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煎熬:我在川大南门外开火锅店的故事》
第4节作者:
雷立刚 我的工作职责之一,就是从无数黄色影碟中选择合适的予以盗版,因此,那段时间,我夜以继日地审阅了无数黄色影碟,看得太多,产生极度厌烦,以至于如今一看到A片就有呕吐反应。
干了将近八个月,我分到了四万六千元人民币,这时候,老板想要扩大规模,试图自己动手拍摄,这样利润更大。
老板一直把黄片喊作生活片,他对我说,“燎仔,你是本科生,有文化,又看了这么多生活片,我们这里你最适合当导演。”我考虑了一个晚上,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终于还是拒绝了“三级片导演”这一比“山贼”更有前途的职业。
一来我害怕自己在那条道上越陷越深,最后走上不归路,此时回头,尚来得及;二来我依然有着属于愤青的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理想主义的东西;三来根据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的业内原则,老板又将挪窝了,新的窝点我尚不知道,这时候是离去的最佳时机,不会让老板多心。
老板人还算好,没有为难我,临行前还给了我四千元路费,我没舍得坐飞机,坐火车硬座回到了成都,那是2004年底,我终于有了人生中第一笔五万元的存款。
对相当多的人,五万什么也不算,但对2004年的我,几乎就是全部。然而五万终究太少,为避免座吃山空,我决定开一个简单的小火锅店。
成都的发展可谓日新月异,一年半不见,川大南门那边比以前又繁华了一倍,“科华广场”已经霸气四射,我原打算在那里面找个铺面,但租金实在高得吓人,因此我选择了200来米之外的巷子。
那里有个铺面正在转租,面积50平方,租金每月四千,勉强可以承受。那个铺面以前是卖鞋的,没怎么装修,因此转让费只要了五千元,我花2万元简单做了装修并买回桌子椅子,预交三个月房租之后,我的五万就只剩下1万3千来块,口袋重新变瘪,好在我有了希望,我把所有的希望小心翼翼地放在了火锅店上,2005年初它开张了。我取了个独特的名字:小煎熬。
为什么要取这个古怪的名字呢,我有我的想法。火锅底料不是重在煎熬么,熬出好料,才有好味道。何况,生活不也是煎熬么,有时候,我们几乎以为前面没路了,但熬一熬,总会柳暗花明的。所以说,“煎熬”,这不是生活的最好写照么?而且让人过目不忘。加个“小”字,显得更可爱可亲。多么有意味的名字啊,我为这商号,很是得意了好久。
但是,我没有预料的是,我的运气实在不好,第一次做火锅店,就陷入了“假口岸”,进退不得。为了多点客源,我不得不恢复了跟老同学们的联系,希望靠他们来维持我这火锅店最起码的经营。
在这种情况下,方纵、石落、马前进……等人,才重新走入我的生活。
只是我没有想到朋友们的变化竟然比川大南门的变化还大,尤其是方纵,他已经完全把肉麻当有趣了。第一次到我的“小煎熬”来,他便自得地告诉我,一年多不见,他已经睡过15个以上的女人。
“都是些什么歪瓜裂枣呀?”我说,“陆敏就不生气?”
