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龙,你终于回来来了。”高先生听到脚步声,头也不回地询问道。
党彦龙吃惊地问:“高先生,都过年了,您咋还没回家?”
高先生答道:“在哪儿都是过年,我在等你回来一起吃饺子!”
顿时,一股暖意传遍党彦龙全身,真是患难之时见真情!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给高先生重重磕了三个响头,此时此刻,他把高先生当成了活菩萨,而不是简单的朋友。
听完高先生的详细讲述,我百感交集,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失声哽咽起来。我不仅为爷爷当年经历的种种不幸遭遇感到伤心,更为高先生当初的义举倍感崇敬!
而这一切,爷爷在世时,他却从来没有向我提起过。
“党参,不好啦!不好啦!”
忽然听到私塾外面有人在呼喊,我疾步走出房门,原来是大姨闻二妹,她气喘吁吁地站在私塾门口,一手扶着石狮子,一手捂着胸口,满脸都是汗水。
见我出来,她急切地说道:“党…党…,党参,快去救救林芝,她被地痞卢大锤欺负了!”
我不听则罢,一听火气立马冒了上来,嘴里骂出一句“卢大锤这王八羔子,是不是活腻了,竟然欺负到兴隆堂的人头上来了。”
大姨小脚跑不快,就用手指了指街道东边,我顺着大姨手指的方向,三步并作两步急忙跑了过去。
只见卢记铁匠铺前围了一群人,我一边跑一边嘴里大声叫喊着,用手拨开人群挤了进去。
这时,一个彪形大汉正在纠缠着一个年轻女子,只见他满脸横肉,袒胸露怀。我走近一看,被欺负的女孩果然就是和我一起来赶集的林芝。
显然,眼前的这个彪形大汉就是卢大锤无疑了。只见他用铁钳一样的大手,抓住林芝的一只胳膊推搡着,嘴里不干不净地调笑着。
林芝一面奋力抗争,一面哭泣谩骂。
周围看热闹的人,有的发出一阵阵哄笑,袖手旁观;有的沉默不语,表情木然。
“你个小丫头片子,还敢骂你卢爷爷!”卢大锤嘴里骂完,一把将林芝推倒,林芝一屁股坐在地上,裤袄上沾满了泥水。这时候林芝却骂得更凶了。
卢大锤用力抓住林芝的小袄大襟,哗啦一声就撕扯开来,刹时,林芝贴身的小胸衣就露了出来,一段白花花的身子一览无遗。
林芝受到如此奇耻大辱,又气又急,顾不得掩上衣襟,张口就向卢大锤的手腕咬去。
卢大锤没想到一个小女子竟敢张口咬他,更加气急败坏,顾不得疼痛,急忙伸出大手,就要向林芝的身子摸去。
林芝见状又是一阵挣扎,结果越挣扎,衣襟被撕开的口子就扯得越大。她双手捂在胸前,一边骂着,一边做着无谓挣扎。
卢大锤淫笑着,也不还口,他抓住林芝的衣领一把将她提了起来,就要往铁匠铺里拖拽。
林芝大声呼喊着,声嘶力竭的声音传进我的耳膜,就像针扎一般疼痛。
听到林芝绝望的呼喊声,我一个箭步冲到卢大锤跟前,挥拳就打在他的面门上,卢大锤猝不及防,刚刚还在嬉笑的胖脸,立即扭曲成了酱拌苦瓜。
他急忙松开林芝,去摸自己的鼻子,不想却摸到一把黑红的粘液。
趁他一脸茫然的时候,我又来了一个扫堂腿,卢大锤站立不稳,四脚八叉地摔在泥水地上,惹得周围的旁观者哈哈大笑。
“党参,你怎么才来啊!”林芝一看是我来了,好像溺水者找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下子扑到我的怀里,委屈地哽咽着。
