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呢,那些大股匪徒的残部,却换整为零、纷纷地遁入深山老林。变成一群又一群、一撮又一撮的山贼草寇。
曾经,有位敢于说实话、被贬官放逐去燕云路的才子,对他一路北去所看到的景象做出过一个广为流传的描述。
什么描述呢?那个描述的精辟之初就四句话:京城往北去,九百二十里。十里小匪纵、百里大寇阻。
也就是说,只要从京城出去,只要你往北走。
十里不遇上拦路的劫匪,算您幸运。百里要是不被一股人数众多的贼寇挡住去,那您就该烧高香、感谢八辈祖宗的庇佑了!
北方已乱到这种形势,难道老皇帝、大梁赵家皇族就不去管一管吗?
管呀!只是皇族那些个王爷,以及地方那些掌权者们去管方法,更是令人愤怒。
他们是怎么管的呢?
拥兵自重是主要的,诸如冀北的中山郡王、燕王赵并、沧王赵遂、北平郡王赵恪等人。
他们都是各自先做据守封地,再等朝廷给钱给粮。待朝廷的钱粮充足了,那些王爷才带兵冲上前去、把那些贼寇一顿暴揍。…
揍归揍,那些王爷们出手,从来不把一些小有气候的贼寇一次性揍死!
是王爷们没那实力,不能一次性彻底干掉某一股贼寇吗?
绝对不是!事实正好相反。
除了几位刚刚就藩的年轻王爷,诸如中山王、北平王、燕王和沧王,手下都有一支足以横扫一方的精锐之师。
全是姓赵的,王爷们怎么剿寇不剿绝呢?
根子还是在已经昏聩的老皇帝身上。
那些王爷们的心底呀,其实都对老皇帝有气。心中想的,大多数也都是一回事。
什么事呢?
你个昏君不是亲小人、远君子,重用四大佞臣,让他们随意盘剥百姓、肆意糟蹋大梁的社稷吗?
行啊!你糟蹋去,我们就管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你给钱、我们就动手。钱要给少了,都不带动一动滴。
这叫什么呀?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好处不能只让四大佞臣拿了去。
那些族亲的王爷如此,那么老皇帝分封出的这几位亲儿子呢?难道他们也不想动手、彻底解决贼寇作乱这个事儿吗?
想!
定王呀、康王啊!那都整天心怀天下、想要去把那些讨厌的贼寇,一次性剿灭个干干净净。
可是呢?他们又不敢出手。
为什么不敢出手呢?
他们怕先出手,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伤了自家嫡系的元气。
一旦嫡系亲兵在征伐贼寇的作战中元气大伤,很快就会被作为亲兄弟的竞争对手给弄下课。
所以呀,老皇帝的儿子们你看看我、我瞅瞅你,你不动、那我也不全力剿寇。
那些远亲的王爷呢?心态则是你们皇子都不动,那我们凭啥做炮灰。
不如老实地借着贼寇祸乱发大财,全力积攒自身实力。
只要兵强马壮实力狠,你们四个小崽子最后无论是谁争到了皇位。
只要不是个疯子,不是个想要大梁天下狼烟四起的傻子。
那就只能是一味地招抚、抚恤,不敢轻易招惹我们这些个远亲藩王。
王爷们如此,地方官们自然是有心杀贼、无力回天。
于是乎,原本好好地一个大梁王朝,如今只要出了京城、就得时刻防着贼寇拦路。
于是乎,上位当权者掐架,苦了七千万的百姓、惨了像是许云呈这种商人……
了解当今天下这种看似祥和,浮华背后实则动乱四野的状况。
肖章却胸有成竹地淡淡一笑,看着许云呈道:“我的三宝外运,皆走驿路。转运由驿兵护卫,路上有夏大哥带着昭烈堂的高手们,负责护运。所以呀,这个运费您不用担心、我来出。”
闻听此言,许云呈眼珠子转了转,开口问道:“肖老板,莫不是您也是昭烈堂的人?”
摇了摇头,看了看夏光裕,肖章道:“我不入朝堂前,不与任何秘社、行帮为伍。他日我若有缘入朝堂,亦不会做任何秘社、行帮的帮手。我与昭烈堂无关,只与夏大哥是兄弟。只此而已、切莫多想。”
不入朝堂,不与之为伍。若入朝堂,不与之勾结。
肖章的这个原则,夏光裕已经心知肚明。
不过在这么多人面前,肖章如此说了出来,还是让夏光裕感觉有些没面子。
“我与肖兄弟是情同手足,所以昭烈堂的兄弟被他护运货物,收费也要低上许多。”为了找回一些面子,夏光裕插话道:“如果是护运中我堂兄弟伤亡,所需安家费、医药费、汤水费,都是由青竹庄、肖记调味品坊给付。”
话略停,夏光裕瞄了瞄那几个商人:“如果你们日后需要,也可以花钱聘我们的兄弟来护运货物。我想,那些个镖局、怎么着也没我昭烈堂在江湖上有面子吧?”
让昭烈堂会众接镖,这是肖章为回报夏光裕的相助,为他想出来的一条好出路。
昭烈堂四十万会众,人数庞大决定了必须得多挣钱,才能让所有会众吃上饭、吃饱饭、吃好饭。
但是肖章的昭烈堂,除去老皇帝每年拨给了八十万两之外。最大的收入来源就是几个组织结构松散、商帮形势的堂口,从商业经营中获取。
商帮堂口,毕竟还是商人居多。商人在得到收益之后,不可能全数上交、再由昭烈总堂去分配给每一个会众。
如此以来,昭烈堂内部实际上,已经出现了贫富悬殊、阶级明晰,渐成分裂的态势。
昭烈堂的商帮有四大堂口,冀北云辉堂、冀南德辉堂,河东北路罄辉堂和京东东路海鹰堂。
由于长期以来备受其他行业会众拖累,如今以海运商贸为主海鹰堂、以渔业和船运为主的罄辉堂、以盐铁生意为主的云辉堂,实际上早已与总堂貌合神离。
在昭烈堂内部最惨的,是什么人呢?
就是以夏光裕等人为首,那群靠打打杀杀、拿命换钱的。还有一车马运输、码头搬运、市井搬运,以及在乡务农为主的会众。
车马、搬运和务农的会众,收入都极其的低,日子过的一般都很是清苦。
虽然有老皇帝的拨款,按时会分发给他们。可是在一个动荡不安的大梁,物价极其不稳的情况下,那点拨款、屁都不够。
为了养家糊口、为了过上好日子,那些车马行、搬运行的会众就私下擅组小队。
或是沿街敲诈、或是私贩盐铁等禁制货物,再或者干脆做起更为严重的不法勾当。
那些会众那般胡来,与昭烈堂的初衷完全背道而驰,也就进一步加剧了昭烈堂内部的分裂……
当肖章了解到这种状况后,只是用一番话便说服了夏光裕,并且让他去说服了昭烈总堂的其他几位主事人。
肖章说了什么话呢?
核心就一个点:在不影响对老皇帝尽忠的前提下,能接的就接、只要赚钱的活就接。有钱,才能让兄弟们过上好日子。有钱,才能让昭烈堂更强盛。
身在一个贫富差距日趋变大的秘社,眼看着秘社开始走向分裂。昭烈堂的大佬们,被肖章的这番话给说服了。
于是乎,才有此时夏光裕公开这样说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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