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做好事做到底,今天我给他接屎接尿!”那个叫金子的年轻人说。这时候旁边那个救了自己的女人就说道:“我也可以帮助他,我是当兵的,你们放心,我才转业,等安置呢,来陶城看战友的。”
“呀,大姐你是军人?没有看出来!”那个叫金子的年轻人说,“我们也是军人,是通信总团的。”
“哪个通信团?”那个女干部很惊讶,似乎很激动。
“我们是北方集团军的,大姐您是哪里的?”金子贵的声音。
“我是北方军区通信总站的,陶城地震的那年,我还是一个新兵,后来我上军校分配另外一个城市了,今天我是来看我牺牲了的战友的,我们队长,烈士陵园里边有她的照片,是个年轻的女干部,叫韩蓓蓓,队长那年本来是准备做新娘的。”女干部擦了一把眼泪,“你们见笑了,你们年轻,没有经历过生死。”那女干部不好意思地笑了说。
张仁垒在病床上惊呆了。这个世界,你说它大嘛,它其实很小,自己从海口来到这里,本来是想谈生意的,谁知道竟然碰到了蓓蓓的战友,而且是亲历了那次地震的战友!忍不住的张仁垒挣扎着坐了起来失态地喊了一声“蓓蓓”就泣不成声了,留了四个军人在一边吃惊。那女军官一愣之后就说道:“先生你刚才叫什么?蓓蓓?是韩蓓蓓吗?是我们的队长韩蓓蓓吗?”
“是,是韩蓓蓓,蓓蓓呀…….”张仁垒双手蒙了脸哭泣着。他忘记了疼痛,对韩蓓蓓的思念让他忘记了一切。
张仁垒对于韩蓓蓓,就是一个多月的交往,可一个多月来韩蓓蓓留给他的可是无尽的美丽无尽的温柔呀!十几年来他不断地在冥想中把韩蓓蓓美化,现在的韩蓓蓓在自己心目中其实是超越了常人的带有神话色彩的完人了。
一切真相大白之后,张仁垒知道那个救了自己的女军官是当年韩蓓蓓分队的一个新兵,一个说自己害怕的新兵,那年她喜欢的一个男兵也牺牲了,所以这些年她一直没有想谈对象的想法,觉得该谈的时候,可惜年纪又大了,没有了合适的。去年转业后一直没有找到合适工作,今年夏天她准备去深圳或者海口闯荡,顺便来一趟陶城,向留在这里的战友告别,没有想到就碰上了当年队长的未婚夫。听说张仁垒也因为韩蓓蓓牺牲,一直没有结婚之后,这个女军官就有些害羞,一种姐姐去世之后妹妹想顶替的奇怪念头在心里泛起。这个叫李洋洋的女军官那天和张仁垒、金子贵、程伟一起吃饭的时候流露了这个想法,是借了酒劲的。
“其实古时候,有些人家姐姐去世了妹妹出嫁,虽然难听了一些,于感情上的损害还是很小的。”李洋洋小声地说。
“就是!姐姐的情感只有妹妹的身上延续了才是真实的,中国人自古在情感上的延续比哪个国家都重视的,比如过去的姑舅亲,对于优生不好,但是对于情感,却真的很好。你的表妹做了你的爱人,就算她有千错万错,你能说她错了?所谓青梅竹马,其实也就是感情延续,升华而已!张老兄,我给你保媒,和我这个姐姐谈谈怎么样?”程伟满不在乎地说。张仁垒就一脸的汗水。说心里话,他对于李洋洋是有好感的,其实这个好感来自于她是韩蓓蓓的兵,而且一起亲历了那场地震,李洋洋的生命在某种意义上来讲,其实就是韩蓓蓓的延续,但是这个程伟有些突然。
“老兄你不说话?其实我们军人也没有什么不好的。第一,大姐是蓓蓓的兵!你思念蓓蓓其实就是思念她那种精神对不对?第二,你要是娶了大姐,蓓蓓地下也高兴。第三,第三,我不知道第三是什么了,反正你要是娶了她就是好的。”金子贵唾沫星子溅了张仁垒一脸说。
“呵呵,张哥,你考虑考虑,你看大姐……”张名扬笑呵呵地说。李洋洋脸色通红,期待着张仁垒的回答。张仁垒就没有再说话,端起一杯酒说:“谢谢老弟们,我当然喜欢军人,因为我喜欢军人当时爱上蓓蓓的,只是我觉得我快四十的人了,人家才三十出头,这个好像对人家不好。”
日期:2008-11-16 23:57: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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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实在一点,快四十和三十出头是什么区别?”金子贵喊了道。
“这个事情,还是有些突然。”张仁垒为难地说。
“那你是愿意还是不愿意?说真的,错过这个村,就没有那个店了。”金子贵嘟哝着说
“我愿意!”张仁垒一口干了一大杯子白酒说。整个筵席的气氛瞬时间凝固了,随即男军官就不约而同地鼓起掌来。谁也没有想到一个姻缘就这样神奇的促成了!
