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什么？”故意握紧拳头在我面前晃了晃后，丽姐道，“我可是练过的。”
　　“时候也不早了，丽姐你赶紧回去吧。”
　　“嗯，我得回去洗澡了，浑身黏糊糊的。谢谢你今天帮我的忙，下次有空我再请你吃饭。对了，待会儿记得把你的银行卡号发给我，我打钱给你。”
　　丽姐开车离开后，我独自一人沿着百花时代广场附近的路散步，并回味着常平的曾经。
　　在没有扫黄之前，常平的画面是半夜两三点还灯火通明，开车都开不动，到处都是男人和女人。

　　在这些人里，有等位或散场的客人在吃着夜宵补充体力，也有身着超短裙细高跟的小姐下楼透风。当然还有专门负责给酒店或休闲会所拉客的老司机。那时候因为小姐都是明码实价，酒店之间的竞争也非常激烈，所以基本上不存在坑客人这种情况。
　　所以对于男人来说，没有扫黄之前的常平、厚街等地方简直就是人间天堂。
　　现在呢，很多酒店陆续倒闭，没有倒闭的酒店基本上也是在苟延残喘。
　　很多酒店老板都在等一个东山再起的机会。
　　他们都觉得，要是某天上头不再管得这么严格，或许曾经风靡全国的菀式服务能够再次回归。
　　至于小姐呢，要么金盆洗手，要么去别的城市继续干，要么留在这里接私活。
　　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些怀念曾经的常平。
　　那时候晚上在街上随便走动都能看到衣着清凉的美女，对着她们对口哨，她们也不会反感，甚至还会说自己在哪个酒店上班，工号是多少，让我有空去捧场之类的。
　　在街上逛了一会儿，我收到了丽姐发来的短信。
　　「阿源，我已经到家了，你把银行账号发给我，随便哪家银行都行。」
　　我还想回短信说不用了，但考虑到近期要交房租，半个月后还要还信用卡，所以我还是将工商卡号发了过去。我在左岸会所上班的目的是巴结出手阔绰的富婆，以达到变成有钱人的目的，所以我应该早就将礼义廉耻抛到九霄云外才对。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当我将银行卡号发给丽姐时，我的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就好像自己在骗丽姐的钱似的。
　　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却万万不能，所以什么礼义廉耻都滚一边去！
　　操！

　　有钱的就是大爷！
　　在心里重复了好几遍这句话后，我心里才舒坦一些。
　　才过五分钟，我的手机收到了银行发来的短信，是丽姐给我转了一万元。
　　在街上溜达了一会儿，我回了出租屋。
　　小亚的排班是和我一样的，这周都是白班，所以回去洗完澡我就去她那边找她聊天。

　　在得知今晚那个女人就是丽姐以后，小亚兴奋得不行。
　　她说丽姐长得很漂亮，气质也很出众，所以要是能和丽姐搞好关系，指不定以后能从丽姐那儿弄到不少的钱。小亚说的弄到钱当然不是非法手段，是通过按摩陪聊等途径让丽姐心甘情愿掏钱。我有和小亚说今天丽姐预付了一万元给我，结果小亚更加高兴，还吵着要我请客。我问她要不要吃小龙虾，她说想吃，但又说别买酒。小亚没有说得太直白，但她显然是担心喝完酒又像上次那样。
　　确定她不喝酒以后，我打电话给送外卖的，让他们送三斤小龙虾以及四瓶王老吉过来。
　　吃吃喝喝到差不多十一点半吧，和小亚告别的我回了自己那出租屋。
　　和小亚相处的感觉挺好，所以面对一个人的出租屋，我心里空空的。我是很想和小亚搭伙过日子，但小亚又不愿意，加上我不想和其他女技师搭伙过日子，所以坐在床边的我郁闷得不行。

　　坐了十来分钟吧，很想和小亚聊天的我打电话给小亚。
　　“就隔着一堵墙，打什么电话啊？”
　　“有时候一堵墙的距离也是很远的，”看着墙壁的我道，“小亚，咱们搭伙过日子吧。”
　　“干嘛突然想这样啊？”
　　“就是觉得合租可以省不少钱，所以没必要自己住自己的。”
　　“原来是为了省钱，我还以为你对我有意思呢！”
　　“你不是说不能爱上技师吗？”
　　“对呀，所以要是你说对我有意思，那我就得和你重申那几个原则了。”
　　“你说的那些我都记着，这个你可以放心，”兴致一下来了的我道，“反正我可以向你保证，我绝对不会爱上会所里的任何一个技师的。”
　　“嗯，这样挺好，要不然以后你肯定会后悔的。阿源，不和你说了，我很困，明天见哦。”
　　“身为技师，这么早睡可不符合常理。”
　　“没办法呀，今天上了五个小时的钟，累都累死了。”
　　既然小亚不想继续聊天，我只好和小亚说晚安。
　　结果过了差不多一分钟吧，我的门突然被敲响，站在外头的竟然是抱着枕头的小亚。小亚说两个人住在一块也不错，不仅省钱，而且出了什么事也有个照应。我当然认同小亚的观点，所以我直接拿着她的枕头放在了床的里侧。

　　之后，我和小亚两个人躺着一块聊天。
　　聊着聊着，我们两个人情不自禁地抱在了一块，像沙漠旅人见到甘泉般向彼此索求着。
　　准备进行最重要的一步时，我的手机突然响了，是丽姐打来的。
　　因为预付酬劳的缘故，我都担心丽姐是要叫我现在过去。
　　和小亚说是丽姐打来的电话后，小亚很懂事地从我身上挪开，并朝我扮了个鬼脸。
　　“丽姐，还没睡啊？”
　　“阿源！跟你说个好消息！”
　　听到丽姐那好像中了亿元大奖的语气，我忙问道：“什么好消息？”
　　“你猜！”
　　“这让我怎么猜啊？”看着躺在一旁的小亚，我继续道，“最起码丽姐你得说一下是和哪方面有关。”
　　“今晚的事！”
　　“难道你爸妈对我的印象更好？”
　　“嗯呐！”
　　“不可能吧？”

　　“是真的啦，我爸刚刚打过电话给我，”电话那头的丽姐道，“我爸他说他回到深圳以后立马动用关系调查了程天，发觉程天虽然在深圳有房，但每周基本上都会在酒店过夜，有时候一周还两三次。他也让熟人去鼎盛沐足城了解过，那边的人说程天是熟客，还办理了vip金卡。你也知道我爸这人最讨厌别人骗他了，所以了解情况后，他特别生气。说就算程天特别有钱，也不会让我嫁给程天的。至于你的底细嘛，我爸也查过了。何源，1991年11月4日出生，老家在福建省南平市，排行老二，上面还有一个比你大两岁的姐姐。毕业于……”

　　没等丽姐说完，都在冒冷汗的我道：“丽姐，你别说了，这样我都感觉自己成了透明人。”
　　“没办法啊，我爸的关系可硬呢！”
　　“确实硬，连开房几次都能查得出来。”
　　“他能调出任何人的开房记录，”丽姐道，“当然了，他也有调查过你的。”
　　“结论是？”
　　“开房的次数很少，”停顿之后，丽姐补充道，“我说开房可能有些偏颇，应该是说住酒店。反正我爸说你住酒店的次数很少很少，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计，所以你应该不是那种经常和女孩子出去开房的人。至于你一开始欺骗他的事，我直接说都是我的主意，所以我还被我爸数落了一通。反正结论就是我爸已经断绝了和程天的往来，并让我试着和你交往一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