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的？！”

　　“他是这么说的啊。”
　　“但我没钱没房没车，什么都没有，你爸怎么会这么说？”
　　“他说你是大学刚毕业不久，所以什么都没有是正常的。但只要有一颗积极向上的心啊，以后要成就一番事业会非常简单。反正他说了，只要你肯努力，后路他都会替你铺好。当然，前提是你变成了他的女婿。阿源，我只和你说过我爸是退伍军人，但我没有和你说过他以前的职务是什么，所以你根本不知道我爸的影响力到底有多大。”
　　听到丽姐这话，我是又惊又喜。
　　其实我很想和丽姐说，我开房次数少是因为大学期间吊丝一枚，也没有妹子愿意跟我去开房的。至于毕业后啊，在常平这边上班不久就和米蓝同丨居丨，当然也不需要去开房。

　　“阿源，这次是真的要谢谢你，要不然我爸肯定不会去调查程天的底细。”
　　“丽姐你要怎么谢我呢？”
　　“你这小子，我都给你预付一万元了，你还想怎么样啊？”
　　“不是说试着和我交往的吗？”
　　“那是我爸说的，又不是我说的，”电话那头的丽姐道，“反正我要继续当个单身贵族，所以你别打我的主意。至于我什么时候结婚嘛，我短期内压根没有这个想法。或许啊，等哪天苏苏结婚，我当了她的伴娘以后，我再考虑结婚的事吧。”

　　“跟你开玩笑的呢！”
　　“我知道你是开玩笑的啦，所以我也没有放在心上。对了，阿源，要是我爸问起，我会说正在和你交往。要是他或者我妈来常平啊，到时候你可得扮演男朋友这个角色。”
　　“有什么好处？”
　　“那一万元就当是给你的奖励，以后每次你帮我按摩，我还会给你小费。如何？”
　　“成交！”
　　“哈哈！你这守财奴！”
　　“丽姐，我不是守财奴，因为我压根就没什么钱。”
　　“行啦，反正那一万元你随便花就是了，”丽姐道，“时候也不早了，你赶紧睡觉吧，晚安。”

　　“丽姐，我想问个事。”
　　“嗯，你问。”
　　“既然你爸的关系那么硬，为什么城哥敢动你？”
　　“我爸的关系是很硬，但我不可能到处宣传。就像在局里，很多人都不知道我爸是谁。或许你会觉得我能当上科长是因为我爸的缘故，但我想说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我自己一直在努力。当然，我也不想瞒你，当初竞争者一共有五个人，我一开始就被排除在外。后面是我爸动用了他的关系，我才顺利当上了科长。我没有和任何人提过这件事，所以希望你帮我保密。其实有时候就算自己有实力，如果没有关系网的话，

　　还是会处处碰壁。所以啊，阿源，以后要是你不想当技师了，想从事其他行业的话，我会尽量帮你的。”
　　“丽姐你是实力派，当科长是理所当然的，所以你不要有心理压力。”
　　“谢谢你的安慰，晚安，过几天见。”
　　“嗯，晚安，好梦。”
　　挂机后，我这才发觉侧躺着的小亚已经睡着了。

　　看着小亚那白得有些刺眼的身子，我的喉咙都有些干燥。
　　尽管我和小亚不是在谈恋爱，只是像其他男女技师那样搭伙过日子，但我还是想尽量对小亚好。所以在俯下身吻了下小亚的脸蛋后，我便帮小亚盖上被单。
　　关了床头灯后，溜进被窝的我搂住了她。
　　半夜三更也不知道是我主动还是她主动的，反正就是在模模糊糊之间做了一次，之后又继续搂着睡觉。
　　因为技师一般都是夜猫子，所以早上我们是睡到差不多九点才醒来。其实我们可以睡到更晚，因为接下去的一周我和小亚上的都是晚班，从晚上七点到凌晨四点。要是有客人加钟，那通宵伺候客人也是经常的事。当然，这是对于女技师来说，像我这种刚刚开始上班的男技师，基本上只有躲在休息室玩手机的份。
　　幸好傍上了不差钱的丽姐，要不然真的得喝西北风了。
　　醒来以后，趴着并托着腮帮的小亚问道：“你要和哪个美女交往啊？”
　　“感觉咱们的话题有些奇怪啊，”我道，“明明已经同丨居丨了，你却还在和我聊这样的话题。”

　　“搭伙过日子罢了，这在技师行业里是很常见的现象，其实就和农民工里的临时夫妻差不多吧，”打了个呵欠后，正踢着脚丫子的小亚继续道，“现在东莞也有很多临时夫妻，尤其是在那种外来打工者很多的工厂里。不过因为二月份那场扫黄的缘故，很多打工的也都辞职了。”
　　“嗯，二月份的扫黄真的是影响到了所有行业。”
　　“是啊，”改为平躺以后，拉着被单遮住身子的小亚道，“以前每到周末，很多外地的客人都会特意跑到东莞来体验菀式服务，就连香港台湾都会有客人慕名而来，所以各行各业都被带动了起来。像以前要是在酒店或者会所附近开个小炒店或者什么店的，你二十四小时营业都会有源源不绝的客人，尤其是下半夜。”
　　“你的那些姐妹怎么样了？”
　　“有一个还在常平，只是成了地下工作者。不过她说这样挺好的，至少不用和酒店分成，客人给多少都是她自己的。其他姐妹嘛，好像大部分去了惠州，其他的就是散落到全国各地的一线城市了。”

　　说到这里，突然转向我这一侧，一条腿儿还压在我的腿上后，小亚笑眯眯地问道：“我们只是搭伙过日子，对不对？”
　　“你这小丫头，”我道，“是不是怕和我谈感情了，某一天会离不开我啊？”
　　“不知道呢，”顿了顿后，小亚又补充道，“可能是吧。”
　　“你是怕被伤害，还是怎么的？”
　　“不是怕被伤害，是因为技师和技师谈恋爱不符合常理。你想下呀，技师为了赚钱必须讨好客人。就拿女技师来说，被客人吃豆腐是经常的事。就算被吃豆腐，女技师也只能忍着。她们不可能斥责客人，更不可能去和主管发牢骚。在主管看来，客人就是上帝，你得罪了上帝还有理了？所以女技师都是不敢怒也不敢言。久了以后，很多女技师就觉得被吃豆腐也没什么，又不少一层皮少一块肉的，而且还能拿到小费，或者是将客人变成回头客。正因为我们都是从事这个行业，所以谈恋爱的话很不科学，这也是为什么我一直说我们是搭伙过日子，是所谓的临时同丨居丨。不是情侣，更不是夫妻。”

　　“你才二十岁，思想却比我成熟得多。”
　　“没办法啊，毕竟我在这个行业打滚好多年了。”
　　听着小亚这略显得沧桑的话，看着小亚这张略显得稚气的面孔，我有些惊愕。

　　忽而，小亚问道：“你知道我的真名不？”
　　“你还没有告诉过我。”
　　“那就好，那你就一直叫我小亚吧，反正同事们都是这么叫我的。”
　　“你真名是什么？”
　　“不告诉你，”吐了吐香舌后，笑得嘴角都出现梨涡的小亚道，“我们继续之前那个话题，你是不是要和那位美女约会？”

　　“她爸对我的印象不错，还怂恿她和我交往。不过她说只想当个单身贵族，所以最多是她爸妈过来的时候假装是她男朋友。估计她也不会想着和我交往吧，毕竟我是技师，服务的都是女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