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扬扛着铁锤,曾曾的往外走。
不知道陈扬要去干吗,童老贵与蔡宝华和陈耀平一起,不近不远的跟着陈扬。
反正都知道,陈扬要搞事了。
童老贵心里念叨,祖宗啊,你可以搞事,可千万别搞人啊。
跟着围观的人越跟越多。
陈扬来到村西头的七太公家。
七太公四个儿子,七个孙子,其中三儿子在地区发电厂当工人,四儿子在地区盐场当工人。
留在家里的是大儿子和二儿子,还有陈文龙、陈文虎和陈文斌三个孙子。
七太公家的房子,加上堂屋,一共十二间,全是平房,一熘的砖瓦木结构。
陈扬也不说话,来到七太公家屋前,抡起铁锤,开始砸房。
还别说,陈扬真他妈的的熟练。
平房不太高,屋檐也就两米多点。
陈扬身高一米七八,铁锤的把手长达六七十公分。
正好,铁锤每一次抡起来,就砸在屋檐上。
屋檐被砸,瓦片纷纷碎响。
七太公一家,都从屋里出来,又喊又叫。
陈扬抡锤砸屋檐,嘎嘣利落脆,很快就砸完了三间。
有点累,陈扬又开始下三路的干活,专砸门和窗。
没人敢上来劝说和阻拦。
七太公家的人,大概被陈扬的气势吓住,竟都退得远远的,眼睁睁的看着自家房屋被砸。
陈扬一口气整整砸了半个小时。
这时,围观的乡亲已有几百。
也就在这时,有人才想起去大队报告。
其实,早就有人向大队做了报告。
此时,大队的几个领导,都聚集在支书蔡钊家里。
除了蔡钊本人,还有大队长童冬春、副支书陈生梅、副大队长蔡宝玉和大队妇女主任陈玉花。
陈玉花最着急,“四个大老爷们,你们倒是放个屁啊。再不去制止,七太公家的房子,就被这土崽子拆光了。”
陈玉花是本村人,不仅姓陈,还与七太公沾新带故。
蔡宝玉苦笑着说,“反正我不能去。他父亲杀了我哥哥,我怕我去了,这土崽子会把我锤死。”
童冬春说,“要不,要不把民兵调过来?”
蔡钊说,“不行不行。这种事情调动民兵,要公社武装部批准,远水解不了近渴。”
陈生梅比较圆滑,“咱们还是去一下,劝一劝。去不去在咱们,听不听在他。”
五个人,除了蔡宝玉,其余四个都来到了村西头。
几乎全村的男女老少,都来到七太公家附近看热闹。
七太公以前霸气过,难免得罪不少人,这时虽然没有起哄,但也是笑嘻嘻的,看热闹不嫌事大。
而这时的陈扬,竟然爬上了屋顶,从上到下的勐拆。
蔡钊喊道:“扬,你给我停下,听我说几句。”
陈扬有点累,放下铁锤,坐在栋梁上,拿出一根香烟点上。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这下不少围观的人都哄笑起来。
蔡钊有点尴尬。
“扬,你现在停下来,还算人民内部矛盾。你要再拆下去,性质那就变了。”
陈扬呵呵一笑,“老蔡,你少来这一套。他娘的,既然你要讲道理,那我就给你上一课。”
蔡钊说,“好,咱们就讲道理。扬,说话要算数啊。”
陈扬不啰嗦,主动发问,“老蔡,你听说过民以食为天这句话吗?”
“当然听说过。”
“你说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这句话的意思么,就是吃饭最重要,吃饭比天还大。”
陈扬点点头,“那么,陈文龙陈文虎陈文斌拨我秧苗,断我粮食,是不是在要我们家的命?是不是犯了天条?”
“这个……”
“回答问题,老蔡,你别他娘的吞吞、吐吐。”
蔡钊嘴里勉强吐出仨字,“算你对。”
陈扬笑道:“老蔡,他们要我家的命,我拆他们的房子,哪个更加严重啊?”
蔡钊退后,让童冬春上。
“扬啊,这个这个……做人留一线,他日好相见,咱到此为止行不?”
“姓童的,你不配和我讲话。”
“你……我是大队长,我为啥不配和你讲话?”
陈扬翻了翻两眼,“他们对我的稻田扒堤放水时,我爷爷可找过你,你他娘的连个屁都不放,有没有这回事?”
“有,我批评过他们三兄弟了。他们不听,我也没有办法。”
陈扬噢了一声,点着头说,“好啊,好啊。你现在批评过我了,我也不听。你也没有办法了,你可以滚蛋了。”
童冬春火气比较大,陈扬有意点火,他果然上当,双手?腰吼了起来。
“土崽子,你敢骂我。”
“老东西,你在骂我,我为什么不能骂你。”
“我,我报告公社,把你逮起来,让你劳教三年。”
“呵呵……”
陈扬笑道:“姓童的,你赶紧去。三年以后,我回来第一个收拾你,还有你们全家。姓童的,你可不能死啊。”
童冬春气得直跳脚。
童冬春的老婆儿子出来,把童冬春拉走了。
乡里乡亲的,何苦结怨做人。
更何况像陈扬这样的人,把他逼急了,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何必要得罪他。
陈扬又开始拆房。
十多间平房的屋顶,被陈扬基本拆除。
整个过程,除了蔡钊和童冬春,再没人开口劝阻。
陈扬从房上跳下来,指了指七太公所在的方向,大声说道:“老不死的,你让我没吃的,我让你没住的。记住了,下一次我可要命了。”
扛起铁锤,陈扬头也不回的走了。
陈扬没在家停留,放下铁锤,就去公社投桉自首。
公社没几个人在。出差的出差,开会的开会,休假的休假,领导更没一个在岗。
剩下的都作不了主,更不敢作主,不知道如何处置陈扬。
公社妇女主任徐菊芳与团高官蔡美丽商量。
蔡美丽知道陈扬不想看见他,选择主动回避。
但蔡美丽出了个主意,建议徐菊芳向上汇报。
蔡美丽还建议,先让通讯员陈仁军陪着陈扬。
徐菊芳照着蔡美丽的建议去做,先叫来陈仁军吩咐一番,再打电话向区派出所报告。
正是晚饭时分,陈仁军把陈扬带到会议室,拿来自己的饭盒和菜盒。
“扬哥,这是我的,你拿去吃吧。”
陈扬当然不吃,“你自己吃,我很快就回家了,我回家再吃。”
陈仁军没听明白,但看到区派出所所长狄国梁出现,他就明白了陈扬的话。
狄国梁和童四平一样,一直在帮着陈扬,这一次也差不多。
狄国梁雷厉风行,先处理陈扬,让他写保证书,保证以后不再去拆人家房子。
再去七太公家,让他家也写保证书,保证以后不破坏陈扬家的水稻田。
又让大队干部写担保书。
大队干部们倒是都愿意为七太公一家担保,纷纷在担保书上签字。
陈扬这边,只有陈生梅和陈玉花愿意担保。
狄国梁说人数不够。
陈生梅跑去,叫来原九队拆分的三个小小队队长,童老贵、蔡宝华和陈耀平,让他们三个也做了担保人。
狄国梁也很明确,他只处理人和事,双方的经济损失和赔偿,由公社方面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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