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层揭秘官商交易内幕:暗箱》
第32节作者:
南嫫 季子川就是他在干渴疲惫中要畅饮的泉水,有时候,他甚至心存感激,感谢上苍给了他这份礼物,让他在这个年纪还没有失去一份可贵的天真,还能去珍惜一份感情,与其说去爱一个女人,不如说是在一个女人的身边感受到难得的安宁。
日期:2010-07-10 14:05:12
他敲开了1204号子川家的门,子川穿戴整洁,脸上还带着淡淡的妆,像是要出门,他停在门前,有些诧异也有些遗憾:“要出门?”
她意识到是因为自己太过整洁,让刘云波误会了,有点不好意思,低头拉他进来,关了门,把一双早准备好的拖鞋放在云波脚下,仍然低着头:“算好了,你会来。”
听她这么说,刘云波放心换了鞋。满屋飘着淡淡的桂花香,刘云波转身看着子川:“旧城的桂花已经开了?”
季子川点点头,进屋两步,又回头问他:“喜欢吗?”
“喜欢,旧城四季花香,金秋桂花香岂能错过,”
客厅的茶几上有一大捧盛开的桂花,斜依在水草编织的花蓝里,花蓝的咖啡色衬映乳白色的桂花,高雅宁静。旁边有一个小巧的茶海,上面凉着的茶是子川为他准备的,他端起茶杯,茶温刚好,稍有温热,一口气喝去大半杯,身心也随之安宁了许多:“吉安白茶?现在在旧城很流行吗?”
子川:“你也喝白茶?巧了。”
喝了茶,刘云波被另一种香味吸引着往露台看去,子川摆了酒,几样爽口的小菜,粥用白色的细瓦罐盛好,早凉在那里。微风吹动着浅咖啡色的落地窗帘,吹来丝丝新鲜菜籽油的香味。新鲜菜籽油调拌的尖椒苦瓜丝是南岭的特色小菜,子川做得很拿手,她在青绿的尖椒苦瓜丝里拌进几丝红辣椒,光看色泽就鲜嫩提神。如饮甘泉,云波心有感动,走到子川身边讨好地:“会散的晚,让你等久了。”
子川掩饰着:“想起昨天上午你满脸的倦容,心有不忍,所以慰劳你。”
刘云波把正要转身的她拉到眼前:“当时,你想问什么?”
子川:“我准备了三个问题,第一:事故确切的伤亡人数?第二:据当前估计事故造成的损失?第三:一石人何时能够回家?”
云波搂住她:“现在,我为你一人开专场发布会,回答你的问题?”
子川摇摇头轻声说:“不要!”
相拥无语。此时的宁静就叫“良宵千金”。
日期:2010-7-10 14:07:00
刘云波的肚子开始咕咕叫,子川说:“该开饭了。”说着要起身,云波仍然抱紧她:“让它多叫几声,难得听到。”
子川任他搂着。
刘云波搂着子川,有些心酸,此刻,他才意识到一份可怕的残酷,假如他今天没有来,子川仍然会如此准备一桌酒菜,沏好茶,摆好拖鞋等着他,独自守着满屋的桂花香。曾经有多少个夜晚,子川是在等待中度过的?
他搬过子川脸,看见她眼角处出现了一根细细的纹路,感慨道:“子川,今天我和张天芳在一起算了算,从我到旧城开始,一晃十五年过去了,那时你刚刚大学毕业,一个人有多少个十五年?我欠你的,你让我用什么还?”
子川躲开了他的注视:“云波,你怎么又来了?我们是认识了十多年了,可是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加起来也没有几个月,我是用分分秒秒来计算我们在一起的时间,每一分钟都是永远不会再来的一分钟。云波,如果一个人的生命是在用分秒计算,那她的生命该有多值?
我不要你这么想,你不欠我什么。如果说,我脸上的表情还是干干净净的,那都是你给我的。女人有爱才会干净。我们都不想让权力和财富掺杂在我们之间。那样就不是我季子川了,如果真那样,云波,你也就不是我心中的刘云波了。”
云波抚摸着那条细细的眼角纹,问:“在子川眼里,我是什么样?”
子川快速地回答:“爱人!”
云波:“这是我最担当不起的职位,我没有给你一个家,也不能经常陪你。”
子川:“你懂得尊重我的骄傲,我们之间有平等和信任,也许成为夫妻反而没有了这种我在乎的平等信任和骄傲。”
云波:“子川,从来就没有想要一个家吗?”