张仁垒是和李洋洋、金子贵、张名扬、程伟一起去了烈士陵园的。那天陶城下了小雨,张仁垒把墓碑上韩蓓蓓的照片擦干净了,低低地哭道:“蓓蓓,十几年了我的爱人呀!十几年了我怎么就碰到了你的战友呢?莫不是你在天之灵为我安排的吧?”那天张名扬、金子贵、程伟他们也很难过,照片上的韩蓓蓓笑得那么纯真那么开心,美丽的大眼睛活生生地注视着面前的人们。程伟看了那照片忽然就干嚎了起来,边哭边说你们看蓓蓓怎么那么像我妹妹呀?人们就奇怪了,程伟原本就没有妹妹的。
张仁垒回海口的时候李洋洋一起去了,她以张仁垒女朋友的身份去了海口。她将在冉旗公司里上班,大家都知道,她将可能会以公司董事长夫人的身份和张仁垒一起管理这个公司。
临行的那天,张仁垒拉了张名扬、金子贵、程伟的手说:“我这辈子把你们当作自己的亲弟弟了!有什么困难,说一声!”
“一样的,要不是那天我去陵园拍照片的话,谁也不会知道李大姐是蓓蓓的兵,这可能是天意!”张名扬笑了说,“海口那边我们要去了免不了麻烦你,记得陶城有你的兄弟!”
“是呀,陶城有我的兄弟,有我的爱人!还有我的灵魂!”张仁垒看了看陶城的天空说。才下过雨的陶城此刻天空竟然也是很明净,就像海口的那片海一样,“这里也是我的家呀!”张仁垒说。
湘花在金子贵的家里仅仅是因为她是一个县城里上班的干部,区别于做农民的爷爷公婆有地位。在老人的眼里这个儿媳妇能任劳任怨地伺候老人,从来不计较男人是否在身边已经是金子贵的福分了,更加让爷爷得意的是孙子媳妇壮实的身子一定能让他金家人丁兴旺的,尽管现在不让生两个,但是他坚决相信孙子媳妇第一胎就能生一个男娃!所以爷爷格外对孙媳妇看重。对于湘花平时在这个家庭里所要求的一切,爷爷一般都是无条件支持。
临江市的上空被铅灰色的云彩占据了之后,空气就忽然变得凛冽起来,这时候人们才真切的感觉到冬天真的到了。已经快要过元旦了,从北方来这里当兵的人尚没有感觉自己其实已经置身临江的冬天了。那天忽然有了一阵轻微的风,天空暗下来之后雨就开始降落,随即一股寒流就开始侵蚀人的皮肤,而且是透过衣服的。连队该烧暖气了,金子贵想。从线路上回来之后他就和指导员去了锅炉房。
“今年的冬天真的有些冷呀。”金子贵笑了看着指导员说。
“是有些冷,先是老太太讹上咱,再就是干部转业到现在还没有定下来,去年转业的没有安置的一大批,今年又是一大批!地方的压力很大,部队干部的专业局限很大,这是个问题。”指导员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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