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道乱----金川.乳峰.绿林》
第31节作者:
水川州 跟龙八海上床的先后,小稚英是“前辈”。
真要讲内外尊卑的“辈份”,自然是男主人、女眷为高,仆佣为低了。即使丫环给老爷生了孩子,哪怕生的是独儿,地位仅介于主仆之间,更可能被种种理由扫地出门。
杨静琦天生具有“后来者居上”的优势。
也凭着千金和小姨的优势,杨小姐串通杨家上下,名正言顺地把姐夫的陪寝小妾用厚礼陪嫁许给了郫县的天草堂店员。
小稚英哑巴吃黄连,只得真真切切地“哭嫁”了。
日期:2012-02-05 14:17:21
17.4.前年,冯姨好不容易抢得龙百生奶妈的空位,却一直被“软禁”在灌县杨家,跟长期住在山上的龙九爷极少见面。
天天要奶在灌县读书的少爷,连平时上山给龙八海带信捎物的差事,都被杨小姐“代劳”。这姨妹一到镇西关就会借口各种事由滞留十天半月的,晚间龙百生失口让冯姨更嫉妒小姨。
看来“不纳小”的龙八海,从今后仍然摆脱不了“姨太太”之间的拆台内讧,还会把儿子也拖进这不伦的纷争。
少爷火上浇油,“小姨的奶吃起是不是香的哟?”
“你马上滚起来去吃你小姨的奶,现在就去----莫挨到我!”
“嘻,她没结婚,没生娃儿,也没得奶。”
“你硬是个药渣!”
“冯姨,你也搽香水嘛,我喜欢闻。”
“我一个下人,哪里有钱买香水哟,恁个贵一瓶。”
“我想个单方,在妈妈那里给你拿一瓶。”
“莫涮坛子!不准拿妈妈的东西,他们晓得了我就汤水了!”
“翠玉也拿小姨的香水用,不哄你,药假赔真金。”
“小妖精。”
“她还叫我拿妈妈的,说我妈的香水多,又没得数。”
“木瓜,你去帮那妖精当内贼嘛!”
“翠玉姐说帮她拿一瓶就可以睡她,我给她拿了一瓶剩的。”
“咹?那你睡了她啰?”
冯姨对少爷特殊的感情,或许也源于依恋其父而爱屋及乌。但她对翠玉的厌恶,一定是因为抵触杨小姐而殃及池鱼。
翠玉是杨静琦的私房丫环,因父辈破产抵债才进杨家卖身为奴的。但这小姑娘生就像个狐狸精。不知懵懂无知还是心术不正,她很会讨好主人家,尤其爱给男主人献媚。
因翠玉跟杨小姐住在杨家后院,稚英不免有些羞耻的联想(外传)。她认为在那深幽隐僻的后院,这小妖精也会被“老不正经”的杨太爷“威逼利诱”,而且“作孽”更深,时间更长。
要是翠玉主动对“刚长醒”的龙百生“卖乖”,那结果对少爷可想而知,但对冯姨来说便是不堪设想。
少爷并没“长醒”,“她说要满瓶的才可以睡她。哼,我不稀罕,又没得奶有啥意思嘛。”
“那死妖精要把你教坏的(后话)!你不准跟她玩!”
“翠玉姐说她最喜欢我了,她只让我一个人睡。其他人给再多钱也只能摸。我不晓得有啥子睡头……”
“你看,你看。你外公家的丫头都是这个样子!”
“你不是也给外公当过丫头(后话)嘛?”
“我没有!我,我是给你外婆……我警告你哟:你再不准和翠玉俩个脱衣服玩!更不准睡她!你想得很,就睡你春花姐(后话)!”
“你叫恁个大声啥子嘛!”
“吔,你还丹皮得很嗦,还怕哪个听到?----这‘石头猪圈’哪个听得到哟----后院又没得外人。”
“石头猪圈”本是杨夫人嘲笑天草堂的建筑样式,但石材建筑除冬暖夏凉外,各院各房的隔音效果的确犹如城墙内外。当然,土匪要在这里作恶行凶,院外或前院也不会有人知晓。
日期:2012-02-05 21:19:20
17.5.“石头猪圈”的天草堂,是以“尖尖石房子”闻名的。
石墙、石瓦、石柱和石卷拱,组成了天草堂完整的房屋结构。那些纵横的青石院墙,既作承重墙又是封火墙。就是失火把门窗檩椽烧个精光,楼房的石头框架也不会坍塌。
因地处城街末端,“山城”的地形差异更大,天草堂“田”字型的四个天井院处于高低不一的五级台阶。各个天井纵向就有两台,前后两院共四台。横向,左院又比右院高一台。也就是说,田字右上“口”和左下“口”基本等高,左后院冒出一台,而与药材街和杂货街拐角临街的右下“口”是最低的。
城里寸土寸金,每个天井院全修有地屋、楼屋、阁屋和脊屋,还有重重叠叠的斜面尖屋顶。在对角的文庙街和米市街转弯处看天草堂,貌似依次后退的七八层高的楼房群(附图)。
表面上看天草堂的铺面和院落的规模,比镇西关最大的药材商“神农堂”的架势还要大得多。
说起镇西关,特别是东城,不得不讲一讲内金川闻名的“药王”,神农堂的王老爷王远良,那羌人出身的镇江县商会会长(外传)。
神农堂持续百年的兴旺,或许全靠文化层面的精神支柱,这就是王老爷对神农传说的重新解读。
他发现古书所载:神农氏从家乡随州往西北方向不停地走了七七四十九天,来到险峰连片、深谷成网的地方;这里的云层在山腰,山势如刀削,还看见了橙黄毛色的金丝猴;神农又搭木架攀登高台状的山顶,且用时一年云云。
王老爷以此认为:湖北北部的随州朝西北方向走六七千里的距离,再发现金川独有的区域性特色动物,又攀越褶皱山系和岩脉断层的崇山峻岭以及高海拔的平台绝顶,都证明“神农尝百草制仙药”是在金川地区,而不是随州正西方向不到三百里的湖北神农架。那是一大历史谬误,方向、距离、动物、地貌和地质皆错。
药王认定:金川这个聚宝盆里面,真正源远流长、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财源(前文)不是金子,也不是木材,而是中草药。
早期东城地皮并不紧张,城中心主街的院落大多是宽敞低矮的平房。药材街的正中央,就是神农堂。
它占据着四丈有余的九个北向的门面,朱柱黑门、穿斗花檐,煞是堂皇。药铺紧接南向的王家住宅,北低南高三台四进的四合院。与天草堂“石头猪圈”大相径庭的,一是木质,二是精致:外观,上有脊兽顶饰、飞檐雕龙和山墙马头,下有浮雕影壁、石刻柱础和狮鼓门枕;内视,顶上花草梁枋、禽鸟斗栱和人兽牛腿,地下木雕栏杆、油饰地板和拼花石径。神农堂院落建在嘉庆十四年(1809),已有百余年历史,经多次翻修和油饰仍难免老气。
其春联却有药材豪门的大气,右贴“玉蝴蝶贝母子味味乃珍宝”,左书“金莲花银杏叶株株是钱财”,上挂“汉医药王”。
日期:2012-02-05 21:49:32
17.6.天草堂与神农堂,两者较劲,不仅在建筑和春联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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