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唧几下嘴,他回望肖章:“肖三哥,你这到底是做的是什么?菜味相辅相成、面够劲道,丸子煮得恰到好处、极有嚼头。好吃、真好吃,诚不欺我,肖三哥、这玩意儿真的很好吃。”
“好吃就对了!不好吃,我费那么大劲、苦思冥想那么久,做出这道吃食来就没半点意义了。”得到孙二虎的认同,肖章洋洋得意地道:““这个,叫做麻辣烫!一种可以老少咸宜、无论贫富都吃得起的绝味美食,也是我就此可以咸鱼翻身的根本。”
“一碗猪食,还配有名字?”肖章得意的话才说完,王丰国不知何时巡视到身边,不屑地看了看那碗麻辣烫后说道。
听其言,肖章依然得意地笑道:“井底蛙、池中物。你以后会因这道美食,对小爷我羡慕、妒忌、恨。也会从这道吃食开始,日后见到我、乖乖地喊我一声肖大官人。”
“去你爷爷的吧!”眼见肖章此状,王丰国更加不屑地道:“还肖大官人,做你的春秋大梦吧!就凭你这两个时辰写不出一份像样考卷的废物。想让我叫你做大官人,下辈子都很难!”
肖章还待继续反驳时,李敬术迈着四方步走了过来。
“你三人不做事,在这里吵什么吵?”瞪了瞪三人,李敬术呵斥道:“那姬子能说到就到,你们还有空在这里厮混。还不给我快些去各司其职,做你们该做的事儿去!”
“师傅,我是去取菜路过,发现这两个贼厮在此偷懒。”被训斥,王丰国立即委屈地道:“他们不但在此偷懒,还私拿厨房食材在这里糟蹋。”
说话间,王丰国指了指放在案板上的那碗麻辣烫。
“什么?”听得王丰国所言,李敬术眼睛瞪的更大。
他侧头看了看案板上的麻辣烫,再看了看肖章,最后瞪着孙二虎道:“孙二虎,那些东西又是你这贼厮糟蹋的吧?”
“师傅,您可别冤枉我!”急忙向后退了两步,孙二虎道:“这次可不是我偷摸学切菜,是肖师哥用一些边角料、剩菜和马上不能用的干面,做了一碗味道奇特、很是好吃的新式吃食。”
后退、站稳身,孙二虎话到最后时抬手指了指那碗麻辣烫。
“是的,师傅,您不要错怪二虎兄弟,这次我是在试做新的美味吃食。”不想好兄弟遭殃,肖章一边端起麻辣烫,一边说道:“此吃食名唤麻辣烫,是一种无论老少都能喜欢、无论贫富都吃得起的美味。”
回手连筷子带勺子一起放入碗中,将麻辣烫递送给了李敬术,肖章道:“来,师傅。您尝一尝便知道,我绝不是在糟蹋食材。”
微微颔首,看了看碗中,李敬术没好气地道:“还说不是糟蹋食材?好好的菜、好好的面,给你做成了猪食,却还要我来品尝。怎地,要让为师吃猪食、成为厨艺行里的笑话吗?”
抬头恶狠狠地瞪着肖章,他接着怒声道:“我看你小子是库房呆久,想换个地方了是吧?”
“师傅,我怎敢让您变成笑话。”眼见李敬术如此,肖章却丝毫不畏惧。
微微正了正身,肖章一脸无谓地道:“有道是色、香、味,三者缺一不可为上等菜肴。可是我这做出来的是一款大众食材,本就不想成为上等菜式。若您认为像猪食,那么我要反问您一句,平日里您教育我们的从善如流、从大如是又做何解释?”
从善如流,是让人听从好的意见。
于厨艺这个行当,则是要从业者遇事先行正身,不可轻易贬斥不熟悉、甚至是不懂的菜式或其他从业者。
从大如是,则是让人顺应时势、顺应大多数人的意图的行事。
在厨艺的行当里,李敬术一直遵行的人部分三六九等,来者皆是客。不可按来客等级,区别化对待。对待菜式、菜品和其他的同行,亦要一视同仁,不能轻易贬低。
此刻肖章用他传授的理论,回头怼了他一下,李敬术顿时感觉面子上挂不住。
抬手指向大门,李敬术盛怒大吼道:“贼厮,敢于我强辩。滚、你给我滚出去,端着你这碗东西滚出去。”
“切,出去就出去。”见状好不退让、更无惧色,肖章端着碗走向门口时说道:“口是心非、言行不一。自己犯了厨艺行当里的大错,还在这里吼我。”
听得肖章这番话,李敬术彻底被气得火冒三丈。回手从案板上随手抓起一个勺子,对着肖章的脑后便奋力甩了出去。
“肖三哥、小心!”孙二虎情急之下也不在害怕李敬术,惊得大声警告了一声。…
早已对李敬术的习惯和性格了若指掌,肖章听得孙二虎惊呼,身子猛地横向移动两步、接着“蹭”地从大门里跃到了大门外。
“当。”
肖章双脚才站稳,那个飞来的勺子砸到了门框上,然后又掉在了地上。
回头看了看地上的勺子,肖章抬头讥诮笑望李敬术:“师傅,您是真得老了,老得不记得我会些三脚猫功夫了吗?”
略做停顿、转身再次急行间,肖章道:“嘿嘿,您也别别生气。您打不到我说明我的功夫没白练,日后还能用到厨艺上。您呀,赶紧准备给那姬大官人做菜去吧!我呀,回我的库房、继续深入改进我这麻辣烫去咯!”
言未落、人已远,肖章话还没说完,人早就已经蹿出很远、钻进了库房。
看着肖章如此,李敬术气得回手就给了孙二虎一个大嘴巴:“混账东西,以后不许再跟那个顽劣之徒走得太近。他还有可能去考科举、做大官,你大字不识几个,跟他继续混下去、吃亏的只会是你。”
被反抽一个嘴巴,孙二虎捂着脸、委屈地道:“有话您就说,打我做甚么呀!”
“还敢犟嘴!”看着孙二虎那副委屈的神态,李敬术怒目圆睁的道:“还不速速给我滚去做你该做之事,非要我罚你去刷马桶才开心吗?”
一听这话,孙二虎再是委屈也不敢多言,转身急回到了选菜、拣菜的案板前。
王丰国见师傅发怒,自是也不敢再多说话,转身走向厨房深处。
待两个弟子离去后,李敬术却望向门口方向,心底暗道:这读过书、有学问的,就是比这些纨绔子弟、市井小民和贩夫走卒子弟*于参悟。
肖章这厮是块宝贝,我绝不能让他再有自己参研新餐品的机会。否则,只要给他一丝机会、让他有机会出头,我想留住他那就难于上青天了……
每个人做事,都有自己的目的。
不同的目的,决定的做事方法上的不同。
李敬术不是不喜欢肖章,只是他很清楚作为一个落第仕子。肖章能够肯委身于此、拜他为师,全因当初的肖章落魄至极。
然而时过境迁,纵是他、李敬术处处压制,钳遏着不想让肖章学到太多的厨艺。
他是想在王丰国和二弟子隋文杰出师后,让肖章成为“揽月楼”的副灶,帮助他将这一大摊子撑住、撑得时间更久些。
李敬术这样盘算的原因,其实还是因人而异、量体裁衣。
王丰国学艺用心、做事用心,但跋扈的性格、欺*怕恶的秉性以及世家子弟的自傲气质,注定出师便会远走高飞,他想留也留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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