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现在真的有才的,有点能力的不是进了合资公司,就是他妈的出国了,像你这样的地方生,凤毛麟角!就算呆在部队上的,好多人都是图了部队上旱涝保收的,哪里有几个安心的?把当兵当作找工作了。你看今年咱们团,其他的几个部队,听说为了留在部队上不转业都找关系了,托人说情,最终要是顶不住了没有关系的都走了,有关系的多是没有能力的,留下有什么用?”金子贵蹲在地上卷了一根喇叭筒说。
“就是,这个问题也很现实,不是说很多,但是绝对不能说少,军人的去路都根据自己的需求来决定了,而不是根据部队的需求的,你看着,现在说不想走,真的要打仗了,一半人都想走!”指导员也忧愁了一支烟说。
“唉……”金子贵吐了一口浓烟,就伤心地叹了一口气。就在这个时候,他忽然感觉有人在自己的后背上拿了棍子之类的东西狠狠地抽了一下,他就吃惊起来。在这个院子,谁吃了豹子胆了敢打他这个连长,连队的兵干什么去了?!吃惊的金子贵回过头去一看就愣住了,站在背后的人竟然是自己三年没有见面的爷爷!爷爷雪白着头发,手里提了一根自己制作的手杖气呼呼地站在他的面前。
金子贵是很少发愣的,按照他经常挂在嘴边的话就是说作为一个军事干部,绝对不能有发愣的习惯,发愣实际上就是留给对手消灭你的机会!说明一个指挥官没有良好的应对突发事件的能力,然而金子贵还是发了一下愣,因为站在自己面前的爷爷今年已经八十四岁了,而且名义上是八十五岁,他怎么可能从遥远的湖南老家来到这个地方呢?
日期:2008-11-17 18:36: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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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称呼自己八十五岁是因为在他们老家有个说法是“七十三,八十四,阎王找你商量事”,爷爷还没有看见重孙,自然不想早早就去了,他自己穿越了八十四岁来到了八十五岁。这次来临江他坐了三天两夜的火车,没有感觉到累,只要孙子回来就成,县武装部他打听清楚了,今年部队裁员,而且专门裁减金子贵这样的干部,陆军军官,学历低,年龄大,还犯过几次错误的干部,爷爷满怀信心地赶来了,只要可以,孙子也许就打了背包和孙媳妇一起陪我回去了,在这样的憧憬中爷爷在火车上吃了方便面来的。
“老天,爷爷呀!您老怎么来了?怎么不说话让我来接您呢?”金子贵忙忙地从指导员的口袋里掏了香烟给爷爷点燃说。他爱爷爷,尊敬爷爷,爷爷从来没有打过自己,今天突然出现,一定是湘花的事情了,爷爷做了湘花的筹码,来逼金子贵打转业报告来了。
“我敢吗?我一个农村的老汉,平时连街道都不敢上,在人面前连饭都不敢吃的人!我敢劳驾金连长的大驾?金连长当了官了,官大了,要人的命呢,三年了不回家,是在外边养了小了吧?养了小了家里还有爹妈呢,总不是在外头把爹妈都找了吧?三年不回家,我听部队上也放假呀,不是部队不让你回呀!金连长呀,今年部队裁减人员哩,你不回去我就回家敲锣打鼓说我孙子金子贵金连长在临江养小了,还认了爹娘了,连家都不顾了!金连长呀你是领导,是连长,有枪哩,把我老汉‘噼啪’了算了,不要叫我八十五了还要千里路上请神仙哩!”爷爷接了金子贵的烟抽了却不领情,扯开了喉咙拿湖南话骂开了。金子贵羞得没有办法,就和指导员扶了爷爷进了自己的房子,却看见湘花一脸假正经坐在床边织毛衣。
“爷爷呀,您这是干什么?我好歹一个连长,你在院子里闹腾什么?不就是让我转业吗,我转业不行吗?”一进门把爷爷安顿在床上,金子贵委屈得流了眼泪。我金子贵当兵呢,又不是杀人蹲大狱,至于让你们全家老小来作践吗?金子贵生来第一次感觉到了委屈无望,他扑嗵一声跪在床前哭了说。
“孙子,你当真要是转业,我就认你这个孙子!你过几天就打报告,我在这里遛达遛达,临江我还没有来过哩。”爷爷缓和了脸色说。
“你是我爷,我是你孙子,你说吧!我打报告,要是转业不了我怎么办?当逃兵?让部队把我‘噼啪’了?”金子贵斜了眼睛看着爷爷,脑袋倔强地扭了问。
“嘿,孙子,你听好了,湘花三叔在县政府,你不是不知道吧?他领我早就问了武装部的人了,像你这样文化不高,年龄大的,还不老实的军官,今年是清理的对象!我老了可是没有糊涂!”爷爷得意地看了一脸痛苦的金子贵说。
“看来爷爷是有备而来的。”金子贵心里想,“那好,爷爷,你就呆上几天,我保证今年转业!”金子贵心里有了准备之后站起来说。爷爷就乐呵呵地说那好,你今晚买上一些散酒,要好的,我喝!
“我真的不想转业,倒不是说我和谁一样图部队工资高,你知道咱们这个连队比起战斗班排来一点都不舒服,有时候比他们只有累,苦。我今年要呆一年的原因还是因为线路的问题,这条线路我再熟悉不过,发水的时候哪里容易阻断,哪里相对稳定,我都很清楚,再有一年时间,我就可以让线路稳定!只要给我一年的时间。不熟悉情况的连长来了,唉,两年能维护好就不错了,你看这团里才把我从转业名单上抹掉,家里有来闹活!要不是想起罗城,我真的想转业了!”金子贵出了自己的房间,就找了指导员诉苦。
“你真的是能撑,几年来一直是非不断,要换了我,都快崩溃了,你想你现在在机关影响一般,还总出事,家里又不支持!为难你了!真的。”指导员拍了金子贵的肩膀。
“那年罗城巡线的时候被泥石流卷走,我就发了誓,我要在自己的手上让这段吃人的线路稳定!”金子贵眼睛里闪动着泪花说,“要不,我赖部队上干什么?现在讲究人才强军,科技兴军,最近团里发了这方面的文件,全军一样,需要的是高科技人才,品质优良的高科技装备,我英语连级都没有过,半块砖头而已,明年我自己就打报告走人了!”金子贵说。
“也不要这么想,我始终认为高科技实际上除了人才技能上和装备配套之外,最重要的就是人员的思想素质,思想意识,思想境界要高,给了你高科技的装备,给了你高水平,心思不在部队上又能怎么样?我觉得我们部队目前在抓人员的专业素质的时候,对于人员的思想素质已经放松了,一些战士说是中专、大专,可真的要比,比过去的高中生都差得远。地方上现在上大学只要有钱,就能上,就能毕业,许多学生就是浪费家里的钱财的,混一个文凭,地方上找不上工作了就来部队上冒充人才了,这样的兵我见得多了,一个大学生学习医学的,不知道氨基酸是什么,听起来可笑,想起来可怕!你这样的人,唉,说实话,就是文凭低了,其实留在部队上人还安心呢。”指导员宽慰着金子贵说。
“那你这个政工干部就要好好地抓人员的思想!”金子贵笑了说。
“对,先从爷爷那里开刀!”指导员笑了说。
“怎么办?”
“晚上看我的计谋!”指导员拍了金子贵一巴掌就走了。“晚上把酒准备好!”金子贵是相信指导员的,就高兴地安排司务长买了一箱白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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