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层揭秘官商交易内幕:暗箱》
第33节

作者: 南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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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碰杯饮酒,咽下半口,他停住了,拿起酒瓶看,是一瓶产自法国波多尔松鼠堡的Chateau Jacquet红葡萄酒,难怪口感这等醇厚,留在嘴里的微涩中带了点浅淡的草莓的香味,应该还有樱桃的味道。
  云波欣赏地看着子川:“子川,你是葡萄酒行家,松鼠堡可是波多尔区的名窖,这种的果香味干红据说是女士们最喜欢的,我也喜欢。我在波多尔喝过这种酒,也只有这种酒我能喝出好,法国男人喜欢的那种带着辣味酸味的酒,我不喜欢,要带辣味索性就喝我们中国的白酒,葡萄酒就是果子酒,果味越纯才越是好酒,还有一种酒,带着草香,我也喜欢。我喜欢什么,子川全知道。”
  子川见他杯中已空,又为他斟了半杯,往他的菜碟中放了块烤肉:“是专门为这瓶酒买的,烤得不好,你尝尝。”

  云波夹起一块烤肉,放在眼前看了看,又闻了闻,“不错,旧城也能买到这么地道的红肉?”
  子川:“只有泰莱大酒店能够买到。你也多吃苦瓜丝,今天拌的味道刚好。”
  云波笑了:“旧城的辣椒苦瓜丝下松鼠堡的红酒,不错,法国人要的辣味也有了。”
  子川:“不是让你下酒,是下稀饭。”

  云波想,这顿饭我若不来,子川下如此大的功夫就全辜负了。
  吃了烤肉喝了红酒,又喝了碗稀饭,心情也好起来了,他又把话题拉回到子川喜欢的苏东坡身上,他想起了“举杯邀月”的出处:“我想起了‘举杯邀月’是一首念奴娇,开头是,凭空眺远,见长空、万里云无留迹。”
  子川接道:“我醉拍手狂歌,举杯邀月,对影成三客。这段借了李白《月下独酌》,但一句‘我醉拍手狂歌’就比李白的‘我歌月徘徊’随性可爱。李白是醒时硬写醉,苏东坡是真的醉了,醉到狂放,醉到率真可爱了。”
  “起舞徘徊风露下,今夕不知何夕?便欲乘风,翻然归去,何用骑鹏翼!水晶宫里,一声吹断横笛。苏东坡的词,大开大合,我喜欢。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这是何等的豪气和才情!”云波也陶醉其中。
  这是两个人最忘情的时刻,这把年纪的人还可以幼稚到为了几句好诗好词陶醉,子川也心存感激,她知道云波如此陶醉也只为她,不会有第二人看到刘云波拍手狂歌的样子,不会有人看到他像孩子一样的陶醉和笑容。云波,谈何欠情?看看浮华众生,得此真性情者又有几人,子川我知足了。
  她也提高声音跟上:“追古怀今,天上人间,苏东坡不是帝王,照样胸怀天下,有时候我觉得,天下之大,也未必有他的仙风道骨这么精彩。”
  刘云波的双眼开始有了润泽的亮光:“这首词的最后两句是,江山如画,望中烟树历历。结尾又和了他的《赤壁怀古》,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然而,这还是文人的感怀,毛泽东感叹‘江山如此多娇’,就有‘引无数英雄竞折腰’的霸气。”
  子川赞和他:“毛泽东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有帝王之势,东坡满眼尽英雄豪杰,志在风流千古。”
  云波:“东坡念妻,写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毛泽东念妻写蝶恋花,让万里长空且为忠魂舞,不同,不同!这两首,子川更喜欢哪一首?”

  子川:“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不相识,尘满面,鬓如霜。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这才叫思念,痛断肝肠的思念。毛泽东的境界我不可企及。他那首提李进照更是豪迈得吓人:天生一个仙人洞,无限风光在险峰。江青还真是了不起。”子川说完鬼鬼地笑了。
  子川毕竟是女人,她当然还是要了苏东坡的情深意切,云波为她斟了酒,举杯同饮,问道:“还记得第一次知道你的名字时,我说了什么?”
  “你说,子川?是取自‘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吧?”
  “对,我是这么说的,其实,当时,我脑子里出现了一幅画,”

