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道乱----金川.乳峰.绿林》
第32节作者:
水川州 业内“三朝元老”和正在完成光绪、宣统、民国“三级跳”的新锐,颇有封建帝国与共和肇造者之间的决斗态势。
面对天草堂内有龙脊山区固定货源,外有巴蜀各地经销渠道的优势,神农堂凭借对神话信念的坚定和坐拥百年霸业的先机,能否抵御近在咫尺的竞争强手?
下面的幕后故事,说明了中医和“倚老卖老”的长者都喜闻乐见的熟语:姜,还是老的辣。
年前冬月间,江浙一中药巨商经重庆天草堂介绍,来镇西关向龙家预订了关内有史以来数额最大的一批中草药,交易量达十七万码银。资本并不雄厚的龙八海,借了岳父和本家族九万大洋,又在各家天草堂和龙脊山药农手里赊了四成的货,才凑齐订量。
这笔在元宵节后交货的生意,能让龙八海天草堂稳赚一成八分利润,但因下江佬仅付了三分定金而有可能毁约泡汤。
腊月间,那财大气粗的药王得了行业内线信息,亲赴省城那江浙药商下榻处。王老板暗地请得同行高人旁敲侧击地诱劝浙商改弦更张,又直接酒肉宴请和青楼娱色,且凭借比天草堂低八分的价和在成都交货的承诺,阴谋吃安胎抢夺这笔生意。
这样,王老板除去开支也能有六分纯利,不低于一万码银的净钱。
“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理短”,那以“算盘脑袋”著称的下江佬动心了。“在商言商”,他又一阵精打细算:已支付给龙家的三分预付款就算“拉稀”失信打了水漂,还要节省五分的货款和镇西关到省府的运费共一万多大洋。何乐而不为?
在成都保人的见证下,王老板和江浙人约好正月初十在省府交货,而这一切龙八海还蒙在鼓里毫不知情(后话)。
同品种和同批量的货,同时堆积在龙家天草堂和王家神农堂。两家同样靠治病卖药的商人,如何治愈这一例同行在同城腹部的“肠绞痧”?又如何医疗众多悍匪即将洗劫药材街的“血积胸”?
日期:2012-02-05 22:37:35
18.北城男女中计
在关城和上城的北面,东城北部的西边,就是北城。
这里本来是一大片常被洪水淹没的河滩低洼地,后来沿河修筑堤坎建造城墙,弥补了原县城西北端的空缺(附图)。
北城城内为东西走向的长条形,主干道是一弧形的“曲”字。上边左头是“通天门”,右头上是“正北门”。“曲”字右上角连东城的望江门,下边左右角各通下半城的“龙舟门”和东城的华山门。这里多是建材、重金属和活口牲畜的集市及商贩的居处。
与关城的至尊、上城的高贵和东城的雍容相比,北城就如其地势及居民身份那样足显其低俗。
日期:2012-02-05 22:46:37
18.1.北城的外城门,原仅有老城门正北门,其瓮城外有木桥跨龙水河北接驿马古道(俗称“松茂古道”)。
镇西关的瓮城跟其他古城不一样,是超大型的“内瓮城”(附图),即瓮城凹进在外城垣以内的,而不是常见的凸出在主城楼之外。这既是镇西关的河岸所限,又是城门军事功能的创举。
攻城者同样面临主城门和瓮城两道防御,瓮城在外:易于钳形袭击;先行占领瓮城后,内外城等高,守城者优势尽失。瓮城在内:攻防双方处于两线平行关系,陡增守城者居高临下之长处;即使外城门告破,入城者却三面受敌,顿失锐气;守城者要假演“空城计”,把内外城门大开,待司马懿之流长驱直入之后,再放下各自闸栅关门打狗,方显取名“瓮城”的本义----瓮中捉鳖。
河道上的木吊桥还有斩“鳖”尾的作用,断敌退路。
但镇西关成为兵家和商家重镇后,正北门和木吊桥的宽度及桥的承重量已不能满足城内外流通的需求。故顺治七年(1650)又在北墙垣靠岷江一端,新开了更宽大的通天门。其瓮城外也修了固定的六匹马宽的石拱“御河桥”,连接岷江岸边通往川西高原的骡马官道。
马匪锦囊妙计的突破点定在通天门,有迷惑官军的意图(前文)。
镇西关黑黝黝的古堡轮廓刚透出黎明前的黑暗,一切还披着晨雾的面纱,阴曹地府般的寂静。
就在那城关剪影的“凸”字上,几十个黑影在晃动,像蚂蚁般的联络奔走,时而交头接耳,时而一溜烟地鼠窜。两个,三个,四五个,钻进城楼,接着传来一两声难以分辨的闷叫,些许有什么东西碰撞和翻倒,很快一切又归于静谧之中。另一段城墙,另一个城楼,刚才那一幕皮影戏再次重演……
就在北城通天门的城楼里面,响动声稍大一点:男人压抑着的喘息和窃笑,女人堵着嘴的呻吟和哭泣。
日期:2012-02-05 23:47:20
18.2.晚上听见婴儿夜啼似的猫儿叫春,是不吉利的。狗和狼在半夜发情求偶,声音如同女人凄切的哭泣,碰上更是凶兆。
所以人们把动物的悲鸣和女人的哭声都视为“祸水”。
三十年前,黑河沟口一群金丝猴绝望的哀号,引发了北城众多女人的哭丧。祸事,是由黑河沟深处的“黑水”冲来的,有探金帮和麻师傅,也有金矿的隐秘和那块“咬手”的狗头金。一连串祸水,也伴随着一连串女眷的泪水和号啕,还波及到北城生意场上和地下社会的双料大王,那义字号三江社的袍哥舵爷赵木霸,也危及中医世家的老郎中“李外伤”。
这一连串前缘后患都始于龙脊山的老邑豪龙郁峰(前文),最终的恶果或许又将报应在龙族新邑豪横牛的身上(后话)。
龙水方,初一四更时分。在快枪护卫和龙山獒的簇拥下,横牛龙横耕正从龙家寨返回镇北自己的宅院。
横牛平时作恶多端,也怕人家报复暗害,昼夜跟随他的是六个保镖和四条狗,族人戏称为“什卫队”。他成为候任邑豪之后,摆足了“皇储”架子:出门时,恶犬开道,“什卫队”前呼后拥;不管是晴天还是雨雪,罩上鹅黄绸缎和坠着金色荷边穗子的大伞由保镖撑起,像帝王的华盖,号称“龙顶”;晚上,六支长把“火药明子”前后挥舞,光影摇曳火花四溅。真要刺杀横牛,那“什卫队”、“龙顶”和“明子”足以扰乱远近距离的枪击手刃。
恶人贪婪,有所得,也必有所失。
大年初一凌晨,这镇西关闹鬼了。先是上城烽火门的城门洞里有女人唏嘘。这阵子,北城通天门城楼上女人的哽咽,更像上城那一幕的延续和回音(前文)。
通天门城楼室内,也有男人失算、女人失贞。
两盏马灯下,一堆炭火旁,十几个土匪光着屁股交换着骑在三个几乎全裸的女人身上打夯似的冲撞。从汉子们压着嗓子的对话中可听出其中几个已轮暴女人两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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