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道乱----金川.乳峰.绿林》
第34节

作者: 水川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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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事有先后,倒霉的事也不例外。
  色迷心窍的武夫们并未料到马车底部的轮轴下还吊着两个老练的杀手,悄悄爬出来躲在城门边黑暗的角落里,从头到脚的满身灰土正好成了伪装色,跟夜晚的青石城墙融为一体。
  街巷里也溜出五个黑影,除“尖刀伍”之外,城内至少还有两个接应的内贼(后话)。
  一群土匪全都黑衣黑裤黑鞋,连脸部和两手也用染衣颜料涂得漆黑,只剩下一双双鹌鹑蛋白似的眼睛和手里寒光闪闪的短刀。转眼间,那四个“受气包”被一堆臭哄哄男人死死抱住血刃了脖子,没吭一声便气绝身亡,永远也抱不成香喷喷、暖乎乎的女人了。
  稍停,七双鹌鹑蛋白的眼睛,在夜幕中飘浮着又上了城楼。

  几个黑夜杀手并不知官兵仅剩七人了,仍按锦囊妙计的安排,在阶梯城墙的阴暗处,借着城墙上树枝的掩护向外扔下两组绳梯,再拉上来十个身强力壮的黑衣土匪,即所谓的“前锋什”。
  城楼里面,几个优先尝荤的官兵急哄哄地把肉枪竖起刚插入,远没有起到暖身的作用,就被兵力占绝对优势的黑色幽灵真刀真枪地插入了,落得个全身冰凉的下场。
  土匪“尖刀伍”和“前锋什”得手通天门后,悄悄打开瓮城和主城楼的四道城门和闸栅放进两百几十号人马。
  紧接着,两伙土匪身穿官兵军服、打着灯笼,以巡逻的队形从城垣上、墙根下分别来到正北门的城楼和城门,趁行礼和寒喧之机,把醒着和睡死的十几个守军一并杀绝。也有官兵在临死前拼命挣扎或尖叫的,土匪随即用大笑和嬉闹声掩盖,一切真如游戏一般。
  接下来,偷袭“游戏”加快了节奏,土匪一路人爬上城楼,另一路人骑马经望江门急奔东城。

  因马蹄都包有毡布(前文),大队匪骑兵围住了药材街周边四条街的铺面和院落,竟没有引发狗叫。也许狗耳朵都被除夕夜的爆竹鞭炮震聋了,狗鼻子也被刺鼻的硫磺硝烟充斥得失去了知觉。
  爬上城楼的一路土匪又顺墙分成两股,一股仍着军装往朝阳门摸去,另一股拆为四个什各自进入无人值守的望江门、华山门、峰火门和御井门的城楼,行动有着水到渠成的流畅。负责砍断内城楼闸栅吊绳的一伙人,得手后还将加入封锁指定街口的任务,各城楼下都有人为他们准备转移的马匹。
  进袭途径、转移退路或万一出现意外,都有精心的策划。
  其间,也有个别醉酒夜归的居民和街头巷尾的零星乞丐,发现了这些黑衣快马的不速之客,还傻乎乎地靠近搭讪,刚想多嘴探个究竟,均被一一割喉灭口。
  另有东城里几代更夫世家的传人,几百年来鬼怪都畏惧三分的“夜游神”,却在用香火计时的更房中被土匪绝种,连当天凌晨的五更也没有人“续其香火”了。

  日期:2012-02-06 21:28:13
  18.6.几路土匪已进入攻击的预备位置,北城和东城的官兵哨营却毫不知觉,除夕狂饮的酒精仍深度麻丨醉丨着他们。
  这群夜狼般的匪徒静寂默契地执行着师爷的锦囊妙计,一切按部就班。但北城那一伙负责警戒通天门的土匪,竟私下**了那三个女人质。她们当了土匪劫城的“敲门砖”,却遭过河拆桥之劫。事前,她们根本不知道那纸条上的内容,也不明白自己将是杀手们的帮凶,更不清楚车下的两个杀手什么时候钻进去的。
  在城楼里,女人票按交易条件脱去衣物……突然出现十几个土匪手起刀落杀了那些官兵时,她们已目瞪口呆魂飞魄散。
  可见,跟残暴无耻之徒讲条件,其实质无异与虎谋皮,飞蛾扑火。让她们身心俱碎的是,毫无信誉的“同伙”反噬一口,丧尽天良地反复蹂躏她们,历时一个多时辰。
  恶行是在冰凉、坚硬、潮湿、肮脏和血污的石地上,枕卧于几具死像丑陋和恐怖的尸体间。十几个赤裸男人毫无廉耻地交换**,还伴有令人作呕的嘲弄和使人无地自容的灯火。
  这奇耻大辱就在与亲人呼唤相闻的距离,就在堂屋火盆和温暖闺房的咫尺之遥,就在这家乡的城门口!

  她们麻木了,灵魂出窍地忘了强bao者的凶恶,却怨恨起自己的亲人来。这厄运的结局让她们百思不得其解。那种被至亲抛弃的心酸犹如鸩毒浸蚀着她们的五脏六腑:
  ----为什么相濡以沫的丈夫舍不得赎金?我打理的生意半年就可赚回来呀!我也有对不起你的地方,可是错不致死吧?
  ----定情人忘记了“愿用金山银山换你”的海誓山盟吗?爸爸也忍心放弃您的“掌上明珠”?妈妈,您不知道您“身上掉下来的肉”在土匪手里会受什么样的罪呀?
  ----你们嫌贵了,可以跟那些畜牲讨价还价呀?我这黄花闺女的大活人还不值爷爷那口楠木棺材吗?
  女人质的亲人和家属最终也未付一分赎金,她们忍辱负重、苟且偷生七八天,最后还以为抓住了自救的“最后一根稻草”。可悲的是,这反而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通天门的奇耻大辱,毁了她们回家的渴望,让她们灵魂泯灭、心路通天(后话)。

  日期:2012-02-06 22:54:40
  19.南城袍泽内乱
  南城是半岛形城关的陆路出口,是先有“城”后有墙的,也就是先有居民商铺聚集,后加修了城墙城门。所以城内道路、街巷及死活胡同交叉贯通,说不出像什么字型(附图)。
  一条弯曲的纵道“关南大道”连接关城的迎宾门和通往城外的“南天门”,一条也不笔直的横道“御龙大街”与东城的御井门和下半城的“盘龙门”相通。两条大街比比皆是豪华的酒楼、茶肆和饭庄,乱网状的背街小巷里却是灯红酒绿的迷魂阵(后话)。
  过往客商有如下说法:上城住军人,关城住贵人,东城住富人,北城住匠人,下半城住粗人,南城住的都是烂人。
  日期:2012-02-06 23:21:28
  19.1.说军人、贵人、富人、匠人和粗人,一目了然都好理解,但说起南城的“烂人”,外省人就不一定懂了。
  烂人,四川人又称“下三烂”,也就是三教九流之下的人,并不是最穷的,而是品行最差的。“三烂”,大概分为无赖、无德和无耻三大类,都跟“脸面”、“下身”和“裤子”有关的。

  无赖,为流氓、地痞和借钱不还的瘪三,就是“脱了裤儿打老虎----不要脸不要命”的;无德,是骗子、小偷和少斤短两以次充好的商贩,形容为“用丨内丨裤当面罩”的;无耻,指的官妓私娼和暗地兼职的“耍耍妹”,当然是“用屁股当脸面”靠“脱裤儿挣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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