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能一辈子也还不起两百万美元。
“老板……我没出卖你。”
当他亲自扶着我起来时,我虚弱的说道。
“什么都不用说,我相信你的为人,回去好好养伤,其他事不用操心。”蒋文生笑着安慰说。
杨康和徐婉晴急忙过来,接替了他的位置,把我扶上汽车。
“你小子是属蟑螂的吧,命这么硬?”
副驾驶座位上,杨康扭头瞅着我这满身的伤,忍不住打趣了一句。
“康哥,昨晚你去哪儿了?”我有气无力的问。
杨康老脸一红,急忙闭上了嘴。
我果然没猜错,这家伙多半又是出去找乐子了,留我一个人在家,要是他也在的话,那估计他现在就笑不出来了。
“你别说话,也不看看都伤成什么样了。”
徐婉晴有时真像个大姐姐一样,那种溢出眼里的关心做不得假。
我其实挺喜欢被她重视的感觉,不由‘呵呵’一笑,本想装的硬气一点,看淡生死的样子,结果不小心被呛着,咳的差点喘不过气。
“都快没命了,还逞什么能。”徐婉晴生气的抬起手又放下,转头对司机说:“开快一点。”
他们直接把我送回蒋文生的别墅,这次再不用担心谁会闯进屋里抓我。
回来的路上,徐婉晴联系了大夫,几乎与我们同时抵达。
我身上除了这些纵横交错的伤口,还断了两根肋骨,特别胸口被洛铁烫过的地方,看上去十分恐怖。
连杨康见了都咋舌不已,想不明白我是怎么撑到现在的。
经过救治,我这条命算是保住了,足足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星期才勉强能够下地。
这身伤比陈杰严重多了,徐婉晴看在眼里,每天只要一有时间就会过来陪我,有时遇到饭点,还会拿着勺子喂我吃饭。
从她嘴里我也知道,老板花了几百万,在木果的生意正逐步恢复正常。
医生替我顶下了刺杀阿布贾的罪名。
木图上台后,下达了一系列命令,大概是担心自身的安危,对民间枪支的管理更加严格。
除了军警,所有人不得携带枪支进城,凡是被抓到,后果十分严重。
这位新上任的掌权者,手段比阿布贾还狠辣,蒋文生和彭四海这样的人物也不敢不从,上缴了不少长枪。
由木图牵头,两家看在他的面子上也暂且握手言和,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这段时日,蒋文生名下的赌场夜总会等场所一直处于查封状态,现在逐步恢复正常,作为负责人的徐婉晴也开始忙碌起来,整天忙的脚不沾地。
电话中聊不了几句,她又忙去了,有时候几天见不到一面。
杨康倒是偶尔会过来蹭饭,只是一般吃完就不见了人影。
偌大的别墅就只有我一个人待着,伤还没好,连走路都费劲。
这段日子让我挺郁闷,感觉自己像七老八十了一样,干什么都离不开人。
还好有个叫阿花的女佣,忙完工作后会推着轮椅带我到外面晒晒太阳,我才不至于躺着发霉。
这个阿花是我帮她取的名字,她是缅国人,今年刚满二十,两年前就在老板家工作。
她有着一张圆脸,眼睛特别亮,而且特别爱笑,每次跟她聊天,我心情似乎也会变好不少。
别看她年纪轻轻,不但烧的一手好菜,做起家务也十分麻利,一个人就把这么大的地方收拾的一尘不染。
阿花原名太绕口了,我始终记不住,才给她取了这个名字。
因为每当她笑起来的时候,就像花一样的灿烂。
或许有人会觉得,她这么小就来给别人当佣人,日子一定过得很苦吧。
事实上并不是这样的,要知道,当地的工资收入其实很低,平均工资也就一千出头,而且工作岗位很少。
像阿花这样没有学历,又没有什么专长的人,很难找到一份合适的工作。
在老板这里当佣人,每月她都拿到三千块,已经算高工资了,而且平日这里基本没人,她只用搞下清洁就行。
所以她对现在的工作十分满意,靠她一个人的收入,不但要补贴家里,还要供两个弟弟上学。
随着身体逐渐恢复,我自己也能坐在桌边吃饭,不用她像照顾瘫痪病人一样在床前一口一口的喂我。
吃过午饭还是和往常一样,阿花推着轮椅车上的我到外面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
她很好学,有时间就会拿一本书或报纸,让我教她认上面的华国字。
因为在当地,会华国语也是一门技能,很多店铺招人,第一个要求就是需要用华国语进行交流。
我倒也挺乐意教她的,也跟她学了些佤语。
现在用佤语进行简单的交流已经没多大问题。
来到一处阳光明媚的空地上,阿花还是和往常一样,蹲在我身旁,拿出一张不知她从哪里捡来的报纸递给我,让我教她认上面的字。
我抽开扫了眼,报纸是国内几天之前的。
上面内容和往常也差不多,没多少新意,通过报纸倒也可以让我多了解一些国内的情况。
当我翻开另一页,脸上的笑容却突然僵住了。
这是一篇有关缅北受骗者逃回国内的报道,只占了很少一点篇幅。
报道中这人被骗到央金从事诈骗工作,九死一生才逃回国内,原本也算是一个美好的结局了。
可谁曾想到,当地有关部门还是查出他在缅北进行诈骗的多项证据。
既然犯了法,不管他是被迫还是自愿,都难以逃脱法律制裁,最后这人刚跟家人团聚没几天,就被丨警丨察带走了。
这篇报道的初衷,只是为了劝诫那些准备去缅北发财的人,打消这个想法。
可落在我眼里,无疑是晴天霹雳。
曾经我可是彭四海手下的销冠,又是六组组长,几个月时间被我直接或间接骗取钱财的受害者,至少有一两百人。
有人被我骗的倾家荡产,也有人因此自杀,即使我是被迫才这么做的,但不能否认,这些都是我造下的孽。
但凡这些受害者,或者曾经的‘同事’回到国内指认出我。
那等待我的,或许是无期甚至死刑。
仔细看完这篇报道,我的心也跟着沉入谷底。
之前一直心心念念想回国,可看完这篇报道,我不敢确定自己还有没有胆量回去。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就算暂时没事,谁又能保证将来某天,不会被我那些曾经的同事给指认出来。
“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阿花注意到我脸色有些发白,关心的问道。
“不用。”
我回头看着她:“这报纸是谁给你的?”
“没有谁,我看它就放在吧台上,可能是康哥前几天来时放在那里的吧。”
阿花大概是让我糟糕的脸色吓到,还以为自己犯了什么错:“哥……对不起,我不该随便乱拿屋里的东西,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我摇摇头,反而安慰起她。
这份报纸想必是有人故意要让我看见的吧。
这个杨康有什么话不能直说,偏要用这种方式,不觉得多此一举吗?
我算是看明白了,或许这是出自老板的授意,也可能只是杨康自以为是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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