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什么,当年的拥军歌曲我也会唱……猪呀,羊呀,送到哪里去,送给那亲人解呀放军……”堂爷爷口齿不清地唱起了多年前的歌曲。
第二天早早起来,曾志辉送罗主任的时候,昨夜打地铺看车的几个小孩挂着清亮的鼻涕站在车子旁边,恰似一排哨兵。感动的罗主任就拉了他们冰冷的小手,其中一个问罗主任自己将来可以当兵么,罗主任笑了说可以,你这么小就这么坚强,长大当兵一定是一个好兵。
车子绝尘而去,锣鼓照例在山沟里震天价地回响,其间夹杂了苍老的秦腔,吼声和庞大的牛皮鼓争宠,罗主任就感到了一丝怅然,这时候天阴了下来,腊月的样子在天空生动地显现着。
日期:2008-11-1 22:22:10
45
那年赫庆仁去临江搞工程,金子贵没有想到,赫庆仁在临江的工程和自己能“交火”。
他和张明扬赫佳佳的关系非同一般,赫庆仁一直把自己当了亲侄子一样看待的,赫庆仁给自己的母亲治病花了十几万,而且是主动的,根本没有等到自己张口求他。自己也曾经跪倒在赫庆仁的面前,答应人家只要有要求,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可是自己却万万没有想到,赫庆仁求自己办的事情,竟然是让他的楼房从光缆上过去,让金子贵开这个绿灯。金子贵知道,自己一旦答应了赫庆仁,那么赫庆仁绝对不会因为光缆改道要付出一大笔资金,最起码能给他节省几十万,如果坚持原则,说不上赫庆仁的工程就要挪个地方,那他的项目到时候能不能继续下去也是个问题。金子贵在这样的煎熬中一直惴惴不安,他感觉自己像一个骗子一样可耻,像一个形迹败露的小偷一样胆怯。如果自己不答应赫庆仁,那当时给人家表得态就是说假话,是骗人家的,自己也就是一个忘恩负义家伙。如果答应赫庆仁,明明就和自己的想法不一致,而且,他不敢也不愿意。金子贵不能想象自己偷偷地满足赫庆仁后的感觉,不敢想象自己当了“家贼”之后的恐惧和愧疚,其实按照自己目前在连队的威信,说实在一点,没有哪个干部战士会怀疑自己能作出违背原则的决定,可是自己给大家的那份信任,就是靠了自己的正义和原则得来的!
金子贵没有回绝赫庆仁的要求,也没有答应赫庆仁的要求,事情就这样拖延着。赫庆仁目前不着急,他的工程还需要一个时段才能涉及到金子贵维护的光缆上头来!
转业的消息在军委没有明确的时候,就神乎其神地传开了,而且有鼻子有眼睛。金子贵感到自己肯定就在转业的范围内,论学历能力年龄,自己没有一样占得上。有时候他也想,真的要是人家部队不需要自己了,走就走了,只是连队目前维护的光缆总是出事,转业回去了一定就成了自己的心病。一天他把转业的事情告诉了赫庆仁,赫庆仁就说真的要是转业,那就走,回你老家也成,喜欢临江就留临江。
“留临江我没有条件,我现在还只是正连职务。”金子贵知道赫庆仁对干部转业方面的事情知道不多。
“金子,事在人为,政策法规是人定的,没有一尘不变的法规,文化大革命的时候,谁还敢做生意?这不,现在做生意成了时髦的事情,过几天我要招呼临江市委领导,你就出面陪客。”赫庆仁说。金子贵就说我一个小小的连长,能陪人家么,身份也不对等。
“什么话,你是我的侄子,陪客也正常。”赫庆仁笑了一下。
赫佳佳来临江的那天,金子贵正好从山里巡线回来。一进连队的大门,就发现了她经常开着的那辆奥迪,心里想赫佳佳怎么就来了,正纳闷着就看见赫佳佳从楼上伸出一个脑袋,甜甜地冲他笑着摆手,金子贵就喊道:“呀,佳佳呀,你这千金小姐怎么跑我这里来了?”
