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玉依偎在守成怀里点点头哽咽着说:“守成哥我知道你办的是大事,是正事,我不该拦你,可你一走,说不上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一想到这些,我就难受,心口就痛的不得了。”
看到紫玉难过伤心的样子,守成心痛不已,紧紧拥着紫玉说:“紫玉我也舍不得离开你,舍不得离开这个家。我们好不容易才到一起,亲热还没亲热够那,我怎么舍得离开。可小日本不让我们过消停日子。大家现在都攒足劲要把小日本赶出去。我哪能为了儿女情长,而做视国家安危而不顾。我想你也不愿意让你的丈夫当缩头乌龟,躲在家里享清福,那样我们还有何面目见人。
“道理我懂,可我就是不舍得离开你!”
“我也舍不得离开你,没有小日本来犯,这一辈子我都不会离开你。我们会好好过日子,养一大群孩子,女孩像你一样俊,男孩像我一样健壮。他们围着我们叫爹叫妈,我们会想办法供他们吃,供他们穿,供他们上学。然后给他们找媳妇,找婆家。然后当爷爷奶奶、姥姥姥爷。一大群孩子围着我们七吵乱嚷,嗨想想就开心死了。”守成沉浸在幸福的想象中。
紫玉被他说得破涕而笑说:“你走了,我们还上哪去要一大群孩子。
“那就等我回来,为了你,为了这个家,我一定会回来的。”
紫玉的泪水又一次涌出来,紧紧拥抱着守成说:“我等你回来,你一定不要食言。”
“一定”
两人再次紧紧相拥在一起,泪水滚滚而下。心中的那份不舍那份依恋,绵绵不绝令人牵肠挂肚。即将到来的别离之苦,是那样令人撕心裂肺肝肠寸断。
日期:2012-01-09 16:16:59
自张毅走后,转眼快一个月的时间了,守成天天盼着张毅的消息,栓柱几个人也不断催问他。可张毅却如石沉大海无半点信息。守成曾跑了一趟县城,找到张毅的妻子询问。张毅的妻子告诉他,张毅走时让他转告守成,安心等他的消息,等他安排好,他就会来信,到时守成再去,让他一定要稍安勿躁。守成只得悻悻返回小镇。
小镇现在犹如是一棵在风雨中摇摆的树,不时被外界的信息,吹得东摇一阵,西摆一阵。各种信息被南来北往的客人带到小镇。这个说某某投靠了日本人,日本人给了个大官当;那个说某某已经当了日本人的特务,带着日本人杀中国人那;这个说日伪军进攻齐齐哈尔,被防军击退了,江桥也炸掉了;那个说,日本人在锦西一带遭到抗日武装袭击,损失惨重;这个说某某过去是占山为王的胡子,现在也举起了抗日自卫军的旗帜……。这些信息就像海浪,一波一波袭来。像声波一样在人群中一圈圈传递,冲击着人们紧张的神经。每一个信息都会在小镇引起一阵波动,引发出人们不同的呼声。
老德贵成天阴沉着脸,很难见到笑容。家里人也都敛声静气,不敢说笑。紫玉忙着为守成准备行装,棉衣棉裤棉鞋棉袜子棉手套,该做的都做到了。剩下就是每天提心吊胆候着,不知什么时候张毅传来信息,守成就会告别亲人走向战场。老薛太太每天早早起来就跪在佛龛前念经祷告,祈求菩萨佑护家人平安。玉珍也转弯抹角的打听到守成要走的消息,也不免为紫玉难过。望着守成和紫玉亲密缠绵的热乎劲,免不了私下伤心落泪。只有兰儿什么都不知道,没事时就往紫玉屋里跑,跟紫玉说她在学校里在街上听到的消息。望着兰儿天真无邪的脸,紫玉每每忍着心里的悲痛,跟兰儿说着唠着。