“生气又能怎样?都老夫老妻了,何况,在家里,我绝对是模范丈夫。”
在方纵看来,比证明他是模范丈夫更重要的,是证明他极有男性魅力,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证明他睡过的女人并非歪瓜裂枣。我估计正是出于这样的用心,他才把穆小鹿带到我这里来,并且趁着三分醉意,在“小煎熬”那狭小简陋的洗手间,做起他爱做的事来。
穆小鹿是电力工业大学大三的学生,一个理工科女生,看起来一直都是清清纯纯的,甚至可以说略微有点呆板。所以那时我确实没有想到,他俩终于从洗手间出来时,穆小鹿似乎完全没什么羞涩,显得十分老练,以至我几乎产生一种错觉,觉得她很像个高级妓女。
根据我做盗版影碟的经验,那些黄色影碟中的“援交女郎”,越是高级的长像越纯,如今这年头,只有低级的野J才会看起来风尘仆仆。
在2005年,当时好一点的娱乐场所,比如XXX、XXX,都有陪酒的年轻女孩愿意出台,费用比较贵点,一个晚上800元人民的币,她们中的不少人看起来十分清纯。而那些夜晚街边的暗娼,则往往满脸风尘。
记得一个夜晚,我从城东客运站坐三轮车回科华街,三轮车夫一路自告奋勇地喋喋不休,说哪里哪里的小姐最便宜,“比如郭家桥东边桥头,夜晚有时会有一些野鸡,搞一次只要45元钱”,记得那时正说着,三轮车就上了郭家桥,我突然看到三个40多岁甚至可能有50来岁的浓妆艳抹的妇女站在桥头,面带媚笑,冲着我们挤眼,弄得我几乎要反胃。
但是,高档娱乐场所的小姐不会让你反胃,正如我在觉得穆小鹿并不反胃一样,相反,当那个夜晚,她丰满的身体搭着方纵一起走出“小煎熬”时,我竟然感到若有所失,却又不知道失去了什么。
(我差点做了A片导演这个比山贼更有前途的工作)
日期:2012-03-05 13:57:18
6
在我相当长的记忆之中,方纵以前并不是这么淫贱的人,他一直是好色却比较羞涩的。我熟悉的那个他,素来恪守“君子好色,取之有道”的传统。比如他对我与夏潞的事,就很有君子风度。
我们川大99级多数男生,都住在望江校区老校区四舍。我是法律系的,住四楼,方纵他们经管系住五楼。
因为近,我天天都到方纵寝室串门,由于我性格随和开朗,和他们全寝的人都关系融洽,搞得比他更像是他们寝室的一员。
我还喜欢搞恶作剧,比如大冬天的早上,去揭朋友们的被窝,让他们在寒气中像寒号鸟那样瑟瑟发抖。
2000年12月的一个早上,我故伎重演去揭方纵的被窝。
外地人可能不知道,成都的冬天是非常阴冷的。我喊方纵一起去晨跑,他不去。
那是个星期天,他说还早。“还早还早,还早着呐。”
我就去捣乱。揭开被子,我看到方纵被单上沾着一些新鲜的液体,显然他刚刚自慰。我当时感到一种类似于看到历史老师秘密那样的厌恶,但那时我已经长大成人,已经有过了为数不多但聊胜于无的性生活,觉得没必要对自慰太小题大做,于是很随意地吆喝方纵尽快穿衣服。方纵一点也没什么不好意思,他咧着嘴笑,像平时那般充满友情。
是的,在前面我肯定这么说过,我说,在我们成都当年荒凉的郭家桥,每年春天,从巨大的法国梧桐树的枝叶间,都要飘出一种树上的绒毛,那种绒毛很扎眼睛,而我居然一直没被扎过……但是,我真的从来没有被扎过吗?难道我一次次揉自己的眼睛的时候,每一次都是因为风中的沙子吗?
那时候,我还只是12中的一个高中生,自己以为挺大了,其实什么都不懂,尤其不懂得生活。
我在树下走过的时候,那些春天,我怎么能够肯定我一定避开了那些狨毛?
还是在我们成都当年荒凉的郭家桥,那些春天弥漫着狨毛的法国梧桐,一到秋天,叶子就变得金黄金黄,还会结出金黄的小球状果子,风一吹,果子便会从枝头落下来,掉在我们头上,啪嗒啪嗒,像雨打芭蕉。
2000年10月,南方的金秋时节,我到四川音乐学院去看望夏潞,她在那里的“马头琴系”念“马头琴专业”。我喜欢川音,甚至于超过我的母校川大,因为那里有那么多美丽的女孩子,她们是成都的骄傲。
我是多么的见色忘义啊。
川音门外也有悠长的法国梧桐林荫道。我和夏潞沿着梧桐林荫道,会经过一个殡仪馆,我们麻木地从摆满花圈的门口走过,而后从九眼桥上散步跨过府南河。走到桥另一头的星桥电影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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