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少女到少妇的历程》
第33节

作者: 紫藤花不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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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12-03-24 10:20:40

  农历2月11的的晚上,我觉得肚子隐隐作痛。
  虽然我没有生孩子的经验,但是怀孕期间我找过一些家庭医生之类的杂志看过,书上说,孕妇临产前的子宫收缩是阵痛,阵痛的间隔时间会由长缩短,而我的这种隐痛似乎和书上写的不符合。
  想到离预产期还有一个多星期,而这种隐痛,还在我的承受范围内,所以我没有惊动公公婆婆。
  感觉痛得有点受不了的时候,我就站起来走几步,疼痛似乎又减轻了不少。
  就这样,一晚上几乎没怎么睡着。
  到天快亮的时候,可能太累了,居然还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再醒来已是9点多钟了,估计婆婆是想让我多睡会儿,所以也没来喊我。
  感觉小腹的隐痛依然未减,我扶着楼梯扶手下了楼。
  婆婆见我下楼了,赶紧帮我打了洗脸水,又从锅里端出给我留的饭菜。
  这个善良的老妇人,没有念过一天书,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她虽然不会说什么冠冕堂皇的好听话,但是她的憨厚善良却从他的言行举止中表露无疑,虽然我没法对她产生情同母女般的感情,但我心里对她是充满了感激的。
  以前林军还在家的时候,晚上帮我洗脚是林军的工作之一,林军出去以后,婆婆就接替了这个工作。
  第一次当婆婆用她长满老茧的双手硬拉着我的脚帮我揉搓时,我觉得很不好意思,让一个五十多岁的长辈帮我洗脚,我良心不安,但婆婆不听,她说我肚子那么大,蹲不下来,她帮我洗脚是天经地义的事,我也只能由着她了。
  坐在桌子前,吃了几口我就再也吃不下去了,腹部的隐痛似乎更强烈一点了。
  婆婆见我吃不下,说再去给我打几个鸡蛋,我对她摆摆手,示意她别去,我现在什么也吃不下。
  我去上厕所,发现丨内丨裤上有血,不多,颜色很淡。
  我开始害怕了。
  我这是要生了吗?可预产期不是还没到吗?
  预产期是怎么算的,我当时都不是很清楚,还是六个月的时候林军陪我去做产检医生帮我算的。之后这几个月,也一直没去医院检查过。
  我赶紧出来跟婆婆说了,并且告诉她,我从昨晚就一直肚子痛。
  婆婆有点兴奋,也有点紧张,说肯定是要生了,叫公公赶紧去请接生婆来家里。

  她让我躺在床上,在旁边一直叫我别紧张,然后给我讲她当初生林军的情景。
  生林军那天,她还背着背篓去地里挖了大半天红薯,感觉肚子有点痛了,她觉着可能是要生了,就赶紧背了满满一背篓红薯往家赶,结果还没回到家,林军就被生在了半路上,刚好有路过的村民,婆婆才让人去喊来了公公和接生婆。
  我听着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孩子也能生在野外?
  不过我紧张的情绪也确实缓解了不少,生孩子原来也就这么简单啊,疼一疼,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接生婆来了。
  她问了肚子什么时候开始痛的,我说是昨晚上。
  然后她检查了一下,说宫口才开一指,说起码还得好几个小时才生。然后就开始给我输水。(后来我才听说输的是催产素)

  第一次在林军以外的人面前脱裤子,我觉得很难堪,很委屈,眼泪都差点掉出来了,婆婆在一旁跟我说,每个女娃都要过这一关的,让我别哭。
  催产素打进去才不到一会儿,我的肚子就痛得受不了了,感觉胎儿在肚子里翻江倒海般的折腾。
  想到婆婆说这是个必经的过程,我强忍着疼痛,不哼一声。
  婆婆看着我痛得扭曲的脸,说疼的受不了就叫出来,叫出来了疼的就轻松一点了。
  大叫出来就能减轻疼痛?
  我不相信。
  以前看到电视上女人在生孩子的时候,叫得那么凄惨,如果我也那么叫,感觉太难看,太丢脸了,我情愿忍着不哼声。
  可是,这种疼痛是无止境的,我忍得满头大汗,我忍得好辛苦,我忍得分不清我脸上的是汗水,还是泪水。
  我一遍遍问着接生婆,还有多久才生啊,接生婆的回答总是,还得好一会儿呢,宫口还没开全呢。然后她把催产素调到最慢的速度。