天气渐冷,平阳镇的第一场雪,裹着北风飘然而至。那雪飘飘洒洒下了半宿,早晨推门一看到处是半尺厚的绒绒白雪。所有的物体都躲藏在白绒绒的雪毯下面。一夜间大地就变成了粉妆玉砌的世界。
以往这个季节是孩子们最高兴最快乐的时候,大街上院子里到处都会听到孩子们戏雪的欢笑声。和大人们亢哧亢哧铲雪的笑谈声。可今年尽管这雪下的不小,可往年那欢乐的景象不见了。只有寥寥几个孩子,拿着雪团追逐打闹,还不时招来大人们的呵斥。“闹什么闹,都什么时候了,还不知愁。”几个打闹的孩子,吐吐舌头悄悄溜走了。小镇又静静的沉寂在一片皑皑白雪之中。
踏着大雪,守礼急冲冲跑出家门去请接生婆。一大早凤霞的肚子就觉得有点丝丝的痛,算算日期还有个十来天。凤霞说这两天肚子偶尔也丝丝的痛,没什么事,让守礼放心去上工。吃过早饭守礼正准备去烧锅,凤霞的肚子却痛地厉害了。老薛太太连忙吩咐守礼去请接生婆,又吩咐紫玉赶紧烧水,吩咐玉珍赶紧准备接生物品,一家人忙乱开了。
日期:2012-01-10 16:35:29
看到大嫂要生孩子,兰儿急得不准备上学了,被老薛太太呵斥一顿。“你在家,有什么用,该上学上你的学,赶紧走,别在家添乱。”兰儿不情愿嘟哝着:“我等着大嫂给我生个小侄女那,不要再生侄儿了,我都有两个侄儿了。”老薛太太哭笑不得的骂道:“生什么要老天说了算,不是你想要啥就来啥,不管生什么都得有命担。小孩子家瞎超什么心,赶紧上学去。”兰儿气的头一甩,撅着嘴站那不动弹。紫玉忙哄着兰儿说:“兰儿听话,先上学去,等你回来,你小侄女就会舞着小手欢迎你了。”兰儿笑了,夹着书包颠颠上学走了。
接生婆来了,玉珍和老薛太太同接生婆在屋里忙乎着,紫玉忙着往屋里端水。刚把水放到盆架上,就觉得头一阵晕乎乎的,急忙把住门框站了一会。屋里几人都在忙乎着凤霞,无人注意到紫玉。凤霞一声接一声的叫唤,紫玉听得害怕急忙走出屋来。老德贵和守礼站在外屋,焦急等待着。看到紫玉脸色煞白走出来,以为是紫玉害怕,就没多问。
紫玉来到前院,准备给大嫂熬点小米粥,煮点鸡蛋,等大嫂生完孩子好吃。看到刘嫂已煮上粥,就忙着煮鸡蛋。把鸡蛋放到锅里,看着在水中滚动的鸡蛋。忽然觉得胃里翻滚的难受,急忙跑到外面,哇哇吐了起来。刘嫂见状急忙走过来,关切的问怎么了?紫玉红头涨脸的呕着,说不出话来。刘嫂轻轻拍着紫玉的背说:“你这孩子就不会照顾自己,什么事都要强,是不是凉着了。”
紫玉吐过感觉好受一些,接过刘嫂端过的水漱漱口。擦了擦溢出的泪水,方才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几天就没劲,犯困,才刚还有点头晕。”刘嫂听说忙问道:“你这月例假来没来?”“过了有二十多天了,我以前也经常并月的,怎么了?”“傻孩子,你这八成是有了。”“有什么了?”紫玉傻乎乎的问道。“有孩子了呗。”一阵惊喜掠过紫玉心头,紫玉惊愕的望着刘嫂,半天没说话。“你先别到产房去了,双身子的人是不能进月房的。”“为什么呀?”“老辈就这么传下来的,至于什么原因,怎么说的都有。有的说怕带奶,有的说对两个娃都不好,反正你就先别过去了。”
两个人正说着,老薛太太从后院房里走出来,高声喊着紫玉,让把小米粥和鸡蛋端过去。刘嫂欢快的说:“哎呀,这是生了。”然后高喊着:“大婶这就过去,生了个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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