“我有过一个存在过半年的家,我知道家是什么滋味。”
云波:“子川,这两天我常想起还债这两个字,也许活到我这个年龄才知道人的一生都是在还债,父母债,儿女债,夫妻债、朋友债、官债、民债、情债,回望来路,累累白骨,其实哪一根拿起来都是伤人的利剑也都是沉重的债,爱,恨,情,仇,名,利,财,权,尸横遍野,根根都是。千古道德文章不过说的一个债字。这两天,也常常想你。”
“为什么?”
云波的回答竟是:“也许是累了,这两天常常会想起你,觉得对不起你。一个男人不能给心爱的女人许以婚姻,除婚姻之外呢?还有性、权力和财富,我什么也没有给过子川,我只给过你一点点吝啬的时间,还有情感,可是,这点感情和时间在我心里是庄重的。”云波说完,锁着眉看着子川:“子川,这是不是一个男人的狡辩?”
子川说:“如果是麦立先说出这番话,我一定会认为是狡辩,云波你说出来,我就会相信你说的不是狡辩。”
日期:2010-07-10 14:10:04
刘云波走到窗边,旧城的夜色是迷人的,远处的船火在飘动的江面上星星点点,天与地之间犹如一张无边的幕布,它包裹着也掀动着旧城的夜,那种忽尔远去忽尔走近的波光,伴随着依稀的涛声和潮汐拍岸的节奏,映衬着慌乱之后格外安静的今夜。
刘云波心头涌起了对时间的感慨,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这首水调歌头,从小念到了老!年轻时读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体味着壮美,此时,再读,五味杂陈。
想起子川最喜欢苏东坡,云波脱口道:“苏东坡的诗,年轻时读只欣赏其中豪气,现在却读出了其中的无奈。”
子川走过来:“苏东坡是放纵于天地之间的大家,他的无奈也不是真的无奈,只是在表达逝者如斯的感慨。云波也是。”
云波说:“一个知识分子,有了政治抱负,是为大不幸!没有退路的吏制,险相丛生!苏东坡到老,才突然对百无一用是书生有了认识,愤然写出‘平生五千卷,一字不救饥’。好在他,不能济世,但求通达,也还有‘秀句出寒饿,身穷诗乃亨’的觉悟在。”
子川:“苏东坡一生都以‘知其不可为而为之’的儒家入世态度来从政,也是中国历代文人的无奈,学而优则仕,读书人唯此一条路,好在他是大家,有道家乘风而去的仙骨,也有禅宗看透忧患后自执的淡泊。”
云波看着子川说:“道骨仙风不过来自于对官场的无奈!”
子川点着头,但心里却一惊,这是云波进门后第二次说出无奈这个词了。
“蓝桥何处觅云英?只有多情流水伴人行。纵情山水欢情男女,和青灯黄衣参惮念佛都是同样的无奈。”云波说完便又回到沉默。
子川轻轻依着他:“云波,纵情山水,欢情男女,也是人生重要的内容,青灯黄衣、参禅念佛也是一种选择。当初东坡被贬岭南,有一首《定风波》,‘笑时犹带岭梅香,试问岭南应不好?却道,此心安处是吾乡。’他从杭州下贬时,也有:‘休对故人思故国,且将新火试新茶’的自觉,在你读来或许又是无奈,我却觉得是积极的移情。”
刘云波回转身看着她:“还这么喜欢苏东坡。”
“因为八年前,有一个人在上海的霓虹灯里大声背诵《石钟山记》。”
云波哈哈笑了:“是不是大有孔雀亮翅的嫌疑?”
“那只孔雀亮了几下翅膀就翩翩而去,留下听客独自神伤。”
云波:“那位翩翩而去的孔雀没有忘记为留下的听客点了她喜欢的歌。”
“她没有心情欣赏,只有感伤。”
“那只孔雀,回到房间也不过是独自神伤罢了。”他说。
日期:2010-07-10 14:57:04
夜空中隐隐渗出氯气氧化后的臭味,占据了刘云波的嗅觉。旧城的地形就像一把打开的扇子,一石厂就位于扇子的把尖上,据氯气罐爆炸已经过去三天了,弥漫在一石厂上空的异味,仍然会缓缓地飘过江来,伴随着江北潮湿的地气一起上升到空气中,随时提醒着刘云波,这个城市正在孕育着危机,不知何时又会再次发出巨大的轰鸣。
子川看云波站在窗前皱眉,走过去,闻到了空气中的怪味,就关了所有的玻璃窗,拉上窗帘,打开空调。
云波领受着她的好意和安排,坐到了餐桌前,叫子川过来:“来,我们也做一回苏东坡,举杯邀月。”
子川启开已经松动的红酒瓶上的木塞,给云波和自己都斟了酒,云波把斟好的酒递给子川,这才端起自己的酒杯,他郑重其事地把杯子伸向子川:“谢谢子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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