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人泪》
第25节

作者: 寒烟拢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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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玉方才在外屋帮着刘嫂忙着饭菜,可心却留意着屋里的谈话,一些话语断断续续传进她的耳朵。他听说守成要跟张毅去参加义勇军,心中就像被插进一把钢刀,痛得她什么也做不下去。她怕自己听得不真切,怕是自己听错了,她不相信守成舍得撇下她远行。她想也许这只是自己的猜测,不可能是真得。可当她看到婆婆噙着泪从屋里走出来,向屋外走去。她明白了,这是真的不是猜测。霎时她的脑袋轰的一声,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抖着,泪水喷泉般涌出。她呆呆地站在那里,不知道做什么好,心就好像飘到半空中,上不着天下不着地,脚下就像踩在棉花上,软绵绵的提不起半点力气。刘嫂在他身后说:“紫玉,放桌子吧,饭菜都好了。”紫玉站在那里,感觉那声音好像从遥远的地方飘过来,模模糊糊听不真切。紫玉想迈步,可那腿好像不听自己使唤。想张嘴说话,可发不出声音。

  刘嫂看紫玉没有动,又大声喊道:“紫玉,放桌吃饭吧,饭菜都好了!”
  看到紫玉还是没动,刘嫂奇怪的走过来看个究竟。只见紫玉脸色煞白,满脸的泪水,身子也在不住颤抖。“你怎么了,这是那里难受。快,快进屋坐一会。”刘嫂扶着紫玉着急地说道。
  紫玉定了定神,抹去脸上的泪水,强把把悲痛压在心底,装着没事的样子,对刘嫂说:“没事,只是才刚心口痛,现在好点了,没事了。”说完拢了拢头发,扑了扑了衣服,又捂着脸站了会稳定一下情绪,然后咧嘴笑笑,抬腿走进里屋。
  日期:2011-12-31 16:11:40
  放好桌子摆上饭菜,紫玉悄悄退出来,到外屋告诉刘嫂说自己不舒服,要回屋歇一会。呆会吃饭时就不用叫她了。然后悄悄回到自己屋子里。一进屋紫玉的泪水又刷的流出来,身子也瘫软的不成个,不由自主的歪倒在炕上,闭着眼睛无声的啜泣起来,脑子也胡思乱想起来。满脑子都是守成参加义勇军,端着枪和小日本打仗,满身血污拼杀的情景。子丨弹丨嗖嗖从守成身边飞过,一颗子丨弹丨飞来打中了守成,守成摇晃着倒了下去。紫玉啊的叫出了声,心抽缩着双手紧握,身子也团成一个团,紧张的喘不过气来。

  一只手温柔的拍了拍她的后背,紫玉睁开泪水朦胧的双眼,看见是婆婆坐在她身边,忙起身坐起。“孩子,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老薛太太急切的问道。紫玉坐在那里说不出不话来 ,她想冲老太太笑笑。可眼中的泪水噼里啪啦往下掉。老太太明白了,敢情是紫玉听到了屋里的谈话,知道了守成要跟张毅去参加义勇军,心里难过。
  老太太把紫玉搂在自已怀里,轻声地问:“你都听到了?”紫玉伏在老太太怀里,抖动着身子使劲点了点头。“孩子,我心里也难受啊,守成是我的心头肉呀,做妈的哪舍得让儿子去打仗呀,可这也是没法子的事。都不去赶强盗,我们这个国,我们这个家不就完了吗。”老太太含着眼泪轻声说着。
  “妈,那么多人,为什么偏得他去,我们才刚刚到一起呀。”紫玉哽咽着断断续续说道。
  “妈知道你难过,妈又何尝不难过那。你不舍得离开守成,我也舍不得离开儿子呀?可总得有人去赶走小日本呀。守成的性情你也了解,和他爹一个样,认准的事是绝不回头哇。”老薛太太一边说一边流泪。
  “妈知道你的心在流血呀,妈也心痛你呀。刚刚嫁过来,炕头都还没焐热那,守成就要去打仗。搁在谁身上也受不了啊。”

