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煎熬:我在川大南门外开火锅店的故事》
第15节

作者: 雷立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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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隔了一天,等简芳到致正牙科上班来了,见到我依然是像以前那样,没有更多亲热,我们之间,仿佛真的如最初说的那样,我只是她“一天的男朋友”,而且,是那种没有性关系的一天的男朋友。

  那一整个星期,简芳对我都淡淡的。周末的深夜,客人都离去之后,我和店员一起打扫完火锅店,店员走了,我拉下卷帘门,独自躺下,心里突然感到疼痛。
  什么是真实,什么又是虚幻,难道几天前的那个夜晚竟然是虚幻的吗?虽然没有做爱,但是,我和简芳难道没有耳鬓斯磨,缠绵不已吗?难道这些,都是可以在一周时间里便全然忘却,一笔勾销的吗?
  一周后的星期一,晚上,我感到很难受,看看手表,简芳她们该下班了。我忍不住给简芳打了个电话,说想见见她。
  “我想见见你,简芳,就现在。”我说。
  “好吧”,简芳说,“你不早一点打电话来,我已经骑着车出了诊所了。”
  “那你现在在哪里?”
  “我就在科华广场右边的路口上。”
  “那你等着我,我马上过来。”
  因为激动,我连手机也忘了拿,就立即去找简芳。从科华广场出去,右边的路口是科华广场与科华北路交汇的路口,我跑过去,可是,没有看到简芳,我在路口站了好久,依然没有她的人影,想打个电话,这才发现电话忘在火锅店里。
  会不会是左右搞反了呢,我又反方向场着科华广场与川大南门的那条路的交汇口跑去,直跑得气喘嘘嘘,可是,那边依然没人。我又气又累,决定回店里拿了手机打电话质询。

  回到小煎熬,我看到电话里有几个未接来电。果然,是简芳打来的,我打过去:“你到底在哪里?”
  简芳说:“你还好意思问,我等了你那么久!”
  “可能是错过了,不应该啊……算了,你现在在哪里,我再来找。”
  “现在我就在你门外了。”
  原来,简芳站的路口是指科华北路与领事馆路交汇的那个路口,离我刚开始去的路口大约隔着50米。她等了我很久,打电话给我又没人接,于是回火锅店来找我。

  而后,我和简芳到川大里面散步,简芳推着车,并没有过多责备我,反而自责地说,“怪我没说清楚。”
  我爱怜地把车抢过来,由我来推。在川大荷花池旁的一棵大树底下,我用力拥住了她,说,“你知道吗,刚才我多担心,怕碰不到你。”
  简芳开始没有说话,倔强地僵硬着身体。就在我即将绝望了,打算放开她的前一秒钟,她却突如其来地哭了起来,她的泪水像是雨水,一下子就溶化了她自己,让她变得柔软。
  她变得柔软的身子软软地接受了我的支撑,因为此时此刻,我是她身边唯一的人,是唯一可以支撑她的人。她靠住我,说:“我其实也是,刚才,你老不来,我的自行车就停在十字路口,每到一个绿灯,别人都过街了,我都不走,害得别人尽奇怪地看我。后来我就在心里说,等第三次红灯变成绿灯,我就走,说明老天爷不让我等你。可是,等到第三次红灯变成绿灯了,你还是没来,我竟然没有按照刚开始想的走掉,而是又等了两次……可是,还是没有你,我都打算走了,最后却忍不住回头来‘小煎熬’找你……我心里好害怕,老天爷会不会不让我们在一起,所以才故意让红灯变成绿灯……我是不是不该回来找你?”

  我笑起来,说:“这充分说明一个道理——人定胜天。”
  “亏你还笑得出来,没心没肺的”,简芳说,“我真的怕我爱上你了。”
  “哦,现在才爱上啊?都一起睡过觉了!”
  “谁跟你睡觉了?
  “不是一起在一张床上睡过了吗?”
  “可是,并没有那个啊!”
  “我又没说那个,我只是说睡觉,又想歪了不是?”

