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吴晨沉吟片刻,又说:“抓住鬼魈帮的人问话,我觉得不可行,换过来想想,司尊的想法和决定不会让下面的人都知道,真说他们将高二抓去,什么都问不出来。但是,若是放他们进去,咱们守在外面呢?”
陈忠马上明白吴晨的意思,对山中,尤其是地下,鬼魈帮远比他们熟悉,他们有坐收渔翁之利的机会。
陈忠想了想,才说:“他们不傻。”
“是,但是若是戏做足了,是不是也就有可能了?”
陈忠呵呵一笑,忽又收起笑容,阴沉着脸问:“你刚刚为何要帮顾左?”
“以后是要在一处共事的,没必要赶尽杀绝,他们不过是怕在司尊面前失宠罢了,我又不与他们争这些,我能为司尊做的,他们做不到。”
陈忠面色缓和了许多,语气自然也温和了,他说:“今日搬去厢房住吧,等我安排妥当……若是鬼魈帮不上钩,你免不得要再去几趟。”
吴晨起身行礼,说:“理当如此。”
“你当真可看到鬼魂?”陈忠端起茶杯,像是随口一问。
“说来也是稀奇,第一次去的时候看不到,第二次去的时候便能看到了,这或许便是与司尊的缘分,得司尊认可了,我便长了些能耐。”
这几句话,陈忠极是受用,他顿时有种收服了逆徒的成就感。
可究竟是谁收服了谁呢?
小太监被叫了进来,陈忠细细嘱咐了几句,吴晨便跟着小太监出了房门。
顾左一直等在门口,眼见吴晨春风满面的出来,心中更是焦躁不安,根本等不及让小太监通禀,便直接进了屋。
“这般等不得?”陈忠看着神情慌张的顾左,很是不快的问了一句。
“一时心急,还望司尊恕罪!”顾左行礼,随后即刻又说:“属下是觉得那吴晨巧言令色,口舌如簧,实不该留!”
“哦?你是觉得我无力分辨,会被他蒙骗?”
“不是不是!司尊之能非常人所及,怎会被他蒙骗,只是眼下咱们着急山中事,那吴晨偏巧能做些顾右他们做不到的事,如此一来他难免心生得意……”
陈忠摆手,颇有些不耐烦的问:“刚刚他帮你解围,你是没有察觉到?”
顾左一愣,忙说:“这便是吴晨可怕之处!他知我想要他性命,却还在紧要处帮我解围,我想要他性命是为了司尊,他处处留了一手……细思极恐啊!”
“为了我?”陈忠笑了。
“司尊请想,我们这些人都跟着司尊很多年了,忠心自是不必说,吴晨一个乞丐,突然出现,是何居心尚不得知,此人若是忠厚老实也便罢了,偏是个异常机灵的,这便是祸患啊!”
“吴晨刚刚说,他不会与你争宠。”陈忠玩味的看着顾左说。
顾左一愣。
“他说,他能做的你们做不到,你如此着急,他却未曾将你放在眼中,你说这是为何?”
顾左忙道:“这正说明他心思全在司尊身上。”
陈忠眯着眼睛盯着顾左看,顾左被看得垂下头。
“我将你们养大,你们每个人脾气秉性无人比我更清楚,下去吧,有差事自会找你,莫再打吴晨的主意。”
陈忠摆了摆手,顾左还想再说些什么,终究是没敢。
吴晨和大头吃过午饭,赶紧上床补觉,昨晚两人睡得都不好。
顾左和顾右却满腹心事的坐在屋里,两个人的脸色都不好看,顾右说:“司尊屋里,他们几人应是在商议后面的事,没叫你。”
顾左阴沉着脸说:“这次大意了,本想一鼓作气将吴晨杀了,没想到司尊这般看重他,不但没能取他性命,反倒让司尊对我心存芥蒂。”
“司尊应是担心后面再出状况,眼下能在夜里进出山坳的只有他,可山坳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不见了,也只有他能找到,所以……”
“所以才更不能留!不然功劳算谁的?这种差事百年不遇,若是最终在你我兄弟二人合力之下完成,副指挥使便我是囊中之物!”顾左沉声道。
顾右却说:“北蛮又集结大军了,看样子鬼魈帮确实如吴晨推断那般,是与北蛮有关联的,山坳中的东西能让北蛮如此看重,可见有多重要!”
顾左哼了一声说:
“何止北蛮看重,司尊会亲临,可见官家也十分看重,咱们探事司与冰井务不同,冰井务一干差事都与内廷有关,司尊自然要从宦官中挑选主事之人,可咱们探事司,理应交到我手上,可司尊迟迟没有交给我,我本以为这次将袁天师请出山是件易事,且功劳不小,事后必能得偿所愿,哪知袁天师这般不讲情面,唉,我本就出师不利,现下还多了一个吴晨挡在眼前……”
“你是不是太高看吴晨了?他能兴起多大风浪?不过是眼下的事有些用处,等这次差事做完,司尊便也就将他忘了。”
“但愿吧,只是这次的事很是棘手,你可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和谈原本僵持不下,如今北蛮突然集结大军打算出兵,只要在安平县的,任谁也能想出来为何,届时战事一起,北蛮军队必定直奔安平县,军队自然是有军队应对,北蛮也不过是想将水搅浑,目的是方便暗处派人与鬼魈帮汇合,你要面对的是这些人,出手之时万万想着无论如何要留下命来。”
顾右重重点头。
顾左突然又低声道:“如今想将吴晨如何怕是不能了,但若是他不小心落入鬼魈帮的手中……”
哥俩儿脑袋凑到一处,嘀咕了起来。
吴晨睡了一下午,醒来之后觉得舒服了不少,到院中练了练记忆中的一些散打招式,大头坐在廊下一边看着吴晨伸胳膊踢腿,一边等着晚饭,进进出出的人都会瞟上一眼,顾右经过时冷哼了一声说:“你这两下子,练与不练没有差别。”
吴晨停了下来,笑道:“你理解错了,我只是想强身健体,长命百岁,上阵杀敌是你的事,你确实得好好练练,不然明年清明还要给你烧纸。”
顾右突然意识到跟吴晨斗嘴他好像就没赢过,想到与哥哥商讨的计策,顾右没再说什么,寒着一张脸走了。
大头叹气说:“你何苦又惹他,咱们初来乍到的,还是老实一些的好,不然哪天又要挨饿。”
“放心,你不会再挨饿了!有些人你敬着躲着,他们也会找你麻烦,索性痛快一些。”
大头托着下巴问:“你说今晚可会有肉吃?”
吴晨拿起放在长廊上的帕子,擦了擦头上的汗,上下打量了一下大头,说:“你这么吃下去,用不了多久便真的要成球了。”
“那又如何?我宁愿撑死,也不想饿死。”
吴晨坐到大头身旁,说:“等这件差事做完,咱俩也能入司了,算是有份正经差事,再不用愁吃喝了。”
大头没有点头,而是担忧的看向吴晨说:“这差事可不好做,那地方我看到就从心里往外的害怕,你千万要小心。”
吴晨仰头看了看天说:“今晚怕是又要下雨了。”
大头也仰头说:“没事,这回咱们有地方住,不怕。”
吴晨拍了拍大头的肩膀,轻声说:“不怕。”
晚饭时,大头如愿以偿的吃到了肉,饭后心满意足的躺到床上,没一会儿工夫呼噜声便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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