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09-09-21 17:32:09
四、皇帝重用袁崇焕
皇帝重用袁崇焕,本身就是一种官僚的行为。
因为重用袁崇焕,实际上就是把帝国最棘手的边防问题,全部推给一个了边防长官。
面对皇帝的这种官僚行为,帝国所有高级官员,自然都非常乐意看到。因为皇帝的这种做法,使他们终于不用为棘手的边防问题操心了。
有人说皇帝对袁崇焕重用不够,恰恰相反,皇帝是对袁崇焕信任过头了。这种信任,本身就是一种不正常的信任;这种信任,实际上是推卸中央政府责任的一种官僚行为。
袁崇焕根本不值得崇祯皇帝如此信任!
因为袁崇焕最了不起的一场战役;就是率十五万大军,面对五六万敌人;却是让军事主力都躲在城里,任由敌人蹂躏两座孤城之外的所有地区;最后敌人主动撤军走了,袁崇焕除了向帝国政府一再写捷报之外,连任何军事行动都不敢采取了。
就凭袁崇焕的这种表现?帝国政府如果完全信任他,就能解决东北边防危机?泪痕以为,这实在得有惊人的想象力。
打倒魏忠贤之后的新政府班子,实际上连面对现实的勇气都没有。所以他们才会闭着眼睛相信袁崇焕的神话。因为只有如此,他们才可以暂时逃避当时最棘手的边防问题。
魏忠贤在一次具体战役中(宁锦战役),给袁崇焕准备的是十五万军队,袁崇焕都不敢率主力出城作战。崇祯皇帝与新执政的东林党,谁敢说自己在一次战役中能给袁崇焕调拨如此巨大的军事资源?
真正的问题是:就算调拨如此巨大的军事资源,袁崇焕也不敢率军出城与敌打一仗。既然如此,袁崇焕靠什么打败新兴的满清呢?
用一路修城堡的战术收复辽东!用这种人类历史上全新的战术打仗,那一路打到辽沈得需要多少白银呢?这笔银子肯定是个天文数字;这笔银子从哪里出呢?
大家显然都不敢问这种问题,一问这种问题就是对大言不惭的统帅不信任了,更主要是大家面对这种棘手的问题,都是躲也躲不及,哪敢主动去招惹呢?
历史哪一个著名君主,就是这样信任统帅的?
历史上,哪一个所谓优秀的政府班子,是这样信任前敌统帅的?
皇帝只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而且缺乏最基本的政治经验;他只是一个充满理想的、充满信心的少年。但他在复杂的政治面前;却是自然而然的学会了用官僚方式解决军国大事。
皇帝面对复杂的、棘手的问题;通常总是委派一个高级官员全权负责,这从好的方面说,他是信任高级官员,从坏的方面说,这是他推卸自己责任的一种手段。
因为做为帝国皇帝,崇祯对这个高级官员所面临的困难,实际上都非常清楚,但他就是假装不知道,因为他也实在不知道如何去解决。所以他只是闭着眼睛等待自己所重用的大臣能想出解决的方法来。
崇祯年间所谓的“平辽”,根本没有任何现实的基础。
因为当时的帝国政府,至少有两个问题根本无法解决;而这三个问题未解决之前,所谓的“平辽”就只能是一种空谈。
第一个问题:帝国的财政问题;如果真正去“平辽”;那动用十多万军队深入东北、进行一场长期的战争,那相关的后勤得需要多少人力、物力、财力支持呢?至于用所谓的一路修城堡的战术,那更得需要多少的人力、物力、财力支持呢?
帝国那种残破的财政能力,哪能支持这样一场战争呢?
袁崇焕大言不惭五年平辽时,显然从来没有提到与此相关的内容,而帝国皇帝显然也没有对此提出任何疑问。虽然这一切,是非常显而易见的。
第二个问题:帝国军队野战能力完全丧失。袁崇焕率领十五万大军,面对五六万敌人,主力大军连城门都不敢走出一步;最后只是保证了两座孤城没有陷落,就已成为帝国最了不起的大捷了。
一个帝国的野战能力堕落到了如此地步,靠什么“平辽”呢?对此仍然没有一个人提出过疑议,相反大家都认为宁锦大捷是一场非常了不起的大捷。
第三个问题是:帝国蓟门防线形同虚设,满清随时可能从此深入长城。关于这一点,早已成为妇孺皆知的问题。[注1]但明帝国,却想不出任何解决的办法。
对此袁崇焕只是后来含糊其词的提了一句,却显然没有提出任何可行的解决办法。
己巳之变的出现,实际上是帝国皇帝、帝国中央政府、边防统帅都用官僚态度面对军国大事的产物。而大家都不约而同的用这种态度对等军国大事,却显然是既得利益集团太过强大,他们都也没有勇气、没有能力去面对的结果。
袁崇焕的平台召对,不过是这种背景下的产物。
这种背景下,袁崇焕闭口不提银子的事(甚至在适当的时候还向皇帝表示,他可以在从前的基础上再节省出一大笔银子);他更不会向皇帝说起帝国军事系统腐烂的现状(他只是向皇帝保证,如果你信任我,我五年之内就能把满清给灭掉)。
这种完全抛开现实困难,只谈美好未来的军事报告;自然让帝国政府非常满意。问题是:帝国政府这种对待军国大事的态度,实际上完全是一种官僚的态度。
袁崇焕的五年平辽,那纯粹是一种大言不惭的话。许誉卿可以看出袁崇焕这种话缺乏可信度,相信普遍官员都也可以看出来。
但大家谁会提出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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