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说出这话时,在场的许多人、包括四大花魁都忍不住掩面失笑。
那些人发笑的原因,不是别的、只是都已看出李敬术这有点那什么急了要跳墙的心态。
知其心态,肖章露出了笑脸:“师傅,你要怎样才能相信我呢?”
“除非,你尽快与宁儿定亲。”心急气躁,李敬术脱口而出:“只有你成了我的东床快婿,我才肯信你。”
“阿爹!”李敬术此言一出,其实早就躲在堂后通门处,翘脚向大堂内偷看的李宁儿马上就娇呼一声。
呼声未落,李宁儿急步跑到了李敬术身边。
红着脸,李宁儿拉住他的胳膊低声说道:“阿爹,您怎么可以这样呀!宁儿是喜欢三郎哥哥,可是他在冀北有婚约。难道、难道你是要让女儿给肖三哥哥做妾不成吗?”
婚姻之约,无论是定下婚约、还是已经成婚,在大梁朝都是受到国法保护的。
大梁是有和离,可是那必须得是双方协商、当事人都点头同意,才能解除婚约或者婚姻关系的。
如果一方未经另一方同意,私自解除婚约。男的可能被罚万两、刺配充军。交不起罚金的,绝大多数都被扔到边疆荒凉地、一辈子都不被允许返回中原。
女的呢?可能面临的就是罚没原籍,其父母也会被处以重罚。女方会被贬为奴、婢或者判为官娼。
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法度,李敬术当然不可能不知道。
他既然知道,为何又要生出这样的想法,做出这样的谋划呢?
根子还是在他的同谋、陈凤娇那里。
当李宁儿说出这些话时,陈凤娇不错过时机的开了口:“官判婚约失效,似乎也不难。宁儿丫头,你既是真心喜欢这小子。只要你愿意,我这里就能让你只做妻、不做妾。我还能给你一笔嫁妆,让你风风光光地嫁给这小子。”
“就是呀!”听得她言,李敬术马上侧头看向李宁儿:“有你陈干娘在,你害怕不能让那小子的婚约失效吗?”
当事人还没表态,两个老家伙先自顾自的在那里做好了谋划。
“喂、喂、喂!”眼见此状,站在一旁的夏光裕突然开口道:“我说你们二位是不是有点太自大了?你们想怎样、就怎样,有没有问过我肖贤弟的想法呀?”
看着二人被夏光裕这样一说,顿感窘意生。看向夏光裕后,又齐齐地被吓得不敢开口、憋的脸红脖子粗那副有趣样子。
“哈哈哈!”肖章大笑一声道:“我订婚之妻,与我青梅竹马。要我悔婚、那是万万不能的。宁儿只是我的妹妹,要我娶她,那也是万万做不到地。”
肖章这样说,李敬术登时感觉到颜面无存。
“混账小子,就算陈老板同意还你学艺契,我这里也不会签押。”脸红脖子粗,李敬术近乎嘶吼道:“没有我这个做师傅的签押,我看你怎么让学艺契废除。”
李敬术话音才落,大门外、一个人迈着四方步走了进来。
“若是我来保夺呢?”那人一边走,一边开口道:“以我来保夺这位小兄弟的学艺契,不知李大厨您又能如何呢?”
闻言更加恼怒,李敬术大声骂道:“直娘贼、你是谁……”
破口大骂中,李敬术转身朝那人看过去。
当他看到那人的样貌时,本想继续骂的话、被他硬生生的给噎了回去。
“参见定王殿下!”
“拜见定王爷!”
李敬术看到那人、愕然呆立。楼内其他人、包括夏光裕在内,全都高声唱和中朝着那人倒身便拜。
听到身边人如此高呼、跪拜,肖章心底暗道:我了个去!定王?这位是老皇帝最得意的两个儿子之一,那个三赴北疆战北戎、两去西北荡定西狄的定王吗?
小爷的记忆中,与他素未蒙面,他怎地也往我这事儿里搅和呀?
“肖兄弟,还不赶紧下跪,站在那里想什么呢?”
肖章还在惊疑中,身旁的夏光裕低声轻呼、猛地一拉衣袂,硬生生地将肖章拉大跪在了地上。
“都平身、起来吧!”一身紧身蟒袍的定王,轻轻挥了挥衣袖,目光再次落到李敬术身上:“李大厨,本王愿意保夺这位小兄弟的学艺契,不知道可以不可以呢?”
“呃!”被定王点名问到头上,跪在地上的李敬术瑟瑟发抖中道:“那自然是可以、自然是可以的。”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见他抖如筛糠,定王缓步走向陈凤娇:“你这个做师傅的,不想着为我大梁多养人才,却为一己之私要毁人前程、逼着他悔婚。还想着要将如此人才,困死于这青楼之中。品行如此不端、对国如此不忠。你说、我该如何罚你呢?”
大梁朝当今的皇上虽然老而昏聩、闹出不少的笑话。
但那老皇帝年轻的时候,还真是做出了不少的好事。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曾颁出“养士诏”。
按照老皇帝那诏书的要求,大梁国境内,养仕人人有责。
民间养仕,所养之人考取秀才功名以后,养仕人家便可以分到养仕田或是其他相应的奖励,并会免除若干年的税赋。
商家养仕,可领朝廷诸多赏赐和免税待遇,养仕达到一定数量,还能够改为士籍。
老皇上年轻那会儿是真的求贤若渴,即便是到如今,他老得昏了头。对于这一条,却一直是初衷未改。
而谁要阻止朝廷养仕、取士,就是抗旨不遵,就要被依法严惩……
“草民知罪”
李敬术当然清楚定王是搬出了老皇帝那道“养士诏”,要来问罪于他,登时被吓得头如捣蒜、连连叩首。…
看到师傅那副惊窘神态,肖章不希望他因为自己,真的被定王定下抗旨不遵的大罪。
微微抬头,看了看英姿飒爽、身材壮硕的定王一眼,肖章壮起胆来问道:“定王殿下,圣上颁布‘养士诏’,是寄望于国家多出栋梁。但是圣上可否有说过,为了‘养仕诏’便可不顾纲常、放弃仁义孝道?”
听得此言,定王不怒反笑、谜一样地笑看肖章反问道:“自是没有,你要说什么?”
“殿下您也知言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道理。”硬撑着心中忐忑,肖章道:“若因养士不当,而问罪于士子父母。便是他日士子金榜题名,堂上已无父母高堂,那孝又如何来尽呢?”
“大胆狂徒,你是在质疑圣上吗?”
肖章此言一出,不等定王开口、门外一个身着禁军官服的人,跑进来的途中,发出了高声呵斥。
被人呵斥,肖章却在这一刻心一横、大不了一死,打定主意,决定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养不教、父之过。”
横下心来,肖章重新恢複了不卑不亢的语气:“若无父,何来士子身?若无胜似再生父母的恩师在,我落第之后,怕是早已饿死、或是冻死在京城街头。所以,若定王要问我师傅的罪,就请将我一起拿了去、发配充军吧!”
笑的更加如谜,定王走上前来。
他先是探手挥退那个身上穿着禁军官服的人,接着伸手拉住肖章:“起来、起来。有你这番话,我不但不会追究你师傅的大不敬与抗旨之罪,还要与你好好谈上一谈。”
【网站提示】 读者如发现作品内容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 非常感谢您对易读的支持!
举报
© CopyRight 2011 yiread.com 易读所有作品由自动化设备收集于互联网.作品各种权益与责任归原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