  “妈!”紫玉抱着婆婆低声啜泣起来。“孩子,不哭,别让他们听见,让他们好好吃饭,好吗?”紫玉咬着嘴唇,扬起满是泪水的脸,哽咽着点点头。她看见婆婆也是老泪众横,她知道婆婆跟她一样难受,一样痛苦。紫玉的心又痛楚抽缩着。
  日期:2012-01-02 14:42:54
  紫玉咬咬牙,把泪水硬咽回肚里。坐起身,拉着老太太的手说:“妈,咱不哭了,守成是个有志气的人,咱不扯拌他,让他放心走吧。”话没说完,那眼泪又不争气地流下来。老太太泪眼迷离的望着紫玉,心如油煎,忍不住抱住紫玉,说了声“好孩子。”眼泪也涌了出来。娘俩抱在一起无声的哭泣着。
  玉珍悄悄走进屋,看此情景吓了一跳,忙问这是怎么了。两人连忙分开,各自擦着眼泪。老薛太太忙说:“没怎么,刚才跟紫玉唠嗑,说起了一个伤心的故事,我们两人都心软就掉了几滴眼泪。”
  玉珍狐疑的看着两人说:“你们泪窝子也太浅了吧,什么伤心的故事,说给我听听,看我会不会掉泪。”
  “那都有你,等有时间的吧,”老太太说完站起身,扯了扯衣襟,拢了拢头发走出屋去。

  玉珍望望老太太的背影,又转过头看着紫玉的眼睛说:“妹妹不是掉几滴眼泪吧,你看眼睛都哭红了,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
  “那里有什么事,只是身子不太舒服。”
  “怎么不舒服,那难受,午饭你也不吃。”
  “也说不上是哪难受,就是不想吃饭。”紫玉支吾着说
  “是不是有了”

  “有什么呀?”紫玉奇怪的问道。
  “有孩子呀。”
  紫玉羞得脸通红,望着玉珍生气的说。“二嫂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呀。”
  看到紫玉生气,玉珍才自知失言,忙说:“你看我这人,有嘴无心,你们成亲还不到一个月,那这么快。妹妹千万别生气,是二嫂记错日子了。”
  紫玉气得瞪了玉珍一眼说:“那你就瞎说,再瞎说不理你了。”

  “好妹妹别生气了,快吃饭去吧,饭我给你热着那。”
  紫玉真的不想吃饭,胸口堵得满满地,想起守成要走,心里就哆嗦。刚才玉珍一句无意的话,又惹得她生气难过,那里还能咽得下饭去。可不去又怕玉珍追根问底,只好随玉珍走出屋去。到厨房随便吃了两口就放下了。
  日期:2012-01-03 16:30:58
  吃过午饭,张毅返回了县城。临走时再三嘱咐守成,一定要等他的消息,不要随意就跟别的什么队伍走。一定要选择一个坚决抗日,能战斗的正规武装参加。守成庄重的点头答应着。望着张毅渐行渐远的背影,在秋日萧瑟的原野上是那么孤单寂寞,守成心中涌起一股悲壮的感觉。“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守成心中吟咏起荆轲的两句诗句。自古壮士为国为情为义,不惜肝脑涂地视死如归。今天外敌来犯。掠我国土,侵我河山,那个热血男儿能坐视不管,任强盗恣意妄为。想到此,守成心中又升腾起舍身护国的豪情。

  一阵秋风掠过,带来几丝凉意,长空中一队南飞的大雁,排着整齐的队伍向天边飞去。张毅的身影已消失在远方的地平线上,身旁一块谷子地里,一对年轻的夫妇在忙着收割谷子。丈夫在前面割,妻子在后面打捆,两人配合的很默契。妻子心痛丈夫,不时也挥着镰刀帮着割几把。看着这对恩爱的小夫妻,守成又想起紫玉,心里立时觉得空捞捞地。刚才送张毅往外走时,看到紫玉眼睛有点发红,好像哭过,没来得及细问。想到这,守成转回身快步向家里走去。

  紫玉正在屋中掂量着给守成做棉裤,做薄了怕冻着守成,做厚了又怕守成走路迈不开步累得慌。想做两条吧,又怕守成拿着累赘。正望着布发呆,守成轻手轻脚走进屋,从后面抱住紫玉,紫玉吓得惊叫一声。扭过头看清是守成。她本想冲守成笑笑,可眼圈一红眼泪止不住流下来。
  “怎么了?”守成忙拿起紫玉的手帕给紫玉擦泪。不擦还好,这一擦,紫玉的眼泪像决了堤的洪水越发不可收拾。守成慌了,忙把紫玉搂在怀里轻声说:“别哭,别哭,你一哭我心痛。到底怎么了?”紫玉也不搭话,只是一个劲哭。守成只好轻声劝慰:“别哭,你是不是听说我要走,你难过。”
  日期:2012-01-08 14:51: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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