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条军令》
第38节

作者: 忘了吃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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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他能回过神的时候,喀莎丽已经坐在马上,然后看了他一眼,转身而去。
  如果时间可以变成一组慢镜头的话,在那画面之中,肖烈能看到在马背上,喀莎丽在转身的那一瞬间,眼神里充满着失望,伤感,期盼与绝望。也许在她心中早已知道这一次一定是最后一次了吧。
  在马蹄声消消逝去的时候,肖烈的耳边渐渐响起了喀莎丽的呤唱:
  您去过那喀刺卡山吗?
  芜荽,鼠尾草,迷迭香和百里香
  代我向那儿的一位哥哥问好,
  告诉他,我爱过他。
  我想为他做件衣服。
  绿林深处山岗旁,
  白雪封顶的褐色山上追着兔儿,
  衣服不用缝口,不用针线
  大山是山之子的地毯和床单

  他是我真正的爱人。
  熟睡中不觉爆炸声声呼唤
  叫他替我找一块地
  从小山旁几片小草叶上
  滴下的银色泪珠冲刷着坟茔
  肖烈看到天空中一个大大的黑点,那是一只鹰,它向喀莎丽离去的方面飞翔而去。
  回到宿舍的肖烈一句话也没有说,坐在宿舍里发呆不止,直到晚饭的时候,没吃几口饭他便吃不下去,在洗碗的时候,一支叉子一下子掉到下水道里,他蹲下,伸手想把铁栏给拿起来,但是很快他发现无论自己使多大的力气也拿不起来,一股无名的恼火与心痛涌上他的胸口,好像掉下去的不是一把叉子,而是最心爱的东西一样,但是现在他与那样心爱的东西之间却隔着一扇铁栏,却怎么也打不开。铁栏上冰冷的水与脏物弄得他满手都是。

  “掉进去就算了吧,没什么的,掉了就掉了,食堂里还有。”唐飞看到肖烈的样子说道。
  肖烈一下子站了起来,死死地盯着唐飞,一句话也不好,那表情好像与唐飞有不共戴天之仇一样。
  “就一把叉子啊。”唐飞被盯得有些莫名其妙便说道。

  肖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用水把盆子给冲洗后放到桌子便走进宿舍。
  第二天,一向很勤快的肖烈居然向魏琦东请了一个假,理由是想去镇上买点特产寄给家里的人。对于肖烈请假虽然让人感到很突然,但是魏琦东还是很爽快地批准了。
  出了基地后,肖烈也没有等车向奔向最近的牧民家,然后向对方提出借用一下马匹,那个维族老汉一看肖烈穿了一身军装很爽快的把他们家最好的那匹马递在他的手上。
  在之前喀莎丽教过一次肖烈骑过马,虽然有些陌生,但是不至于很紧张,他记得去草原的方向,他知道如果喀莎丽要走的话的,一定会经过一条路。昨天晚上他想了一个晚上,他知道自己与她根本是不可能的,但是,她要离开,如果不想让自己遗憾的话,那只能见她最后一面,悄悄地见她最后一面。他虽然这样做,违反了部队的规定,但是那又能怎么样呢?
  有些事,因为不敢而不做,一旦错过了,上天再也不会赐于机会。
  她终于出现了,那是一队送亲队伍,肖烈忘记了送亲的有多少人,忘记了那些嫁妆,忘记了她能不能看到他,知不知道他的存在。但是在那队伍中,他却一眼看到了她。
  那天她穿着鲜红的袍子,头顶着红色的小粘帽,以前的辫子梳成瀑布般的长发,细长而浓密的双眉下面是一双明亮的双眸,那美丽的面容都让远方的雪山黯然失色,她骑在马背上坐得那么笔直,倔强的小嘴让她显得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在人群人,那么耀眼,好像是想让人能在人群一眼认出她。

  肖然独自一人,藏在那里,谁也找不到他,所有的期许破灭,看着她的离去,除此之外,还能如何?如果时间可以分配,而不是现在这样越走越迷茫的前途,不能在一起,便变成伤害,甜蜜很短暂,也许只有一夜的佣抱与初次的激动,余下却是冷静与无望,这些都不是两个人所要的方式。也许最后的出路是忘记,然后平静。他想起昨天晚上的梦境,在梦中他看见一条河岸,对岸便是两个人初次见面的草原,只是那时没有了雪,绿盈盈的一片,充满生机。他独自一个站在对岸观望,看见那牛羊,闪烁着光的雪山,而喀莎丽穿在那里劳作,看羊。他们之间好像隔离着单方面的玻璃,他能看见她,她看不见他。他对她说话,他说:

  “亲爱的喀莎丽,我们的感情来得这样的迅捷,这样完满,这样心动,一开始就打开了所有的心扉,就像天空点亮了所有星星,这星星多得数不完,数不尽。但如果时间可以让我自己去分配,我会让自己离开,完成那些事,然后再遇见你,一天一天,一分一分,一秒一秒地不要浪费,如果生活就像一天点一掌灯,那让我们持有耐心与希望慢慢的点,点一掌,亮一掌,点一掌,再亮一掌。这样就可以一直在一起,慢慢携手,慢慢变老。走到老,走到死,而不在活着的时候,你的身影变成漫天繁星,一颗一颗的黯淡,黑暗,熄灭,冷却。这样的命运何其残忍啊,不仅对我,不仅对你。或许说,我不觉得我们的感情很失败,失败的是我的人生。因为我知道,这些将要失去的,摧毁的,黑暗下去的都是我人生必须去面对与承受。我不知道爱情在什么时候出现该合适,我们相爱,到最后最终只能相互离开,怀念。我已经无法面对你,或者说无法面对再会出现的爱情。我不能去恋爱,这样才不会去伤害自己,不会伤害别人。”

  如果说时间可以被加长或者缩短,相爱的时候时间并是匆匆而过,离开的时候,一分可以换算成一年。而现在呢?现在看着她的身影时呢?肖烈发现时间被上天无故缩短了,在那一瞬间他甚至想象假如自己身上没有一切所枷锁的,他愿意让自己变成强盗,去把她抢回来。而现在,他在这里,他再无法控制自己的泪腺,眼眶一热。
  起风了。
  起风了。
  风从山上吹下来,经过他的身边,吹向喀莎丽的方向。
  风儿啊,请带着我的体温吹向我心爱的姑娘。
  风儿啊,请经过我的嘴唇,带着我的吻,划过她的脸庞。
  说过不相见,却停止不了对你的思念。
  说过不想念,却想时时与你相见。
  一股带着雪山冰冷的风吹过马队的时候,喀莎利的嘴唇感觉到一冷,好像被风吹过,她感觉到好像有一双温柔而心碎地双眼在凝望着她,她转过身子,面前的山上依稀地长着一些嫩草,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但她还是坚定地相信,在那里有一双眼睛有一个人在凝望着,那凝望让她感觉到温暖。
  欧阳原野看着打在窗子上的雨滴,在他身后办公室的文件整齐放在办公桌上,屋子里弥漫着一股儿烟味。

  “怎么,不高兴了啊?这个机会不是你争取了好久才争取回来的么?”**荃道。
  “一个指挥官最怕不是打败仗,而是看到到自己的部队在和平年代一点一点分离,最后连个编号也没有。”欧阳原野道。
  “你还在想念三师啊,那时你在三师天天叫这只是一个预备役师,你天天叫着要去野战部队,现在不是达成所愿了么?又开始想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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