  子川接过来:“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云波吃惊地看着她:“我的瞬间想法也被子川看去了?”
  子川:“那一刻起,我知道刘市长没有仅仅把我当做旧城晚报的记者,而是,把我看做是一个女人。”
  云波不解:“当时我的说法不是很平常吗?”
  “我有法眼,当然看得出。后来,老麦给我说你是政治动物,你一定会为此选择做圣徒。可是我看你,就只看到一双爱人的眼睛。”
  云波走过去,揽她入怀,无言。这是怎样的一个女人,仅仅因为一个男人瞬间的眼神,就如此赌上了自己的一生。

日期:2010-07-10 14:59:28

  酒足饭毕,子川去烧水煮茶,刘云波陪她去厨房,走到酒柜前,他又看到了酒柜最高层那套镶银边嵌蓝宝石的烟盒,在酒柜的最高层,它占据了一整层酒柜,位置从来没有变过。这一定是对子川有着特别意义的男人留下的东西。他很好奇,但他从来没有问她,他站在那里很久,每次都希望她能够主动告诉他这个男人是谁,然而,子川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他这个动作。
  他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个信封,这信封在他心里的重量此时也只有他自己知道,打开酒柜的刹那他还犹豫了一下,该不该放在子川这里?但,此时,这个平静的夜幕下正酝酿着一场无法预测的风暴,其实,这有可能是他唯一的机会。
  他转头看了看子川,她并没有在意他的动作,心里反倒轻松了些,他不愿破坏了此时的气氛,也不愿想像子川此时如果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会有什么反应,或者说隐约中他对记者习惯性刨根问底的职业性有所防备?总之他希望此时一切都仍然如同此刻一样平静温馨。
  他把信封放进了烟盒里,仔细看看并没有改变它的位置,轻轻关上柜门,对子川玩笑着说:“一件东西寄放在你这里?”
  子川笑问:“是情书还是存折?”
  刘云波想了一下笑笑:“子川,对不起,都不是,你失望了?”
  子川上去从背后搂住云波的腰:“是的,失望了,是什么我能看吗?”
  云波迟疑了一下,还是说:“暂时不要看。什么时候可以看了,我会告诉你。”
  子川一定能猜到这是一份非同小可的东西,她点点头,没再继续问,这是刘云波最放心的一点,季子川从来不问她不该问的事情,似乎他要说的话,她都明白,常常是他话未出口,就已经在她的眼神里消化,不必说了,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一场春雨及时降落,她泽润的不仅仅是生长着的万物,还有盼着春雨的诗人的心。云波在家里是个沉默的人,尽管李淑静是个安静的人,但多愁善感的李淑静并不是没有想说的话,她只是把满腹的心思写在眼神里,沉重关切的眼神替代了她的舌头,从刘云波走进家门起,那双充满疑虑的眼睛就会一直缠绕着他,搞得他浑身不自在。然而,她什么都不说,只要她说话就是表示关切,微笑加关切,像宾馆的大堂经理,这个女人的智力和感情似乎都不存在了?刘云波想起妻子的眼神,在心里问自己:我真的有那么可怕吗?

  刚才子川说,他给了她尊重信任和平等,现在想来,这的确是我在李淑静那里所没有体味到的。这个世界上,有两个人还原了他做为人的本质的存在,女儿辰辰,在辰辰面前,他只是父亲,还有就是子川,在她面前我只是爱人,而不是省长。她总会在他们单独相处的短暂的时间里把他的社会符号降低到最小,这是她的自尊吗?不管怎样,刘云波非常自觉自愿地接受她的安排,此种角色的转换,让他轻松愉快。

  云波指着烟具说:“这套烟具始终是个折磨人的迷。”
  子川搂着他笑:“折磨人,为什么?”
  云波抓住她搂过来的手:“送烟具的人让人嫉妒。”
  子川问:“真的?”

  云波认真的点点头。
  子川想了想,调皮一笑:“本来打算一辈子不告诉你,既然这么折磨你,我还是慈悲为怀吧,这是那年在半岛,我买给一个人的。”
  云波没接话,子川继续说:“千里千寻追到半岛,要见的人见不到,独自伤心,无聊中从商店的橱窗里看到这套烟具,当时就买下了,觉得如此精致才配得上那个叫刘云波的人。”
  云波万万没有想到这套烟具是子川买给自己的:“为什么没有送给我?”
  子川:“你我一向没有物质来往,再说我也不舍得了,放在这里,就时常想起那个在半岛躲着不见我的人,好在心里多骂他几句。”
  云波沉默良久,然后愧疚地说:“子川,我太粗心,竟然从来没有想到送一件礼物给你。”

  子川笑笑:“你不是粗心,你是谨慎。我不怪你。”
  云波:“谢谢子川!岁月催人老,时间飞逝,唯恐这辈子没有机会守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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