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半路遇到下雨,躲都没地方躲,只能一路淋着。
宁栖禅心中压着事又淋了雨,毫无意外病倒了,且一病十来天。
钟氏看着浑身瘦的没了几两肉的宁栖禅,又气又心疼。
“时大夫他们遭受意外,医馆又被烧了,我们也很难过。可你个死丫头,小小年纪心思那么重。你要是......”
“阿娘,那棺材里的尸体不一定就是师父和师娘。就算是他们,他们的死因也不是落石造成的。”
“就算你说的是真的,那又能怎么样?”
“可是......”
“闭嘴,你给我听好了,你要再抓着这事不放,我就...我就不再认你这个女儿,反正你也不是我生的,免得...”
“胡说什么呢?阿禅怎么不是你生的了。阿禅,别听你阿娘的,她是气糊涂了才会口不择言。”
“对、对,看我都被你气成什么样了。行了,好好躺着,我去煎药。”
“......”
对于他们这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行径,宁栖禅着实无语。
她早就知道自己不是他们生的了,还
以为他们瞒的有多好。
后来宁栖禅的病是好了,人却变了。不爱笑、不爱说话,更别提出门。
大家只以为她是因为时敬儒夫妻的死以及时崇的失踪而难过,不知道该如何劝她,想着时间长了她自己慢慢走出来。
宁长河与钟氏对于她今后的去处产生了分歧,宁长河打算让宁栖去书院读书,钟氏不赞同。
“别人不知道,你自己也忘了吗?阿禅她是女的。”
“嘘,你小点声,我能忘吗?我就是觉得阿禅那么聪明,不去读书太可惜了。”
“可惜有什么用,要不是想着让她自小和时崇混熟了,将来.....”
提到时崇,宁长河和钟氏都沉默了。钟氏把话岔开,说道:
“别说送阿禅去读书,就是往后的开销都是个大问题,家里没钱了。”
“?”
“你那是什么眼神,家里这些年总共也才存了十贯不到。去清池县来回花了两贯多,给阿禅看病又花了三贯。莲花、菊花、梅花又要说亲,哪里还有钱给阿禅去读书。”
“莲花她不是说不嫁吗?”
“她是这么说,我们还真就这么听吗?”
“......”
自是不能的,宁莲花除了脾气有些不好外,其他什么毛病都没有,哪能就让她一辈子留在家中。
“那阿禅今后该怎么办?她除了会读书、懂医术,其他什么也不会做。让她去给人看病吧,她又那么年轻,估计也没人敢让她看。”
“暂且先让她在家呆着,她是个重感情的,时大夫他们出事,还不知道得多久能走出来呢。”
“也只能这样了,让她面前尽量别提时大夫他们。”
“我还用你提醒。”
“......”
宁家包括宁栖禅在内共有六个孩子,宁栖禅且不说。
宁荷花老实能干,宁莲花泼辣暴躁,宁菊花小意温柔,宁梅花乐天达观,宁茶花懵懂纯真。
宁荷花嫁去了汴州,宁莲花相过几户人家,总是有理由对男方不满意,拖着拖着就把自己拖成了老姑娘。
钟氏被气得不再管她,把全部心思都放在了菊花和梅花身上。
宁菊花的婚事都快定下来了,男方家却又反悔,说是找了汴州城里的高僧测了宁菊花与男方的八字,结果是不合。
钟氏今日才知道哪是因为八字不合,根本就是男方家攀上了县城里一户有钱人家的女儿。
钟氏气得不行,宁莲花劝道。
“阿娘,这样人品不行的人家,早点认清反而是好事,再慢慢给她们挑户好人家就是了。”
“你说的容易,梅花可以缓一缓,菊花的年纪却是已经不小了。再慢慢挑,像你一样成老姑娘嫁不出去吗?”
“才十八岁,哪里算大。”
“怎么不算大,荷花在她这个年纪孩子都生了。”
“哪能这么比,每个人的姻缘......”
“行了,不成就不成吧。实在不行,让菊花招婿还不行么,反正你们几个总得有个招婿的。你指望不上,我还不能指望指望她。”
“......”
宁荷花十五岁就嫁人了,丈夫王恕比她大了十五岁。
她有次去河边洗衣服,有几件衣服被水冲走。
追着水流去捡却不小心掉入河里,是路过的王恕将她救起来的。
虽然是好救人,但毕竟对方是个女孩。王恕又正好原配妻子一年前去世了,他就请了媒人上门提亲。
王恕是独生子,父母双亡,年纪有些大,还有个一岁的女儿,除了这些,其他各方面条件都很不错。
钟氏动心了,宁荷花也不反对,这门亲事就这样作成。
宁荷花能干,带起王恕的女儿王云朵来也很是熟练,倒让王恕刮目相看。
两人成亲两年后宁荷花生了个儿子,二胎时生了个女儿。前不久才又生了个儿子,算上王云朵,才二十二岁倒是有了两儿两女。
王恕娶宁荷花之前,只在天台县里开了个小食肆。
宁荷花嫁过来后他的生意越做越大,如今已然是汴州城里颇有规模的酒楼东家。
王恕把所有的功劳都记在宁荷花身上,说她旺夫。既将她当妻子疼又像女儿般宠,让村里很多姑娘们羡慕不已。
宁莲花不敢再与钟氏顶嘴,心里却暗暗吐槽。
不是迫不得已,男方谁会愿意给人家当上门女婿,更何况宁家的家境在村里并不是很好。
说到这个,钟氏每次看到行商来村里给别人家送钱就会后悔五年前没有让宁长河也和大家一起跟着行商出去赚钱。
五年前,几个行商突然来到岭下村,说是朝廷要扩建京师,需要大量民工到南方去采伐和运输木料。
除了工钱,吃住也不用他们自己管,另逢年过节还有封赏等等,报酬很是丰厚。
不过也有一个比较苛刻的条件,那就是民工可能得去个三五年或者六七年才能回家。
愿意去的人,他们会先给每家五贯钱,以后会有人定时给大家送工钱。
几乎全村的青壮年都愿意去,宁长河也想去,钟氏却不让。
她想着万一哪天有人来接宁栖禅呢,看在他们夫妻俩把人养大的份上,怎么也得补偿他们吧。
到时候他们也有钱了,何必非要出去。
行商说的千好万好,毕竟出去好几年才能回来。没有亲眼见到人,谁知道是不是真的好。
当时岭下村有一千来人,这几年随着青壮年陆续跟着行商出去,村里人数少了一半,还几乎都是老人、女人和小孩。
因为宁菊花和宁梅花说亲一事不顺利,大家都小心翼翼地尽量不惹钟氏生气,以免成了出气筒。
再过几天就是中秋节,距离时家出事近五个月,宁栖禅总算恢复了活泼爱闹的性子。却也多了一项毛病,那就是喜欢坐在院子里的榆钱树下发呆。
这天,宁菊花、宁梅花、宁茶花一人抱着一盆衣服回来,见宁栖禅又坐在树下发呆,只觉好笑。
“阿禅,今天又是因为什么想不通在这深思呢?”
“三姊、大妹妹、二妹妹你们洗衣服回来了。”
“你才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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