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城市政协选举的时候,他的名字被提上了议案。起先赫庆仁曾经做过一些工作,从政协领导到一些委员,大都和他熟悉,也了解他的事业。大家对于赫庆仁这个民主人士关心陶城建设的事迹也了如指掌,而且赫庆仁对于这些建设也是积极的,经常为陶城的发展,陶城丨党丨委的建设提些意见建议。所以说赫庆仁在政协是有名气的。不过这次他能当选陶城市政协委员,关键还在于一个人,这个人就是为赫庆仁在山城的生意做了临江市周副市长工作的一个领导。这个领导认为,赫庆仁这样一个企业家,这样一个民主人士,不仅在经济发展中站在了风口浪尖,而且他为了陶城的建设能献计献策,实在是难能可贵的。你们看,这次山城能在全国成为一个亮点,要是没有赫庆仁,估计就没有这个亮点了,所以我提议,从各地区选报的名单中,我们应该重视这个企业家!领导是一个有相当资历的领导了,许多人就认为,老领导的话要听。于是赫庆仁顺利的进入了政协。
赫庆仁这个身份一旦定了下来,心里就开始寻思生意上的门路了。陶城下属的县市,就目前的现状来看,也就是临江有发展前途,其他的城市太大,几千万根本就不可能做好房地产,有些城市太小,房子盖出来没有人买,空在当地的房子多的是,反而就是临江这样的城市不大不小,盖了房子买的人多,投资也小,利润空间却不小了。
赫庆仁自从当选了政协委员之后,他做事更加谨慎了。凡有出头露面的事情,必先细细地斟酌,现在同行中盯自己的人不少,有比他做得大的,也有比他做得小的,只是大家都不明白,赫庆仁凭什么能在政协中立足?凭身份就是一个小房地产商人,凭实力陶城比他做得大的大有人在!在大家有意无意的表露中,赫庆仁感觉到了一丝压力。现在这个社会,只要你出一点头,同行就盯着你不放,这已经成了一个共性。比你大的不服气你,比你小的感觉你把什么好事都占全了。所以在这个当口,抛头露面就要看准时机,首先要让自己这个头脸露得别人没有办法说三道四。
这次赫庆仁亮了一次像。是作为陶城市的政协委员,他投资给陶城市一个贫困县修了一个人畜饮水工程。这个工程不是很大,但投资的人必须有这眼光,要不谁也不愿意把花花绿绿的票子扔这个地方。起先没有一个人原意在这里投资,大家普遍认为,人畜饮水工程能有什么油水?然而赫庆仁到那个贫困县视察之后,就确定了这个项目。促使赫庆仁确定这个项目的关键因素是和他一起视察的一个水利局的干部点醒了他。
那干部那天对赫庆仁说道:“ 这个生意是一本万利的生意,等于国家把资源廉价出售了,您想,万泉沟的水源这么旺盛,现在只要投资一个系统,把水抽出来,修建一个水塔,然后再敷设一些水利管网,把自来水压倒家家户户,那不就是一劳永逸的生意了?这次卖水,是县上拿不出那笔资金,要不然,县上也不可能把水源永久性地卖给私人了。”
“这事情是积德行善的好事,赚钱不赚钱不重要。”赫庆仁嘿嘿地笑了一下,笑得那水利局的干部不好意思起来,然而他还是想游说赫庆仁,于是对于赫庆仁的笑没有在意,继续说道:“赫总,您要是投资这个水利工程,保证能赚钱,您只要修建好,马上就可以拍卖出去,只要您张口,抢着要的人多着哩。”
“还能有人要?”赫庆仁愣了一下,“这么偏僻的地方,这么慢的收益,这么高的代价。”
“嘿嘿,赫总,您坐下,坐下慢慢说。”水利局的干部看到了希望,请赫庆仁坐在了黄土混合着牛粪气味的山坡上,他不由得激动起来,要是赫庆仁能被自己说动,那么这笔生意就能谈成,自己将来就是县里的老大,首富,明白这生意利润的水利局干部想。
“说吧,把你知道的和想说的,全部说出来。”赫庆仁给了那干部一支香烟说。
“您投资修建好之后,拍卖出去,资金拿走,还有利润,拍卖的时候,我保证很顺利。”那干部接了烟,却不点燃。
“有人买?有人买得起?有人愿意做这罗罗嗦嗦的生意?”赫庆仁认真了起来。
“当然有,好多人想买,只要有水利工程抵押,就能贷款,当然就能买了。”那干部说。
“不会是你的亲戚吧?”赫庆仁问。
“就是我自己,我做梦都想买。”那干部一眼不眨地看了赫庆仁说。
