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道乱----金川.乳峰.绿林》
第13节作者:
水川州 “老爷他呀,你爸爸,是钟馗的样子,菩萨的心肠。他对下人都是客客气气的,从来不打骂我们----体贴人。老爷,我的小老爷,来,再咀一下奶嘛。……嗯……老爷……”
长时间食不果腹,人会不顾健康饥不择食;两情若是长相思,朝朝暮暮张冠李戴地替用,就可能危及相关者的性命。
龙百生敷衍一下又松开口,“我爸来了,你晚上也陪他睡觉呀?”
“哎呀,蜂蜜,啥子睡不睡哟,不准乱说,怪难听的。我是住在老爷隔壁的仆房里,随时听他使唤嘛。”
“你晚上不陪我睡了呀?”
“当然是让你春花姐陪你哟。你跟她百合,随便做啥子,我都不管,也不说出去,好不好?”
“她又没得奶。”
“你要吃的时候我喂你噻,晚上我也让你抱到咀够了再走。”
“我恨死我爸了(后话)!”
看来父子俩与同一女仆有暧昧关系(后话),或者说少丨妇丨同时爱上了老爷和少爷。出现这种不伦的结果,不能归结为女人的多情或水性杨花,应该有男人家族的遗传基因和家风的潜移默化,正所谓“有其父必有其子”,“上梁不正下梁歪”也是这个道理。
日期:2012-01-24 21:50:38
7.乱中夺权企图
和平与安定的环境,在职业军人眼里等于困兽的囚笼。自己赖以为生的十八般武艺,仅仅成了供人观赏的花拳绣腿。所以,崇尚暴力者一听到武器、对抗、战斗或征服的话题,就如商人见钱眼开,如猎人发现野兽踪迹,立刻兴奋起来。
刚才还斜靠椅背潇洒品茶的部下,在长官口中悟出要抢地盘、拉队伍的含义,像印度蛇闻笛起舞似的,顿时来了劲,唰地一下站起来,一副领衔出征的架势。
日期:2012-01-24 21:54:19
7.1.邵武阳中上身高,全身笔挺的戎装,十字武装带和短剑佩枪一应俱全,皮靴也擦得一尘不染、闪烁亮光。这花花公子并非以军服枪械为荣,而是把武器看作雄性的生殖崇拜,也为了让女人觉得他“阳刚”,有如露阴癖亮出**一样的心理。
邵帮带扯一扯自己的军便服,“对,我们把队伍拉出去。自立门户,占山为王,再不吃哪个的受气饭了!”
郑管带的头不动,仍就着茶碗,只斜眼瞪着部下,“放肆!果真狗嘴难吐象牙。切记:俺等国家武备学堂毕业之正统军人,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岂能与土匪草寇同流合污!”
“嘻嘻,……”
“俺担忧上峰再委任什么标统、千总来镇西关,仍剐俺军饷、扣俺粮草。他贪赃枉法,俺们亦为虎作伥。届时,俺等坐失良机,再难有出头之日也。贤弟可知其利害攸关?”
部下丧气回座,“大人,嘻嘻,在下愚钝,我这狗嘴不知道吐什么好了,嘻嘻。”
长官起身,出言如出刀,“惟谋划计议,阻止省府遣新官上任!”
郑和重的身材属于典型的东北大汉,因有早晚练拳舞剑习惯,此时仍着一身边营军常服,绑腿、护腕和腰带缠身。他短刀般冷峻的脸,随时磨得光亮,无一丝胡须,前额头顶既凸又秃,后脑勺却蓄着齐颈的直发,因此有着“鬼头刀”的绰号。
邵武阳怕“挨刀”似的,头也缩了一截,“这,要是成都不派人来,……只有让姓刘的由代标统转成正式的……他坐享其成修成正果,还不直接拿我俩开刀呀?”
“诚然,不得拒外患养内奸,授刘某以刀柄!”
“气人的是,那刘大人占到茅坑不拉屎。要不这样,我们弄个诱饵请君入瓮,逼他把代理标统的职权转交给您!我知道他的软肋和偏好,不怕他不中招。”
鬼头刀把茶碗盖贴进唇边,示意部下轻声,“亦不可病急乱投医。”
花花公子伸长脖子耳语,“郑大人,您先定个调,我来谋划安排。来文的还是武的,请您示下。”
“这文者,得使钱买通,断不可行。其漏底褡裢两头收钱,欲壑难填。俺亦无闲钱贿金贡他。”
日期:2012-01-24 23:11:47
7.2.这除夕夜,长官和部下的密谈,就在镇西关关城长官的宅第,一处有楼房、天井和高低屋基的金川四合院。大院西墙外是临街的石堡坎,连墙带坎也有丈余高。院门南面,大门前是九级石梯,骡马牲畜只能从前院东厢房与城墙根之间的侧门进出。
两人所在书房处于庭院正中,与院墙不搭界,外人难以偷听。
邵武阳有点得意,“我说嘛,成大事得有大财……”
郑和重又开始不悦,“有钱仍不可与虎谋皮、助纣为虐!岂不毁俺数十年之清白,徒资于小人?且问:俺郑某此后何以谈论‘诚意、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那,那只有动武啦。”
“军人,当以兵举善,俺曾思量此法。辛亥反正实行共和,八旗兵营即刻解散,新军亦要整编(后话),改清军之镇为师,编协为旅,标则为团。现今各系军阀趁势党同伐异,已开兵变之先河。”
“我们怎么编?”
“省府若有贵人帮衬,俺等方可顺水推舟,一统镇江边营,革除尸位素餐之庸人、鱼肉百姓之贪官。之后,借军队全权与知县大人携手,建俺们之地盘,掌自己队伍!”
“好,好!大人高见!……不过,成都有谁能提携我们吗?”
郑宅两进三台的四合院坐落在高高的石坡上,院落高台与外墙之间有一圈石板回路。夜幕下,黑黝黝的密林石径,厚重的浓雾中人影隐约可见、枪刺寒光闪闪,这是武装侍卫在通宵巡逻。
一个暗影飘浮而来,粘贴在中庭书房外的窗棂上。
鬼头刀语气沉重,“依俺之见,四川官府与军队乃三大派系:一为保皇党人,多为原总督赵尔丰之旧部;二为立宪党人,即省城罗伦副都督一伙;三为革命党人,全是都督尹昌衡之属下。”
“好看了,这蜀国里头也要演三国哟。”
“原标统大人是赵尔丰之亲信,他惧怕革命党革掉其头,方告老还乡。左营刘伍桂管带有立宪派之背景,而右营管带赖仲源则以尹昌衡为后台。俺虽有重庆张培爵将军为盟友,可鞭长莫及。”
邵帮带咳一声,“其实,赖大人与尹都督并不认识,他们之间的关系也转了好几个弯,此人完全是狐假虎威。”
“有这等事?”
“灌县仁字号大爷张捷先亲口告诉我的。”
“且讲来听听。”
“赖仲源本来是什邡县智字号袍哥,一个外八堂的营门小喽罗,家里有几个钱,买了个帮带的官才调来镇江边营的。去年,花重金找到哥老会的义字号‘大陆公’的龙头----军政部长周骏,才弄了个镇西关管带的委任状,就号称是尹都督的人了。”
讲巴蜀官场和黑帮,“袍哥”(亦称“哥老会”)是绕不过的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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