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家庭不行,他爹妈就那个样,你说他能好哪里去,教育不行,没有家教。”
“你说从小看王平还挺行的一个小孩,怎么长大混成这样,长大了连村里人都不叫了。”
“哈哈哈,人那是混大了,在电子厂天天换厂,也算是见过大场面的人。”
“好像没有三十,过完年二十九,和俺家儿一样大。”另一名个头一米五,体重有一百三的中年女人嗑着瓜子道。
刘翠一脸嫌弃看着王平方向笑道:“他那个怂样,哪能和你家大军比,你家大军一年在外得挣三十万,我听说今年又换了个新车,明年把俺家小儿子也带着跟你家大军一起干。”
嗑瓜子的女人叫黄月梅,听见刘翠夸赞自己家儿子,也是一脸骄傲。
母亲都乐意听见别人夸赞自己孩子。
黄月梅道:“大军下午到家,我回给你问问。”
刘翠掏出一把瓜子捧给黄月梅:“我看俺们村里这些年轻一辈,就数你家大军最有出息了,月梅姐,你真是教了个好儿子,又省心,又能赚钱。”
黄月梅心中特别开心,母亲都喜欢别人夸自己儿子,特别是自己儿子真的有出息。
不过还是要保持一定谦虚,黄月梅摆手笑道:“人彩玲家大儿子也很厉害,听说一年也不少赚,还买了个奥迪汽车呢。”
刘翠嘴角带着瓜子皮连连点头:“对对对,彩玲姐家大儿子也厉害。”
“而且你看你家大军和彩玲姐家大儿子,在外那么能赚钱,回村里对我们这些老一辈还是这么客气,叔叔婶婶的叫着。”
“这能赚钱的孩子就是有教养,不像王坑那儿子,吊钱没有,媳妇又讨不到,像个闷葫芦一样。”
“没车,还打出租回家,装逼!”
“你们说说这年头和他一样大的小伙子,谁来家不是开着轿车。”
“我看他们这老王家,一窝怂货,父怂子怂。”
“哈哈,行了,刘翠妹子,少说几句吧,让人听到不好。”一个男人连忙笑呵呵打断。
经过男人提醒,刘翠才闭嘴。
她家和王平是隔壁邻居,曾经因为房子前一小块菜园和王平母亲陈月桂发生争吵。
所以她对王平一家没有好感,只要逮到机会,都会想方设法的嘲讽背后说坏话。
特别是这些年王平的情况都被村子里人知道,快三十的人连个正经工作都没有,还在工厂打工,媳妇讨不到,这让刘翠心里特别舒服。
去年刘翠大儿子结婚,她家请来喇叭匠,刘翠专门让吹喇叭的对准王平家方向一阵猛吹。
两个农村女人怄气方式总是显得这么特殊。
刘翠用这种方式告诉王平的母亲陈月桂,我家儿子结婚,讨到老婆了,你家儿子还是个一事无成的光棍。
小时候父是子的威,长大后子是父母的脸面。
这句话在农村里,一直受用。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王平父母每次让王平去相亲时,一旦被拒绝都会大发雷霆的原因。
儿子三十岁不娶老婆,在农村是极大的丢脸行为。
回到家时。
王平父母正在蒸馒头包子。
看到王平拎着大包小包回来,陈月桂也很开心,王坑倒是显得很冷漠。
叫了声爸妈后,王平放下东西:“这是给你们买的,等下试试看合不合适。”
陈月桂看见王平给她买了袄子,有些心疼道:“你也没挣多少钱,用不着给我们买衣服,我和你爸有衣服穿就行。”
话虽如此,陈月桂还是拿出袄子披了上去,让王坑看看合不合身,王坑点头瞥了一眼:“合身。”
吃完饭后,王平回到自己房间,看了下后台留言。
以前微信十天半月都没人找他,现在消息不断,回都回不过来。
还有人提前给王平拜年的,这一刻王平才深刻感受到被“重视”的感觉。
往年不管是什么节日,根本收不到任何祝福,可能偶尔收了一两条,还是微信一些线下商家群发的祝福消息。
王平查看消息,多数都是帮忙涨粉拜师的,还有一些电商,游戏广告。
这些能加微信的人都是曾经打PK上过前榜十的大哥大姐。
“婶,王平回家了?”
躺在床上休息的王平听见熟悉久别的声音,是李赛。
“在屋里躺着呢。”陈月桂正在院子里洗碗道。
王平起身拿出烟刚开门,与李赛撞个满怀。
“草!”两个光屁股长大的发小,见面第一个动作就是抬起拳互相轻打了对方一拳,并用草问候。
“我草,你这个头又长了?”王平抬头看着李赛那巨人一样的身高向后退一步吃惊道。
本来王平的身高一米八不算矮,但在李赛面前却足足矮了一大头。
李赛列个大门牙,抬手比了下接过王平递来的烟笑道:“没有,我这鞋底厚实呢,有五厘米。”
“你小子,净身高多少来着?一米九五是吧。”
李赛点头。
王平上下看了眼李赛,抬头比了下:“两米了!”
“你女朋友呢?”
李赛搬着屋内小板凳坐下:“你问我,你不也没有吗?”
“哈哈哈!”
二人相视一笑随即哈哈大笑,这笑声只有他哥俩才懂,从小笑到大不言而喻心有灵犀的笑声。
王平比李赛大一岁,他们也是当前村子里唯一还没有女朋友,没结婚的青年。
不过李赛家的条件比王平家好,县城一百多平的房子买了,还有一辆大众帕萨特。
他表哥在魔市是餐饮店老板,给李赛开出一个月九千多的工资。
再加上李赛本人也挺帅气,高大威猛占据优势,给他说媒的人都排队。
如果李赛想结婚基本是分分钟的事,李赛说过他不想随便结个婚,他处过五个女朋友,都因为各种原因分了。
“你厂里放假几天。”
“其实我早就辞职了,没在苏市。”
“辞职了?又换厂了?”李赛太了解王平,这些年动不动就换工作,之前也给王平提过一次,实在不行咱们哥俩一起待在魔市来后厨干。
王平压制住想告知李赛自己在直播的事情,选择对发小撒谎:“随便在外打打散工,干干日结。”
李赛重重叹了口气:“王平哥啊,你过完年就二十九了,我也二十八了,咱俩都奔三了。”
“是啊,时间真快。”
“有多快?”
“像夏天的蝉鸣一样,嚎一个暑假就死了。”
“哈哈哈!”哥俩又一次放声大笑。
王平这时搬来一个凳子,坐在李赛身边,双方看着墙壁抽烟发呆。
谁也没有在说话,静默了五分钟左右。
李赛又点根烟叼在口中,弯腰系鞋带道:“你说如果我们小时候,得知自己长大了,一个会在外地工厂打螺丝,一个会在后厨颠锅...”
李赛停顿一下直起腰看着王平继续道:“你说我们当时会不会哇的一声哭出来。”
“那必然哭的撕心裂肺。”王平低头笑一声打趣道。
看着以前大大咧咧从不矫情的李赛也有感慨的念头,王平有些心酸。
李赛说的这句话有失落,有不甘,有迷茫。
李赛和他一样都是初中辍学,哥俩辍学后,第一年去的一个电子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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