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这次何丝额头冒了细汗,琴架抽在身上又疼又狠,从来没受过何忠国和许恩如打骂的何丝,哪里受过这份罪。
“啪!”
又是一下。
只要何丝不弹琴,就会被打。
一连挨了五六下,何丝怕了,她怕疼,但也顾不上背上的伤口,立刻把手放在琴键上,继续弹琴。
音乐再次响了起来,纪盛延摇晃着杯中红色的液体。
想来这十六年,他一场不落的出席何丝的钢琴演奏会,唯独把何夕一个人留在冰冷的家里。现在何夕不在那个家了,可他依然要听何丝弹琴,必须让她无休无止的弹下去!
“当!”
一个高昂的G大调被何丝弹错。
手指碰错琴键的那一刻,何丝犹如一只脚迈入深渊,心脏忽悠悬空,“啪”的一声,琴架重重的打在她身上,一直忍着的眼泪终于破堤而出。
“呜呜呜~”何丝放声的大哭大叫着,“我不要弹!不要弹了!这到底什么时候能结束!”
何丝到了崩溃的边缘,她已经弹了四个小时,手指都在抽搐,指尖每次触碰琴键都是折磨。在这种强度下,她根本不可能不出错。
弹就会出错,出错就会挨打,不弹还要挨打。
这就是个死循环,走不出去的何丝最终只能崩溃。
音乐消失了,客厅里只有何丝的哭声。
下人站在一旁,看着大声哭泣的何丝,一时没有动手。
“没在弹琴,就要挨打。动手。”纪盛延毫不留情的催促着。
下人听到主人的命令,一瞬反应过来,抬起手中的琴架向何丝身上打去。
“不要,不要打我。”何丝哭着跪倒在地,她身上已经被打了很多口子,表面虽然看不出来,但衣服里面已经皮开肉绽。
黑色的琴架落下来,何丝条件反射似的抽搐一下,她太怕了,怕得直往钢琴下面的空隙里钻。
“把她拉出来,继续弹。”
纪盛延还要她继续弹,可何丝现在一听到“弹琴”就浑身发冷,她不要弹琴,再也不要弹琴了。
她不要弹琴。
何丝拼命的反抗,但终究还是被下人拽出来。
这是纪盛延的别墅,她无处可躲,只能乖乖听话。
绝望让何丝目瞳孔空洞,整个人麻木了一般,重新坐到钢琴前。
现在弹琴对于她来说,已经不是一种享受,而是永无休止的折磨。
夜里,整栋别墅又响起悠扬的钢琴声。
当年许恩如不想何夕在纪盛延面前演奏,才打聋她的耳朵,让何丝取代何夕在纪盛延面前弹琴,她做到了。
何丝,整整一个晚上,都没停下过。
第二天,纪盛延离开别墅,何丝终于有了喘息的机会。
她回到自己房间,想要看下背上的伤口,脱衣服的时候,结巴的地方连带着衣服扯着皮肤生疼。
何丝想发飙,可想到这里是纪盛延的别墅,就算她发了火,也不会有人来帮人,万一被哪个记恨她的下人传出去,到时挨打的还是她。
再痛也只能忍着。
何丝费力的脱掉衣服,给自己洗了个热水澡。
“嗡嗡嗡!”
何丝的手机响了,是之前一直巴结她的高管女儿打来的电话。
要知道,她何家势头正盛之际,对方可是一天三个电话的约她,可自从何忠国入狱到现在,这还是头一次。
“想冒出来嘲笑我,没门!”何丝把手机扔到床边,转身没走几步又停下,她迟疑一会儿,又回去拿起手机,“不接电话,她一定会在外面说我心虚。”
“喂?”何丝滑开手机屏幕,语气一如既往的嚣张跋扈。
“何丝你是吗?没想到你还会接我电话。”对方的语气反而显得很谦和。
“有事吗?没事我挂了。”
“等等何丝,我知道是我不对,这几天没有和你联系。但最近我也有事在忙,你不会怪我吧?”
对方主动显露的弱势让何丝很奇怪。
按道理,她现在才是那个落魄的大小姐,对方一个高管的女儿,再怎么说也比她这个欠债的穷鬼有钱,没必要在这看她脸色。
何丝一时没回答,对方却显得比她着急。
“丝丝,你别生气呀!我真的有事在忙,这里现在忙完了,马上就给你打电话了。对了,你现在怎么样?在纪家还过得好吗?哦,应该过得很好,纪盛延那么爱你,伯父伯母刚出事,他就把你接到别院去了。”
原来是这样。
何丝终于明白对方为什么还能在她前面低三下四。
因为她住进了纪盛延的别院。
在外界看来,不管是什么人,就算是条狗,只要和纪盛延扯上关系,那面子都比人要大。
“丝丝,你最近不忙吧?明天姐妹们组织了个泳池啪,你能不能赏脸过来?”
那些名流富家小姐还在围着她转,这极大满足了何丝的虚荣心。
即便她父亲进了监狱,母亲疯了又怎样?名流圈从不缺少舔狗!只要她何丝还住在纪盛延的别院,那些狗就都要围着她转!
“明天吗?”何丝的语气高傲的不可一世,“明天我要想一下,盛延约了我吃饭,我要看到时有没有时间再决定。”
对方一听纪盛延约了何丝,马上躬谦道,“好的好的,你有空了再过来,我们一定等你!”
说完,何丝挂断电话。
偌大的穿衣镜映着她背上的伤口,可何丝却笑的得意。
娱记的眼睛总是走在大众前面。
何丝入住纪盛延别墅的新闻很快被爆出来。
在不知道内情的前提下,娱乐媒体开始胡编乱造。
“纪氏集团总裁携手破产小姐上演现代版灰姑娘的童话!”
“纪盛延和何丝婚礼在即,两人已经住在一起!”
“破产千金最终成为豪门阔太,看一个女人的成长史。”
等等一系列编排纪盛延和何丝喜结连理的新闻充斥在大小头条上。
不管内容是真是假,对纪家的名誉都会影响很大。
纪盛延,堂堂一个集团总裁,居然要娶一个父亲入狱、母亲是个精神病的破产千金,这是纪家思想顽固不化的长辈们所不允许的。
晚上,纪盛延回老宅吃饭,叔父辈的长辈围坐在餐桌旁。
最先开口的是纪盛延的婶婶,一位精通经理管理的高管,“最近A城的经济局势不太乐观,很多大企业都在面临亏空,甚至有些动了歪脑筋的人,已经入狱吃牢饭了!”
“这话不错,现在A城能站住脚的,也就我们纪家,其他都是小鱼小虾,经不起经济红潮的大风大浪!”
“盛延,你的婚姻,全A城的人都在瞩目,千万要三思而后行,不能娶了拖家族后退的女人。”
长辈们把话题引到纪盛延身上,他面无表情的切着盘子里的牛排。
气氛一瞬安静下来。
纪盛延的母亲最了解他的性格,冷静沉默,最不喜欢别人插手他的私事。
见纪盛延不回答,长辈们也都暗下脸,纪母忙打着圆场,“盛延办事一向稳重,他心里有数的。”
纪母尴尬的笑了一声,被一直没说话的纪父接过话去,“他的婚姻是整个家族的大事,别指望像几年前一样,娶个没权没势的女人回来,一副克夫克子的死人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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