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建国皱了皱眉头，盯着面前这个大肚子的、敢于吐他口水的女人。
　　心竹的泪水未干，恨恨地接着说：“我看，有些人不过是假革命，所以只会欺负老人和孕妇。说我们谋害伟大领袖，有什么证据？那曾经天天唱赞歌的都落得从天上掉下来的下场，还不知道他的余孽们能做出什么借尸还魂的勾当！跟着他的人，难道不是反革命？”
　　日期：2012-02-16　20:40:34
　　纪青山拽了拽妻子的衣袖，低声说：“心竹，不要跟他们斗嘴。”

　　为赵建国续烟的小兵叫张卫农。张卫农见赵建国哑口，就说：“赵主任，您说得太对了。所有骑在人民头上作威作福的旧阶级，都是我们无产阶级专政的对象。我们要永远地消灭这些阶级，不能让封建主义和资本主义的老妖怪留后！”
　　纪青山一听，慌了，使劲握住心竹的手，说：“各位革命小将，我妻子只是见我受伤重，说了几句气话，当不得真啊。”
　　“纪青山，”张卫农说，“这罚酒是你们自己选的，革命哪有反反复复的道理？”
　　日期：2012-02-16　20:41:24
　　赵建国赞许地看了看张卫农，冲纪青山说：“如果你交出我要的东西，那就是回归人民的怀抱，我嘛，倒可以考虑既往不咎。”

　　“可是，小将们，真地摔碎了。能不能给我几天时间，我再做一面出来？”
　　“好你个纪青山，今天，你要不把镜子给我，“赵建国揪住了心竹的头发，气急败坏道，”要不，把孩子给我！”
　　张卫农递过擀面杖，赵建国接过，扬起手，作势要打心竹的肚子。
　　这时，一个红小兵跳过来，抢过赵建国手中的擀面杖。他长得瘦瘦小小，面目清秀，似乎还是个孩子。一开始就是他去帮忙摁纪青山跪下，却摁不动。
　　“代援朝！你干吗，造反哪？”张卫农喝道。

　　日期：2012-02-16　20:41:49
　　赵建国赞许地看了看张卫农，冲纪青山说：“如果你交出我要的东西，那就是回归人民的怀抱，我嘛，倒可以考虑既往不咎。”
　　“可是，小将们，真地摔碎了。能不能给我几天时间，我再做一面出来？”
　　“好你个纪青山，今天，你要不把镜子给我，“赵建国揪住了心竹的头发，气急败坏道，”要不，把孩子给我！”
　　张卫农递过擀面杖，赵建国接过，扬起手，作势要打心竹的肚子。
　　这时，一个红小兵跳过来，抢过赵建国手中的擀面杖。他长得瘦瘦小小，面目清秀，似乎还是个孩子。一开始就是他去帮忙摁纪青山跪下，却摁不动。
　　“代援朝！你干吗，造反哪？”张卫农喝道。

　　日期：2012-02-16　20:42:34
　　“这种敬酒不吃吃罚酒的老顽固，不劳赵主任动手。”代援朝扬起擀面杖，打在纪青山的脸上，老纪的眼镜被打破，玻璃划伤了眼角，血流如注。代援朝冲心竹说：“妖婆子，你不交出来，我就把他另一只眼也打瞎！”
　　心竹以为老纪的眼睛真地被打瞎了，又气又急，她的头发被赵建国紧紧揪着，也爬不过去，只能仰着头，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胸脯剧烈地起伏着。因为激动，她肚里的孩子似乎也有了反应。她捂着肚子，痛苦地呻吟起来。赵建国将牙咬得痒痒的，揪得更紧了。
　　“交出来吧！”代援朝喊，声音微微发颤。
　　“好，你们先放了他。”心竹痛苦地说。

　　代援朝垂下擀面杖。其实并没有人揪着老纪，他已经没什么能力动弹了。
　　日期：2012-02-17 13:41:16
　　“你们送他去医院，治好他的腿，治好他的胳膊，治好他的眼，我就给你们。”心竹说。
　　“你先给我们。”张卫农说。
　　“可以。但我们要先说好。”心竹说。
　　纪青山呻吟着，说：“心竹，不可以啊……”代援朝假装又要打他，心竹抬手示意了一下，就没有打下去。