  “可是,别人听了会以为睡觉就是那个。”
  “哪些别人?”
  “所有其他人,尽嘴巴犟,鸭子死了嘴巴硬”,简芳说,“我真的怕爱上你,我真的怕我伤心——唉,不想那么多了。以后万一要伤心,也认命。”
  (在川大荷花池旁,简芳的泪水将她自己软化了)
  日期:2012-03-21 23:59:47

  19
  那之后,我们的关系走上了正轨,白天,只要有机会,简芳就会跑到我的“小煎熬”里来,跟我讲诊所的很多事情,有趣的或者烦心的,都讲。
  到了这时,我才发现简芳其实是一个在熟人面前喜欢说话的女孩子,当然,或许女孩一旦谈了恋爱,都喜欢向男朋友说话。
  我极有耐心地听她告诉我她身边的故事。有些男人总抱怨女人唠叨,其实对女人的唠叨要善于去粗取精,去芜存真。我相信,一个男人要是不懂得欣赏女人的唠叨,那么,他一定不是个有情趣的男人。
  实际上,简芳的唠叨让我获益匪浅,我不但通过她的唠叨,懂得了从事医护工作这一领域的年轻女性的思维特点,而且从她不太连贯的叙述中,还知道了许多医生护士们的故事。

  简芳告诉我很多关于马凤丽的事情。比如,马凤丽喜欢占小便宜,一旦王致正不在,立即用诊所的座机狂打电话。
  甚至,关于王致正老婆马医生,我也逐渐了如指掌。马医生和王致正是当年华西医科大学的同学,后来王致正考上重庆第三军医大学的硕士,而马医生则读了华西的硕士。毕业后,王致正当了几年军医,马医生则成了华西医生。
  “他们居然分居两地也把婚结了”,简芳有些羡慕地说。
  再后来,王致正终于转业到成都,他自己出来办了这个诊所。
  “办口腔诊所很赚钱的,比如作烤瓷,大医院是300元一颗牙,私人诊所是230元一颗,你知道成本是多少吗?”

  “不知道。”
  “100元一颗都不到!”
  “那开诊所岂不是很牛?怪不得诊所老板普遍要骚扰护士,财壮色胆啊!对了,王致正是真老实还是假老实,有没有打过你的主意?”
  “这人怎么谁都不信?王老师是真老实,何况,你不知道马医生有多厉害,把他管得紧紧的”,芳说,“马医生医术比王老师高,有些王老师做不出来的只有喊马医生从华西回来做。”
  “哦,原来这个老马这么厉害,怪不得平时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我说,“她成天板着个脸,像是人人欠她10000块钱。”

  “马医生可会撒娇了”,简芳说,“有时,诊所里没有病人的时候,马医生往沙发上一坐,说,‘正,我累死了,给我揉揉肩膀’,王老师就赶紧过去,帮她揉。”
  “也不避着你们?”
  “她就是故意不避,让我和马凤丽看的。”
  “这说明她对你和马凤丽还是有警惕的。”
  “她才不警惕我呢,因为我从来不多跟王老师说话,倒是对马凤丽,她有些警惕,马凤丽有点爱对王老师发嗲。”

  除了以上这些我多少认识的人,甚至那些我并不认识的简芳以前单位的同事,我也逐渐熟知起来,经过简芳的反复叙述,她的那些同事几乎成了我的同事。
  简芳的工作经历我也终于全盘知道了。她先是在雅安地区卫校就读,毕业的时候,因为种种原因,运气很好地进了宝兴县第七人民医院,其中,在病房干了一年,手术室干了两年,多次被评为先进工作者;2005年1月起,她从老家小县来到成都,先是在华西医科大学成人培训中心自费进修了两个月,学习医学美容——其中包括整形美容,并获得助理医学美容师的结业证书; 4月至12月,在成都中南牙科当护士,2006年1月开始,跳槽到致正牙科上班。1月底,认识了我。

  “你知道吗,基本上所有的医院,手术室的护士是公认的水平最高的护士。” 简芳不无得意地说。
  “为什么呢?”
  “因为手术室是最重要的科室,而且,做手术很紧张的,护士必须手脚麻利、反应快,聪明。”
  “也就是说你手脚麻利、反应快,聪明?”我故意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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