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有时仁慈也是一种残忍吧。
想到这里,李清棠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得到了升华。
等她回过神来时,水库下面的烟花爆竹已经燃烧得差不多了,刺鼻的火药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为自己出了气,二柱的心情好了很多,他还要去稻田地放水,李清棠和郝萌也跟着一起去了。
农村的一切都让郝萌好奇不已,一路上不停地询问着二柱。
二柱看郝萌的目光有些躲闪,对郝萌的问题一一解答。
李清棠记得自己小时候稻田里有很多小螺蛳,城里人会来捞,而后在路边摊爆炒后贩卖,很好吃。
但如今因为化肥农药的使用,这些螺蛳已经绝迹了,稻田中尽是排列整齐的水稻,连杂草都没有。
二柱打开水井的电闸,白龙开始喷出水来。
这是一项无聊的工作,郝萌只在地头坐了十几分钟就不干了,嚷着没意思。
二柱显然也不满足于现状,毕竟一直聊天总会没话题的,于是便提议挖婆婆丁。
婆婆丁是蒲公英在北方的别称,这种野菜有许多种烹饪方式,不过更多的时候被用来蘸酱,非常可口。
在城里想要吃到这东西可不容易,如果乡下有亲戚送是最好的,不然想吃只能自己去挖,或者购买。
这东西一点也不便宜,少有人能经常吃到,至于自己去挖。
挖的过程倒是没有太大的技术含量,即使是新手,拿着水果刀也能操作。
但想要找到婆婆丁生长的位置却不容易,熟知其分布的还得是当地人。
二柱毫无疑问是知晓的,确定稻田的水短时间不会冒出来后便从四轮车里面取出工具,领着两人出发了。
三人一路走到地头的树林中,很快便发现了密集的婆婆丁。
这种野菜还是容易辨认的,即使是郝萌,也迅速记住了其模样。
在得知这东西吃不完还能卖钱后,李清棠和郝萌都是干劲十足。
两人还都是学生,正是花钱的年纪,但这丝毫不妨碍她们有一颗想赚钱的心,于是,她们挖得比二柱还要卖力。
李清棠将婆婆丁根部的泥土清理干净,而后收到袋子中,看着已经鼓起来的塑料袋,成就感满满。
就在这时,郝萌的喊声从远处传来。
李清棠忙看过去,却没有发现郝萌的踪影,挖得太入神了,三人不知不觉分开老远。
早些年间河套是有狼的,虽然近些年早已经没了踪影,但以郝萌的小身板,就算遇到野狗也够她喝一壶的。
李清棠担忧之下,拎起塑料袋就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冲了过去。
等她到了近前才发现二柱早就赶到了,而郝萌这家伙正指着一个小土包对二柱说着什么。
“清棠,你快看,这个婆婆丁好大!”发现李清棠后,郝萌激动地说道。
李清棠走到近前看了一眼,也是吃惊不已,眼前的婆婆丁足有锅盖那么大。
吃了这么多年,李清棠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这已经可以用来收藏了吧。
要知道蒲公英并不仅仅是野菜,也有药用价值,具有清热解毒,消肿散结的功效。
这么大的一株,应该可以卖很多钱了吧?
李清棠当即和郝萌一起动手开挖,像这种大型的植株,一旦采挖过程中造成损坏,价值就会大跌,所以保留完整性十分重要。
站在一旁的二柱看着两人的动作眉头渐渐皱起,婆婆丁长到这么大实在是不科学。
另外,这土包也有些不对劲,根本不像是自然形成的。
忽地,二柱好像看到了什么,忙大喊道:“别挖了,别挖了!”
李清棠和郝萌惊讶中看向二柱,但此时已经晚了,就在刚刚,郝萌已经将巨型婆婆丁连根拔起。
“怎么了?”郝萌被二柱的一惊一乍吓了一跳。
“这……好像是坟。”二柱盯着土包说道。
郝萌愣在原地,手中的婆婆丁落在了地上。
李清棠心里也是咯噔一声,如果说挖野菜有禁忌的话,那别动坟头上的绝对排在第一位。
小时候她就和姥姥一起挖过婆婆丁,那时姥姥为了教育她不要动坟头上的,还给她讲了一个故事。
故事的主角是村上的一个人,属于姥姥的父辈,大伙都叫他二犊子。
这个绰号一语双关,一方面这人壮得像牛犊子一样,另一方面,犊子这个词在东北可不是什么好词。
犊子一般指不孝顺,比较能装13,待人接物不正常,总之,不是个好人。
二犊子能得到这个绰号,自然也不是什么善茬,平时牲口八道的,挖绝户坟踹寡妇门的事没少干。
村里人对这种鸡鸣狗盗的人防范意识都很强,二犊子的汪洋大盗事业日薄西山。
打工种地是不可能的,二犊子做事没什么长性,于是,在狐朋狗友的出谋划策下,他开始做起了药材生意。
因为信誉不好,收是收不来了,只能自己采。
说来也怪,二犊子这小子可能命里就有这份财,每次进河套都能带回来不少药材。
那时的河套还没有开发到现在这种程度,到处都是塔头沟,树毛子,少有人迹,所以药材很多。
二犊子尝到了甜头,开始每天早出晚归进河套采药,也就没时间祸害乡里乡亲了。
有一天,二犊子照例进河套采药,一上午过去了,却是一无所获。
只因河套外围的都被他采得差不多了,他从来不相信什么细水长流,每遇到药材生长的地方都是大小一窝端。
无功而返二犊子自然是不愿意的,便壮着胆子进了河套内部。
相比外围,河套内部去的人就更少了,里面地形复杂,野兽很多,而且还有不少妖魔鬼怪的传说。
相传早些年小日子曾在这里搞过屠杀,死了很多人,为了防止瘟疫,尸体都埋在了河套里面,有个乱葬坑。
村上的人很多都是外面迁过来的,原住民对这事也是避而不谈,但大伙都觉得十有八九是真的。
以前有人夜里经过河套内部,看到影影绰绰的一行人,他们都是破衣烂衫,四肢不全,有的更是没有头。
这事传得神乎其神,也由不得人们不信,因此,没事大伙都不往河套里面去。
但那个年代讲究就近婚配,很多人家都与河西河北沾亲带故的。
想要去串门,最近的路线就是穿越河套,横跨大河,半天的功夫就能到。
如果绕道,则需要走上三天,因此,不少人趁着白天壮着胆子成群结队走,晚上如果着急,也有硬着头皮进来的。
也正因如此,才有各种故事流传开来。
既然有人敢走,二犊子自然是不能落了自己的威风,今天要是能有收获,回去肯定要好好显摆一下。
心里想着,二犊子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塔头沟中。
鞋子没一会就湿透了,不过那时的人都皮实,根本就不在乎。
很快,二犊子眼前出现了一片平地,上面长满了灰色的藤蔓,这些藤蔓上结了很多红色的球状物,形似西瓜,瓜身上面还有白花。
红白相间的颜色很是吸引人,虽然距离还有十多米,但二犊子已经闻到了香气。
这香气很独特,二犊子从来都没有闻到过,而且不同于其他香味,闻久了就会麻木,直至感受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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