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特别长的黑色轿车从我面前驶过,我忽然想起电影里的情节:从车上跳下来几个穿黑衣服的人把我掳走。我感到害怕,跑到路边的一颗大树下,一个背着公文包的中年男子正在打电话。我在一旁等待着。等他放下手机,我鼓起全部的勇气用变调的普通话说:“叔叔,能借你的手机打个电话吗?我和妈妈搞丢了。”他耐心地询问我妈妈的电话号码,给妈妈打了电话。
我还没来得急道谢,他就急匆匆地走了。
20分钟后妈妈从背后走了过来,她看起来一点也不着急,那走路的步调仿只是散步时偶然路过这里。“你咋来的?”我问她。“坐出租车,北京的出租车贵死了。我以为你回宾馆了,就去宾馆找你,结果没找到,正好有人给我打电话告诉我你的下落。”她的语气相当云淡风轻,我以为她会一把抱住我,喜极而泣,然而并没有。她可能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我走了很远的路,被老乞丐追踪,一口气喝了一瓶半的水,还在酒店门口浇蚂蚁…
“你都14岁了怎么可能会走丢呢?随便找个人给我打电话不就行了?”
好吧,我猜她还不知道我在这方面有障碍。
妈妈搂着我去了一条神秘的胡同,北京就连胡同都要比其它地方的大一些。里面种着很多歪脖子树,有卖糖葫芦的,提泥人的,还有卖古玩的。这次我紧紧跟在妈妈身后,不管多累也不放手。
第四天从北京动物园回宾馆之后,我直接瘫在了宾馆的大床上,发誓再也不去任何地方了。其实动物园连一半都没逛完,每隔10分钟,妈妈都必须给我买一个热狗或者鸡腿补充能量。我可不是装的,而是真累啊!膝盖,以下的部位又酸又痛,身体发软,见到任何带靠的东西都想一头栽进去。
我意外发现宾馆里的电视竟然可以变成电脑,于是我郑重其事地向妈妈宣布:从现在开始,我哪也不去了,就在客馆里玩电脑!”
接下来两天,我一直窝在宾馆里玩赛示号、看新闻,妈妈自己一个人去逛,晚上回来给我带饭吃。詹姆斯在三连冠失败后选择回到自己的家乡克利夫兰,我也该回到家乡去了!
傍晚六点,我们踏上了回家的火车,没买到坐票,只好轮换着坐在行李箱上。车窗外的电线起起伏伏,鸟儿成群结队的消失在远方。
“终于可以回家了!”我激动的想着,出来旅游实在是太累了。
从北京回来后,忽然觉得自己的眼睛好像近视了。妈妈担心我升入九年级后看不清黑板,便带我去配了副眼镜。通过眼镜店门外的玻璃反光我忽然发现自己竟和妈妈一样高了!“别动!”我喊住妈妈,认真的比试一番果然和妈妈同等身高。
“我1米65啦!”我激动的大喊大叫,在暑假之前我最多只有1米55,一个暑假长高10厘米!然而更疯狂的是弟弟,他一个暑假竟长高了18厘米!暑假前我俩明明差不多高,暑假还没结束他已经比我高半头了。
回到信阳没过两天,弟弟就回自己家了。整日在家无所事事的我,每天早上6点起床,去会展中心打篮球,有一个个子很高的中年叔叔免费教我们一群小孩子打篮球。我指望着靠打篮球能减减肥,没想到却是越来越肥。
一天下午趁姥姥她们午睡,我脱光衣服站在隔壁房间的衣柜镜子前,觉得自己简直是个女孩,我身体的发育一定出现了异常,我已经快14岁了,胸比女生的都大下面那玩意依旧像刚出生的婴儿。像遗精、那地方长毛之类的事情更是想都不敢想。稀疏的几乎看不见的胡子,完全没有的喉结,老天爷一定是弄错了,把我当成了女孩。说不自卑那是假的,我一直犹豫着是否该把这件事告诉爸妈,让他们带我去医院检查一下,可这种话怎么说的出口呢?再说如果他们知道了我发育异常,不是个正常男人,传统观念严重的他们说不会把我赶出家门。
我对天天酷跑已经到达了近乎痴迷的地步。初三开学的前一天夜晚,我还在房间里玩着《天天酷跑》,妈妈突然怒气冲冲地破门而入:“手机给我拿过来,都上初三了还玩手机!”“那我啥时候能玩?”我本来幻想着周末能玩一下的。
“都初三了还想着玩。这一整年都别想玩了!”手机被妈妈抢走,我失落极了,跟在妈妈身后贼心不死:“约定个时间可以玩一下呗!”
妈妈勃然大怒:“玩,玩,玩!再玩眼睛都瞎了,高中都考不上!”
我把门砰的一摔,‘行,你不让我玩,我有的是办法玩!’我把积攒的钱都拿了出来,一共231,决定攒够一千元去买个好手机,玩个痛快!
【2016年9月9月,昨天还在下雨,今天雨忽然又停了,早上去上学之前姥姥还说这几天都有雨,特意给我加了衣服。在我看来,看天气预报什么的都是软弱的表现,我昨天淋了这么多雨,不照样啥事没有吗?回家洗个澡,该干嘛干嘛,有伞我故意不拿,偏让自己淋着,就是舒服!人才是世界的主宰,岂能被自然天气左右?
今天晚上尽管没下雨,我同样不知道该去哪里找寻记忆,只好来到跆拳道馆门外,凝望着黑洞洞的楼梯口,想一些杂乱无章的事情。
现在才知道,那个暑假是初中时代最后的辉煌。和弟弟一起玩赛尔号,两个人共玩一台电脑,不停地商量如何打B0SS,抢着放技能,现在想来未免有些心酸。还有在道馆同那个小胖子打架,导致我新考的绿色腰带都没去拿。我抬头望着道馆窗户,依稀能够记得里面的模样,为什么我学一样东西总是半途而废呢?
如果现在再让我去北京的话,我绝对不会喊累,那时可能是太胖了,走不动,现在好像也胖。
我不知道下面那玩意发育异常是否直接导致了初三的成绩下降。公平的说,初三成绩下滑是多方面的因素,并不能一味怪罪于发育。现在的学生动不动就闹自杀,看看我,胸比女的都大,下面那玩意比婴儿都小,还不是活了下来?这老话说的好,好死不如赖活着…】
不知道那些跆拳道教练都去了哪里,有没有开设新道馆。
接着来到了哥哥所称的‘新一中。’还好学校属于重要设施,无论怎样盖楼、除非像老一中那样全部摧毁,否则学校是很难发生变化的.
学校已放暑假,校内几乎没有学生,都是附近的居民过来运动。这里同之前相比应该没有太大的变化,至少占地面积没有改变,教学楼看不出来是否翻新过。
姥姥从肖王来信阳吃饭,她已经80多岁了。自从不被大家需要后,她便一个人回了肖王,住在她从前的小院子里,妈妈偶尔会去陪她。
是哥哥把姥姥接回来的,一进门就听见两人在抬杆.
“你呀,你那个脸,从十几岁开始说,一直说到结婚都没有洗干净过。”“哎呀你80多了别操心了,我早就对脸放弃治疗了!”
姥姥扭头冲我笑了一下,我却感觉她现在连笑都有点吃力。我陪姥姥去房间休息,姥姥还在喋喋不休:“这世界上哪有这种人呢?三十岁了连个脸...”“哎呀你别说他了,你给我讲讲他十三岁的样子吧!”我蹲在姥姥面前捧着下巴,准备认真听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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