　　张卫农说：“可以。你给我们镜子，我们给他送医院，治好他。”
　　“一言为定？”心竹说。
　　张卫农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只要你把镜子给我，我们不仅治好他，还会把你也送去医院--我看你也快生了吧。”
　　赵建国松开了心竹的头发。
　　日期：2012-02-17 13:41:53
　　她解开棉袄的扣子，向怀里掏了好一会儿，拿出一面镜子。这是一面古色古香的圆形铜镜，被打磨得很亮，看起来很漂亮。

　　张卫农一把夺过去，冲心竹说：“就是嘛，你们看这是何苦呢，最后还不是要给我们？”他把镜子拿到眼前看了看，又闻了闻，恭敬地递给赵建国，“妖婆子还挺香。”
　　老纪眼巴巴地盯了妻子和镜子一会儿，赵建国恶狠狠地看向他，他赶忙低下头去。
　　赵建国也拿着镜子，煞有介事地看了半天。然后也闻了闻。
　　“这下可以送我们去医院了吧？”心竹捂着肚子说。
　　“呀，”张卫农一拍脑袋，“我刚才答应你之前，忘了请示赵主任。”

　　代援朝在一边怯怯地说：“赵主任，我知道附近有家医院，有夜间急诊。”
　　赵建国闻着镜子，坏坏地笑着说：“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办呢。”
　　日期：2012-02-17 13:42:25
　　“你们……你们刚才不是答应了吗？”心竹着急了。
　　“是他答应了你，我可没答应。”赵建国得到的鉴定镜子的方法，仿佛是通过气味，“而且，革命小将，怎么能和阶级敌人定君子协议呢？”他说完，转头去看张卫农。

　　张卫农一唱一和地使劲点头：“赵主任批评的对，我错了。”
　　“不过我们倒可以饶了他，”赵建国指着蜷在地上的纪青山说，看见心竹的眼里闪过一丝欣喜，他咳嗽了一声，接着不紧不慢道，“至于你……至于你肚里的孽种，却不该留。为了革命，即使不斩草，也要除根。”
　　老纪惊恐地抬起头来，昏暗的灯光下，隔着鲜血和破碎的眼镜玻璃，他看不大清赵建国的表情，也不大能理解赵建国的逻辑。
　　“不过我们可以用文明得多的方式来，”赵建国看了张卫农一眼，两个人邪恶地相视一笑，他环视了一眼屋子，揪住因为害怕、想往纪青山那边靠去的心竹的头发，往卧室的方向拖，嘴里像是自言自语地说，“这种活儿，还是要舒服点的地方才好。”
　　日期：2012-02-17 13:44:09
　　心竹伸出双手，抓住揪她头发的手，双脚在地上乱蹬。

　　“嗯，你挣扎吧，你反抗才好玩儿呢。”赵建国开始哈哈地笑起来。他把镜子扔给站在一旁的代援朝，这个孩子显然还无法接受眼前发生的转变，眼神里充满着惊疑和愤怒。
　　“赵建国，你要干吗？”老纪又惊又怒地问。他使出全身的气力，想要站起来，可是他断了一条胳膊，坏了一只脚，还没有起身便又重重摔了下去。老纪很着急，他想去够妻子的脚，却够不着，想抓个东西去掷赵建国，却摸不着。他突然呜呜地，似乎在哭起来，骂道：“你这个畜生……”
　　看着老纪有点滑稽的样子，张卫农和另一个红卫兵哈哈地笑起来。
　　“唔，你想一起来啊？那倒也行，你们老夫少妻可真搭调，你们仨，找个绳子把他绑好了，也带到卧室里去。”赵建国说完，揪着心竹去了卧室，因为心竹掐破了他的手，他扇了心竹几下，然后将心竹扔在卧室的床上，骑上去，开始撕扯心竹的衣服。
　　门没有关。心竹的呼救和哭喊，赵建国的笑声和秽语，老纪的怒骂，像是在屋里也下起了一场寒冷的雪，雪花飘散在屋子的每一个角落，所到之处，都刻下伤痕。
　　日期：2012-02-17 13:48:36

　　代援朝立在那儿，呆若木鸡。张卫农和另一个红卫兵从衣柜里翻了些布条，把老纪五花大绑，扔进卧室，这才把门关上。但那些恐怖凄惨污浊的声音，还是隐隐约约地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