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把温和的月光散在大地上,地上映出两个影子,挨在一起。
“你之前,”
这个话题有点压抑,费林林缓了缓,轻声继续问:“是不是以为我会读首都大学?”
月亮藏进了云里,月光消失了,路边的灯明明灭灭。
陆延眼看着两人的影子消失,想到曾经暗无天日的喜欢,心口好像被晚风吹破了一个洞,呼呼作响,又痛又涩。
他迟了一秒,答她:“不是。”
费林林却不信:“为什么要否认?”
陆延不动声色挣开她的手。
拉开距离。
费林林不解,但熄了往下问的心思。
这顿晚餐吃得过于寡淡,甚至有点梦回提出离婚前。
饭后,管家私下找费林林。
“夫人。”管家把鲜榨的冰镇西瓜汁递给费林林。
“您今天早上不吃早餐就出门导致先生一整天脸色都不好,他可能是担心您的身体又不好意思说。”管家说:“也就是我多嘴,建议您不管有什么急事,都先吃完早餐再走,这样对身体好。不然像我一样,到了年纪一把病。”
“确实是我的问题,今天毕竟是周末,应该在家好好休息,我就是临时有事着急,明天不会了。”
费林林主要是怕陆延问她为什么变化这么大。听了管家的话,她恍然发现自己太过任性,无视了陆延的情绪。
他恐怕会伤心。
洗澡之后,费林林身穿真丝吊带睡裙,手拿她最常看的一本闲书,敲响了次卧房门。
她进去的时候,陆延刚放下手机。
费林林看到他的手机是跟她同款不同色的型号,笑着说:“你这是,偷偷买情侣机?”
她总是能轻易并且毫无芥蒂地揭过他们回家路上的不愉快。
陆延神色冷淡,语气坦然:“王先生赔了两台。”
一秒后,他掀起眼皮子,“你有什么事?”
“想跟你讨论一下这本书,有空吗?”
陆延扫了一眼,理想国。
他没看过。
但是,“有。”
大多是费林林再讲,陆延在听。
快到初一了,外面是一轮明亮的圆月,温和的月光和明亮的白炽灯光交汇在一起。
他们距离不远不近,费林林身上的体香和玫瑰味的沐浴露交杂在一起,混成一股馨香,若有似无飘进陆延的鼻子里。
他侧目,目光落在她的侧颜上,她的骨相极好,侧颜极尽惊艳。
耳边是她温和的声音,陆延已经听不清她在讲什么了,只知道他们大概算是和好了。
感觉到身边人心不在焉在敷衍,费林林合上书,道别后正要从次卧走了出去,却被他喊住。
“我有事问你。”
费林林等着他说,但是那个人迟迟不出声,微微皱着他墨黑的剑眉,不知道是在为什么而为难。
良久,她温声:“说吧。”
“你为什么在外面偷偷置办房产?”
“你的意思是……”
“你在市中心给员工住那一套。”
费林林沉默,那是婚前她买来为将来分居做的准备。可现在,她不愿意跟陆延说实情。
见她闭口不谈,陆延脸色愈发冷。
“先生。”
费林林的表情异常沉痛,“你甩开我的手,我反而担心你的心情不好,过来哄你。而你竟然私下调查我,有没有想过我是什么感受?”
那晚他们不欢而散。
中秋那晚,不断有人来拜访陆延,给他送月饼送礼,那人忙得不可开交,费林林是自己回去的。
不比陆家热闹,费家大宅格外清静,费蕴章在书房,毕秀连在厨房做饭。
费林林不见厨师,就上去帮毕秀连做饭,顺口问:“家里的佣人呢?”
毕秀连煮了一整个菜之后才搭理她:“休假了。”
“你以为像你们家一样,万恶的资本家,只会吸血,不讲人情。”毕秀连把新鲜出炉的菜放在费林林手上。
费林林拿着碟子边缘,烫到了又不敢松开手,找了个可以放的地方搁下。声音略有点大,引得毕秀连皱眉。
“你妹妹呢?”
“在陆先生那。”
费林林出门的时候,看见费思思刚过去。
“去把你父亲叫下来吃饭。”
费林林应了声好,上楼找父亲。
因为注意到毕秀连才炒一个菜,把费蕴章叫下来没得开饭,他一定会生气,所以费林林放缓脚步。在她经过楼梯口时,听见一些尖锐的声音。
“费蕴章!”
“费蕴章——”
寻着声音走出家门,看见了个形容憔悴的妇女,领着一个八岁大的男孩。
那一瞬间,费林林知道了怎么回事。因为毕秀连生了费思思之后就没法生育了,费蕴章在外面搞了个小私生子,不过上辈子她是在费思思处理后才知道的。
这一世跟前世的不同在于费思思去找陆延,错过了这对母子的第一次出现。
费林林走上前。
“您好,请问找费先生有什么事?”
那妇女犀利地看费林林一眼,“我不跟你说,你让他出来!”
费林林看着她。
那位妇人也丝毫不让地逼视她。
费林林想了想,说:“费先生胃癌晚期,因为化疗已经头秃了,今天中秋也没能回家过,正在医院躺着,如果您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我们费夫人在里面,我可以带你进去。”
“不、不用了。”
妇人显然不想跟正宫对上,带着孩子就走。
那个八岁大的孩子回头,露出狼崽子一样的目光。
外面传来汽车的声音,是费思思回来了。她像只骄傲的雄鸡,昂首挺胸,跨步走进来。
“刚刚那两个是什么人?”她问费林林。
“谁知道呢,总不能是你的亲人。”费林林告诉她:“母亲刚刚找你呢。”
费思思踩着高跟鞋哒哒走进后厨,费林林则上了楼。
敲响门,在外面站了片刻。
出乎意料的,费林林再次在费蕴章的书房看见了身穿和服的詹笑,以及她眼底的泪花。
费林林告诉费蕴章:“父亲,母亲让我过来喊您下去吃饭。”
“你先下去吧。”
书房的门再次关上了,里面的声音或轻或重传出来,费林林听不见。
晚餐十分和睦。费家大宅的庭院为了迎合宅子的国风装饰风格,种了一些竹子,中间有石砌的凳子与圆桌。按照前二十几年的习俗,他们是要一起坐在院子里赏月的。
切月饼的时候,费思思突然跟费林林说:“你跟陆总离婚吧。”
“我提过,他说我们欠的钱还没有还够。”
“没关系,我给顶上这个位置。”
“思思。”费蕴章的语气严肃,好像生气了,又好像没有:“不知廉耻。”
月饼是毕秀连在切,本来四个人可以四均份,但是费林林拿到了最小的一块。
吃完月饼后,费思思私下找费林林谈:“你都出来抛头露面工作了,既然做陆夫人不影响我当集团总经理,你可以让让,难道你不想回港岛追求你的梦想吗?”
她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语气那么嘲弄,但是眼神那么认真。
费林林一脸忍辱负重:“你们谈就好,我都可以。”
回去之前,费林林在自己的车旁边捡到了一个衣衫不屡的和服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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