“千金小姐来看一下你这个灰驴王子不行吗?”赫佳佳没有下楼,继续爬在窗户上笑着说。金子贵就急急忙忙地上了楼。
“明扬没有过来?”一进门金子贵就直接问。
“他能过来吗,他上班呢,我是来看工程上的事情的,顺便请灰驴王子出来吃饭。”赫佳佳帮金子贵拍打身上的泥土说。
“也是,赫叔一个人顶不住了,忙,我有时看见都心疼,我想给他帮一点什么忙,可是插不上手,干着急!”金子贵也不感谢赫佳佳的热情,站在那里点了烟说话,任赫佳佳在他的身上拍打。
“你怎么也不说一个谢字,我一个千金小姐给你这个灰驴王子打身上的灰呢!”赫佳佳笑着说。
“你是嫂子,我是灰驴王子,你给我打扫卫生也正常!”金子贵嘻皮笑脸地说。
“土!真土!你知道灰驴王子是什么意思吗?”赫佳佳停了下来问。
“不是白马王子的反义词么?”金子贵纳闷起来。
“真是土鳖一个,冤家还是亲家的反义词呢!”赫佳佳笑了说。
“那我就是冤家?”金子贵愈发纳闷。
“你是什么我怎么知道,土鳖!”赫佳佳脸色红了一下,金子贵似乎有所思,等了一下脸也红了。
晚上在临江一家上好的酒店,赫庆仁带了金子贵赫佳佳,还有公司里中层以上领导,宴请了临江市曹化龙委书记。酒桌上市委书记知道金子贵是通信连连长之后,就打趣地说,金连长你是我们临江的太岁呀!我这个城隍老爷都不敢在你的头上动土。金子贵就笑了说:“ 呵呵,书记,我也不是没有办法么,光缆线路上头动土就要出大事。”
“开玩笑的,年轻人还是原则性比较强的,这是好事情。”书记笑了说。
宴席一开始,赫佳佳就活跃了起来,她不时地给书记敬酒,也动员金子贵一起来,酒桌上地气氛就热烈了起来。大家喝了几回之后,曹书记提出让金子贵喝一个大杯,金子贵就说自己酒量实在不行,曹书记就说道:“ 你们军人喝酒,看的是作风,作风过硬的,一口就干了!”金子贵就说我们的作风也不是表现在酒量上的,这边赫庆仁就劝说道:“ 金子,你就喝了,喝了我有话要说。”金子贵看赫庆仁是认真的,就憋住气一口干了杯子里的白酒,曹书记就鼓起掌来。
“好了,现在我说话,书记,金子贵这两年内可能要转业,这孩子我很了解,是一个很不错的干部,可是部队上要裁减人员,按照硬杠杠,他肯定在裁减的范围内,你也知道,这部队上原则性比较强,说走就得走,可是孩子家里条件不太好,转业回去安置也是个问题,我的意思看能否让他转业的时候,安置在临江,他喜欢这个地方,他的妻子在老家,也是个干部,到时候书记能周旋一下,把他的妻子给调过来,那你就做了公德无量的大事了!”。
“就这事情?也不算什么大事,我给办了就是了!金连长是赫总的贤侄,又在临江服役,转业的事情就包在我的身上,到时候把他的妻子给调过来,找个单位给安置了,你就老老实实地在临江上班吧。”曹书记对于赫庆仁的请求,显示出了少有的大方。
“我说爸爸,你怎么对金子的事情这么关心?什么时候就直接管上人家转业的事情了?我怎么都不知道你的想法呢,金子可是我的好朋友!再说了,人家金子不想转业!他想在部队好好干一番事业呢!”赫佳佳忽然听到父亲为金子贵转业的事情铺路,就觉得颇为惊讶。金子贵不是一直说自己不会主动转业么,今天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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