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主任点头道：“这个没问题的。一样的，我们这里所有的都是用这种，这种手术做了好几年了，所有手术都很成功的，康复得也很快”
　　曹明想了想，问道：“哦…那费用呢？”
　　钱主任说：“这种手术全套下来，一万二左右…”
　　曹明赶忙笑着说：“钱主任啊，我们是汪院长介绍来找您的，我父亲也是汪院长的朋友，您看…”

　　钱主任点点头：“恩，汪院长都是老朋友了，放心吧，我会给你们优惠的，全套手术加上材料费，八千块钱就可以了!”
　　曹明笑道：“那好…”
　　钱主任说：“但是你要给我现金的哦，我才能给你优惠，你要是交到院里去，那就是一万二，一分钱都少不了！”
　　曹明犹豫地点了点头：“哦，这样啊，可以吧…”
　　“那你把手术同意书签个字吧，我尽快安排你父亲手术”钱主任递过来一张纸。
　　曹明拿着手术同意书，犹豫了一下，一咬牙还是签了。
　　“钱主任，晚上要有空，请您吃个饭吧？”曹明把同意书交给钱主任，笑着问道。
　　钱主任收下同意书，一直板着的脸终于露出一丝丝笑意，道：“今天还不知道要忙到几点，到下班的时候再看吧，好吗？”
日期：2012-03-20　01:01:20

　　看着曹明出去，钱主任拿起电话。
　　“老汪啊，你的那个姓曹的朋友，他家属已经签字了”
　　电话那边的汪院长笑道：“好啊，有没有把我那一份留出来啊？”

　　“你放心吧，哪次少了你的？晚上他家属请客，你要没事一起吧”
　　“好，晚上没事就过去，还老地方吗？”
　　“对，老地方”钱主任说。
　　傍晚，园林饭店。
　　骨科科室五个医生，社区医院汪院长和另一个医生，七八个人坐满一个包间。
　　曹明坐在席间，冷冷地看着他们觥筹交错，海阔天空地胡扯。
　　他咬碎钢牙，原来自己居然请了大半桌子豪不相关的人在吃饭。

　　但他也只得在一边不停斟酒，不停陪着笑脸。
　　夜里九点，这帮醉醺醺的医生才散席离去，曹明也有些微醉，他头重脚轻地一路往医院走。走到半路，一个激灵，忽然想起下午自己让母亲回家休息，晚上轮到自己值守。
　　但晚上该给父亲喂药的，已经早过了时间了。
　　他赶紧一路小跑冲到医院。
　　气喘吁吁地上楼，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父亲在和别人交谈。
　　好像还是个女孩子的声音。他忽然一愣，女孩子的声音是那么熟悉！
　　他推门进去，看见沈茜正坐在父亲病床边上，一边和父亲聊天，一边削水果。
　　沈茜抬头看见曹明，就站了起来，微笑着望着他。
　　“你怎么来了？”曹明惊喜地问。
　　“我不能来吗？”沈茜笑嘻嘻地望着他。
　　曹明走上前去，轻轻地接过她手里削了一半的苹果，放在桌上。
　　他拉着沈茜坐了下来，望着她良久，感动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父亲微笑着望着他们两个。
　　半小时后，父亲睡着了，曹明和沈茜走到阳台上。

　　“江城晚上的星星真多啊…”沈茜抬头望天。
　　曹明笑着望着她，目光爱怜。
　　沈茜转过身来，双手搭在曹明的肩上，温柔地问道：“你爸爸下周就要做手术了？”
　　“恩，是啊，你都知道了？”
　　沈茜点了点头，但疑惑地问道：“但我总觉得吧…摔了一跤，就要放个什么人造关节进去，总是有些夸张，你不觉得吗？”

　　曹明摇摇头：“医生说一定要装那个东西才行哦，否则会瘫痪啊…”
　　沈茜皱眉道：“你爸爸年纪并不太大啊，五十多岁，骨折应该可以恢复的…不至于….”
　　曹明叹了口气，抬头望着天。
　　沈茜咬着嘴唇想了想，说：“哥，要不这样，这几天我来照顾你爸，你抓紧了解下这方面。”
　　曹明点点头，轻轻地抚摸她的头发：“恩，那就辛苦你啦…”
　　回到家里，母亲已经睡了，曹明打开电脑，开始在网上搜索。

　　骨折方面的内容，网上很多信息，都是百科讲解，治疗方法之类的，
　　而人造关节之类的东西，毕竟是很专业的内容，很少有评价之类的信息。
　　曹明在网上晕头转向找了一个多小时，仍然是不知所以然。
　　忽然一则广告映入眼帘。

　　“红日医疗器械公司，主要生产人造关节、假肢，江城分公司处招聘医院代表若干，底薪2000，提成丰厚…”
　　看到这则信息，曹明猛地想起那天钱主任的手机来电，也显示了这个红日的张总。
　　那就应该是这家公司！父亲要装的人造关节一定是这家提供的。
　　他沉吟片刻，掏出手机，记录下了招聘广告上的联系电话。
日期：2012-03-20　01:02:37

　　第二天 下午三点
　　曹明坐在了红日医疗器械公司的办公室里，对面是红日江城分公司的经理。
　　曹明把刚在街边打印的还热乎的简历递了上去。
　　当然简历里他还还杜撰了一些曾经在医药公司的工作经验。
　　经理拿着随便翻看了两眼，就丢到一边。

　　他点上一只烟，斜着眼，望着他。
　　“你在医院中有没有可靠的人际关系，如果有，说几家医院和负责人的名字给我听听”
　　曹明暗自庆幸，还好沈茜中午帮他在网上找了几家医院的资料。
　　“江城四二一医院的李根生副院长，主管采购招标的。还有附近五山市的骨科医院黄石副院长，是常务副院长，管业务。”

　　经理点点头，又问：“如果我们开一次行业购销会，你能请到多少医院重要对口科室的主任医生？”
　　“啊，本地的应该有一两家吧，这要看他们的采购计划和档期…”曹明开始打太极拳。
　　经理沉吟了一下，道：“你09年在亚泰医疗器械公司做的时候，那时候的老总是谁？”
　　“好像是…张总”曹明开始瞎编。

　　“09年那时候，亚泰应该是祁总在管，他是总经理，你不知道么？”
　　曹明额头开始冒汗，他低头喝了口水。
　　“哦，我那时只是销售代表，只对我主管负责，主管上面还有总监，总监上面才是老总，我太够不上了，也就不关心高层，呵呵…”曹明阴险地回答道。
　　经理张着嘴，想了一下，笑了，继续问道：“你那时候每个月能为亚泰推销出多少钱的器械，都推销给了哪些医院，是通过哪个渠道进去的，涉及的主管院长是谁？"
　　曹明懵了，冷汗湿透了背。
　　这厮也忒狠了，抄老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