“哦,我倒没有想这么多。”赫庆仁低声说。
日期:2008-10-22 23:16: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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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这个贫困县的时候,赫庆仁把水利工程拍卖了。赚了七八万块钱,当然这些钱他自己没有装走。陶城给自己帮忙的领导的老家就在这个县,他的弟弟就在县城,赫庆仁用这几万块钱买了一个门面房,给了陶城领导的弟弟。最关键的是,他用拍卖水利工程的钱在这个县城的中心位置,修建了一个希望中学,中学大门口盖了两层楼房,全部做了门面房,中学的地皮是县城无偿提供的,所以学校门面房的产权就糊里糊涂地让赫庆仁说了算,那产权也是有陶城领导的份,当然大部分归赫庆仁和学校所有。赫庆仁的思路无疑是正确的,他来这个贫困县投资,本来就是为了尽一个企业家的责任的,何况他是政协委员,何况自己担任政协委员,就是陶城那位领导的功劳。所以希望中学和水利功成之后,赫庆仁美美地在陶城露了一把脸面。陶城卫视转播了好几次,那些嫉妒他的,羡慕他的,最后都不忌妒不羡慕了。你赫庆仁花钱当官么,算什么能耐?在大家的“宽容”中,赫庆仁就平步青云,当上了陶城政协委员,后半年又当选人大代表。
赫佳佳没有因为父亲的平步青云而得意。她现在焦心的是自己的老公张名扬。张名扬和赫佳佳婚事的决定,让赫庆仁说就是铝壶烧开水,开得快也凉得快。那阵子赫佳佳一门心思地追张名扬,等赫庆仁完全同意之后,他们就择了日子办了婚事。结婚的那天,一直不喜好张扬的赫庆仁专门请了道上的高人,为娶亲的车子安排了路径,酒店里订酒席的时候,还专门空出来九桌,按照高人的说法,那九桌全部是给光顾婚事的天神地仙准备的。然而在赫庆仁看来,女儿的挑剔和多变,让他有些担心的婚姻在婚后的两年里就暴露出了问题。
赫佳佳开始对张名扬不满的时候,赫庆仁明显地感觉了出来。婚后张名扬和赫佳佳一直住在自己的家里的,虽然张名扬一直在连队,后来调回陶城后大部分时间在部队,但他们的小家安排在了赫庆仁的别墅。起先小两口每次回家,赫庆仁都看见张名扬深沉地挎了女儿进门,回到家里赫佳佳有时候喜欢闹腾撒娇,张名扬总是笑眯眯地看着,有时候偶尔还看自己一眼,似乎害怕自己生气,但这个赫庆仁能理解,他想当年两人谈对象的时候,赫佳佳没有告诉张名扬自己的父亲就是赫庆仁,这也难怪,人家小伙子可能在内心里没有能完全接纳自己这个富翁老泰山。可后来无论做什么,说什么话,张名扬还对他一直是那种有些底气不足,或者说是提防、表现的眼神,这就让赫庆仁很不舒服,你张名扬是我的女婿,一个女婿半个儿,至于你在我这里这么处心积虑么?所以他有些瞧不起自己的女婿了,自己当年也是一个投机商贩,要不是有一点男人的魄力和谋略,能到这个地步么?
赫庆仁对于女婿的不舒服不重要,重要的是赫佳佳也成了这个样子。那天晚上赫庆仁回家后,就听到了客厅里传来赫佳佳尖利的喊叫声,她坐在沙发上一忽儿晃动脑袋,一忽儿指手画脚,赫庆仁就在门口悄悄地看了,那张名扬却不大理会赫佳佳的喊叫,一手叉腰,一手夹了香烟神情很严肃,赫庆仁仔细听了,却是赫佳佳咒骂张名扬见死不救。
“我看错你了,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嫁给你么?”赫佳佳喊叫道,“实话告诉你,就是因为你是军人,在我的眼里,军人一直有骑士风度的,我嫁给你,就是你有骑士的外表,然而我错了,你竟然能见死不救!”赫佳佳哭了说。
“那么黑的夜晚,他们三个歹徒,个个拿着匕首,我怎么对付?”张名扬说。
“那么你就不可怜那个被抢的人吗?”赫佳佳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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