  我绝望了,我不再问她,我咬牙坚持。原来婆婆都是骗我的,生孩子太痛苦了。
  天快黑了,我感觉我已经没力气了,我感觉我的生命正一点一点地在脱离我的躯壳,原来疼到麻木就不知道疼了。
  可我不想死!
  我还没见到我怀胎十月的孩子,我也还没见到我朝思暮想的林军,我不能死!
  贫穷落后的山村人,思想也实在是太保守,太落后了。他们不知道这样下去会有什么后果吗?
  我对那个接生婆说:“去跟我爸爸说,马上找人送我去医院,这样下去怕要出事了。”说完这两句话,我整个人都虚脱了。
日期:2012-03-24 16:14:02

  接着,便是一阵手忙脚乱。
  公公找了几个乡民,把我抬上了借来的一副担架上。
  看着快不省人事的我,婆婆吓得直哭,不知如何是好,年幼的小慧也被这场面吓得哇哇大哭。
  婆婆生性胆小,身体又差,加上还有个年幼的小慧需要照顾,所以公公让婆婆留在家里,又去找了个中年妇女跟去医院,方便照顾我。
  他们把我抬到了江边,又找来一艘小船,把我送到了镇上的医院。
  到了医院,迷迷糊糊中听见医生略带责备的语气说道:“怎么拖到现在才送来,人都快休克了,家属都干什么去了?”

  接着,便是抽血验血之类的检查。这个过程我不清楚,就连是怎么进的手术室,我都不知道。
  感觉腹部被压迫的严重,胸口也很闷,睁开眼,我发现有两个人正抓着我的肩膀和小腿,使劲把我的身体蜷成7字形。
  背上也好痛,似乎被什么东西扎在我的背脊上。(后来才知道是在打麻药)
  鼻子上也不知道有什么东西,很不舒服,我抬起手试图去扯掉鼻子上的东西。

  马上我的手就被人按住了:“别乱动,小心手上的针头。别怕,你鼻子上的是氧气管。”?
  氧气管?
  我的脑袋打结,无法思考。
  感觉眼皮太沉,完全不听使唤,睁不开。
  我似乎是睡着了,似乎还做了梦。
  一阵响亮的婴儿啼哭声,把我从梦中惊醒,我努力睁开眼皮,护士把孩子抱到我眼前:“恭喜你,是个很健康的男孩。”
  我哭了。
  我还活着!
  我的儿子顺利降生了!
  这一刻,我真的感谢老天爷这么眷顾我,让我活在这个世界上,让我的孩子平安的来到这世上。
  手术还没结束,护士抱着小孩给我看了一眼之后就把小孩抱出去给家属了,医生还在继续手中的工作,她也松了一口气的说:“还好送来的及时,要不然大人小孩都怕有危险了啊。”
日期:2012-03-24 16:44:43

  我被推车推到了病房。几个医护人员把我抬到了病床上。
  一旁的王姨(公公叫来照顾我的人)还在后怕:“以前也没见生个孩子这么吓人的。”
  “她的骨盆窄,胎儿偏大,这种本来就不容易生下来。加上宫口不开就乱打催产素,不出危险才怪!所以说呀,现在都提倡在医院待产了。你们以后回去也要多宣传宣传,别信老一辈的封建说法,要真出点事了,后悔就来不及了”医生在一旁说着,“盯着点,水快完了就叫一下护士。”
  孩子放在床尾,我让王姨抱来我看看。
  王姨把他抱过来放在我旁边,他被一张毛毯包裹着,眼睛正慢慢的睁一下,又闭一下,小小的脸蛋红通通的,突然,他使劲哭起来了,五官全挤到一块了,真难看。
  我吓得叫了起来:“王姨,怎么这么丑啊,会不会抱错孩子了啊,一点都不像我和林军嘛!”都说没有哪个母亲会嫌弃自己的孩子难看,但我当时真觉得他不好看,担心他不是我的孩子。

  “胡说,你爸爸亲手从护士手里接过来的,错不了。谁说丑了?我看着挺好看的,小孩子刚生下来都是这样的。”
  “可是你看,我和林军都是双眼皮,他怎么是单眼皮啊?”|
  “很多小孩子都是长着长着就变成双眼皮的。”
日期:2012-03-24 16:56:39

  我让公公去外面的公用电话亭给林军打个电话报平安,特别嘱咐他让他叫林军记得给我爸妈也打个电话。

  麻药药效过了,又开始感觉到疼痛了,但是比起之前的痛感,这点痛实在是算不了什么。
  一个星期之后,我们出院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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