“林芝,别怕!有我在。”我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安慰起来。
这时,缓过神的卢大锤一骨碌爬了起来,怒目圆睁,飞起一脚向我裆部踢来,这一招够阴的,如果被踢中,恐怕这辈子再也做不了男人了。
我被他的这一阴招彻底激怒了,一把推开林芝,灵巧地侧过身子,突然抓住卢大锤伸过来的腿,用尽全力向后一推,又向前一拽。
失去平衡的卢大锤猝不及防,肥胖的身躯一瞬间仰面倒在地上,满身泥水,狼狈不堪。人群中又是一阵哄笑,甚至还听到了掌声。
卢大锤是兴隆镇出了名的地痞无赖,他老家在杏坪西沟,因为出生在大年初一,爹妈想讨个吉利,就给他取名“大春”,可卢大春自小就是一个不安分的孩子,打架斗殴、偷鸡摸狗,惹得十里八邻经常找上门来讨要说法。
有一年春天,一个云游的道士路过杏坪西沟,经过卢大春的家门口时,突然发现坐在门墩上的卢大春,只见这孩子长相奇特,执意要给卢大春看相,说他命硬克亲。结果却没有一个人相信,竟然把它当做笑谈。
可巧合的是,卢大春随着年龄慢慢增长,道士的说法却不幸言中,一语成谶。
卢大春十岁那年冬天,雪后放晴,父亲在岭后的阳坡上放牛,由于坡陡路滑,一头犍牛前蹄蹬空,他拽着牛尾使劲拉扯,不想和犍牛一起坠入崖底。留下大春和母亲相依为命,艰难度日。
又是一年冬天,积劳成疾的母亲也死于痨病,随夫而去,只留下卢大春一个人孤零零地活在世上。
本来是算卦先生的一句迷信话,卢大春却信以为真,从此,缺乏约束的他更加放荡不羁,变得自暴自弃,听天由命,端着一只破碗沿 门乞讨,除了打架斗殴、小偷小摸、还调戏妇女。
杏坪村虽然地处偏远山区,但民风淳朴,即使还达不到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地步,但山民之间和睦相处,可自从出了卢大春这个人渣之后,村民就遭殃了,苦不堪言。
不堪袭扰的村民们便联合起来,要将卢大春绑起来告官。
眼看在老家无法生存下去,卢大春就连夜逃离杏坪,在山上的土地庙将就了一个冬天,开春后便流落在兴隆街头,靠小偷小摸为生,有时也帮店家干些杂活,混口饭吃。
卢大春吃过冷饭剩菜,睡过戏台、寺院和桥洞,饱受了人间疾苦,尝遍了人情冷暖。
一晃几年过去,卢大春在苦难和颓废中长大成人……
有一年农忙时节,兴隆镇鲁记铁匠铺的生意格外红火,活多缺人手,鲁掌柜就准备雇个帮工,当他看到来铁匠铺乞讨的卢大春时,心中一动,觉得卢大春很可怜,也有一身蛮力,就收留他做了自己的徒弟。
卢大春最先是坐在炉前拉风箱烧火,后来跟着师傅合力抡大锤,把烧红的铁块放在砧子上,打造成形态各异的镰刀、斧子、锄头、铁锨,门环、马掌、药耙子等各种铁器,再售卖给杂货店上集的山民。
卢大春一看有了落脚的地方,也能吃饱肚子,干活能吃苦,也舍得出力,经常起早贪黑,光着膀子锤起锤落,挥汗如雨,慢慢地,人们将“卢大春”就叫成了“卢大锤”。
人常说“泥瓦匠干一天,不如铁匠铺冒股烟”,可见,铁匠铺的生意还是不错的,这也引起了不少人的觊觎。
街北有个开杂货店的孙寡妇,虽守寡多年,但风韵犹存,寂寞贪财,就经常来铁匠铺闲转,几次撩拨鲁掌柜不成,转而撩拨徒弟,卢大锤年轻气盛,哪受得了如此诱惑,很快便与孙寡妇勾搭成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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