
“你这是在砸琴。”
纪盛延幽冷的声音从何丝身后传来,她吓得手指一抖,几个错乱的音符,异常刺耳。
纪盛延皱着眉,站在何丝,化作一团阴影笼罩住她。
“你弹的曲子,赶不上何夕一般。”
何丝茫然,但很快积压在心底的愤怒便爆发出来,她转过身,对纪盛延吼叫着,“又是何夕!纪盛延,在你心里,我永远都比不上何夕!可那又怎么样?何夕死了!她弹得比我好又怎样?还不是成了聋子!”
“啪!”
一个响亮的巴掌打在何丝脸上。
她惊讶的看着眼前这个被她激怒的男人。
“从现在开始,不许你提何夕的名字,你不配。”
纪盛延一字一句的命令她,让何丝有一种被人支配的恐惧感。
她现在什么也没有了,还要面对上门讨债的债主,不顺从纪盛延,她何丝就是下水道里的老鼠,连个容身之地都没有。
第一次,从何丝出生到现在,她第一次感到了绝望,那种寄人篱下,受人摆布的滋味很难受,可她却只能选择忍气吞声。
但纪盛延不可怜她,这些痛,当年何夕都受了,她何丝凭什么说痛!
“坐下,继续弹。”
留给何丝的只有纪盛延无情的冷语。
她捂着火辣辣的脸颊,忍着眼泪坐回钢琴前,悠扬的曲子很快又被弹奏出来。
纪盛延双手插在睡袍的侧兜里,吩咐下人醒上一瓶红酒,慵懒的靠在沙发上休息。
“少爷,您要的红酒醒好了。”
下人把倒好的红酒递到纪盛延手里。
他抿了一口,温度和甜度都是刚刚好的时间。
“梆!”
客厅里回荡着手掌砸在琴键上的巨响。
纪盛延眉头微皱,贴近唇边的红酒杯被他移开。
何丝感觉背后一凉,手心立刻冒出一把冷汗。
何丝不是故意的,她哪里敢这么做,只是一直饿着肚子,她又连续弹了两个小时,手指发麻,刚才一不留神才失了手。
“踏踏。”
何丝的心跳随着身后的脚步声加快,她僵直的坐在椅子上,一动不敢乱动。
死刑莫过如此。
何丝怕极了,她不想砸到琴键,可她太饿太累了,真的已经受不了了。
“你不想弹了是不是?”纪盛延在问她话。
何丝哽咽了一声,她想回答“是”,可她不敢,只能强忍着泪水,一点一点抽泣。
没有听到答案的纪盛延并不生气,他绕过何丝,把固定乐谱的架子交到下人手里,“站在旁边看着她,只要弹错一个音符,就给我打。”
“呜~”
何丝终于承受不住,呜咽的哭出声来。
很快,整个客厅都是她的哭声。
可纪盛延却不在乎,他所有的怜爱和不忍心,全部都在有关何夕的那些录音里,耗尽了。
何丝一直在哭,这让纪盛延很不喜欢,他吩咐下人,“偷懒也要打。”
何丝听到这句话,马上把手放到琴键上,可没弹几下,错误的音符就飘出来。她心尖一凉,随后乐谱架子就向她身上打了下来。
“唔。”
坚硬的金属打在身上绝不好受。
何丝疼得直咧嘴,被打的地方很快发热发胀起来。她一时心酸,忘了继续弹琴,又被下人抽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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