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2-04-15 20:37:33
卢耀阳所惊讶的,只是他一个姓铁的,又远在江南,是怎生学到这山西彭家的不传之技?
眼看的铁子穆长刀斩到,他左足点地,凌空而起,瞬息间躲过三刀,人在半空,左掌蓦的拍出,掌力一吐,击向铁子穆的后心。
铁子穆三刀走空,方待回刀再斩,但觉得头顶风声飒然,似泰山压顶而下,他心中大骇,不及攻敌,只求自保,急舞长刀护在头顶,同时一个打滚,向旁急闪而开,待得滚开两步,正要跃身而起,“砰”的一声,小腿处已重重吃了一脚,这一下疼痛无比,犹如骨折了一般。他惨叫一声,站立不住,摔倒在地,右手横刀,左手去摸伤处。
卢耀阳一脚得手,旋即和身欺上,左足伸出,闪电般的踏住他握刀的手肘,足下使劲,铁子穆啊的一声大叫,放手撒刀。卢耀阳右足一挑,单刀飞将起来,顺手接过,向他的脖间斩去。
铁子穆大骇,急忙低头,同时飞脚向卢耀阳的跨下猛踢,以为自救。卢耀阳还不想杀他,一转身,不但避过了飞脚,还溜到了他的身后,一伸手,抓住了他的衣领,猛的提将起来。这一下巧妙无比,令他避无可避,卢耀阳一招得手,随即用刀柄在他的脑后重重一击。铁子穆只觉眼前金星乱冒,一阵的天旋地转,几要晕去。
卢耀阳在他后臀狠狠一脚,将他踢飞了出去。铁子穆啊的大叫,飞出数丈,重重的摔在石板地上。百姓齐声惊叫。这一下,可比刚才吕捕头要摔的狠多了,不但是头脸着地,鼻肿牙落,口中满是鲜血,连一条左臂也像是被摔折了,眼前金星飞舞,阵黑阵蓝。卢耀阳飞身抢上,一脚踏住他的后心,喝道:“还打吗?”
铁子穆平素里骄横无比,今日可算是被扫尽了颜面,但他却凭借捕头的身份,败在卢耀阳手下之后,仍显的十分刚硬,喘了几口气,他脑子里似是微微清明了些,噗的吐了口血水,刚声说道:“……阁下当街拒捕,殴打朝廷公差,嘿嘿,可是犯了大罪,你就不怕杀头吗?”
他手下人见势不对,急忙向府衙跑去,似是要去禀告知府大人。
卢耀阳笑道:“好一个朝廷公差……”话未说完,猛觉背后风声飒然,左方有人来袭。他头一低,身子一侧,只见刀光闪动,一条粗壮大汉已在身旁掠过,却是那吕捕头。卢耀阳飞起一脚,结结实实的踢在他的后脑上,吕捕头厄了一声,栽倒在地,晕了过去。
日期:2012-04-15 20:39:12
皮老汉一直跪在地上,不停的哭叫,这时看见了吕捕头,突然的扑过去,一把揪住他的衣裳,哭叫:“差爷啊,我儿子折了手脚,做鬼也不安宁,这都要多谢你的成全啊……”用头不停的撞击他的胸口。
卢耀阳立时明白,当日打死皮老汉儿子之事,便是这吕捕头所为。眼见皮老汉发疯的惨状,想到这铁子穆除了此事之外,这许多年来定是还有不少恶行,以至人人惧怕,今日绝不能轻饶于他。当下,足下使劲,将铁子穆踩的向地,喝道:“铁子穆。你素日里做恶多端,蔑视王法,朝廷特遣我来惩治你!今日便是你的死期到了!”右手一起,钢刀向他脖颈斩去!
旁观众人“啊”的一下,齐声惊呼,眼见他一刀急斩,铁子穆便要人头落地。铁子穆吓的魂飞魄散,突然嘶声大叫:“好汉饶命啊!”再顾不得颜面。卢耀阳这一刀疾挥而下,势道极猛烈,见他求饶,却忽地收住,停在半空,心想且看这贼有何话说。
铁子穆叫道:“好汉饶命,我有下情要说。”面色苍白,抖的像筛糠一般,他偏转身子,跪在地上,连连哀求。
卢耀阳见他这般没有出息,笑道:“有什么屁话快说,若说得好,我或能给你一个全尸。”
铁子穆满脸是血,牙齿也掉落了十几颗,眼中满是惊恐之色,索性爬在地下,冬冬冬地大磕响头,求道:“大人不记小人过!求你饶了小人,但凡有什么吩咐,小人一概遵从,只请留了小人一条狗命。”这等倚仗权势,欺压良善之人,都是品格儿极低,贪生怕死之辈,一旦遇上了更凶更横的,立时便没了魂,只要能保得性命,那是什么也不顾了。至于心中的悔意,那是决计没有的。
这一下的变故,不但卢耀阳想不到,街上的百姓更都是惊异万分,寂静了片刻,随即一片喧哗,嘲讽指责之声登时大作,人们短暂的抛开了对于铁老爷的一贯畏惧,久已压抑的怨恨,突然的涌将出来,若不是还顾忌铁子穆的捕头身份和他的一干手下,说不定就有人涌将上去,对他拳打脚踢了。
铁子穆的手下人人变色,聚成一团,十分的恐慌,心中焦急:“总兵大人的兵怎地还不过来救人?再迟片刻,就真是性命不保了。”
原来他们早已派人向总兵府去求救,捕快拿人不住,只有请官兵出手,但官兵却也不是说调便能调来,须的有知府大人亲自出面。
场面一阵的大乱,皮老汉抬起头,舍了手中的吕捕头,向铁子穆爬过来,哭道:“铁老爷,你家少爷好服气啊,你长命百岁,富贵双全啊?”
铁子穆早没了傲气,眼见卢耀阳眼喷怒火,钢刀随时会劈下,急忙转过身来,对着皮老汉跪下,求道:“皮老爹,我错了,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就饶了我这次,我家的那个孽子,我一定严加管束……不,不,我要亲自把他解到衙门里,让知府大人依刑律处置,绝不姑息。”
皮老汉突然不哭了,向卢耀阳说道:“好汉是老天爷派来的吧?我日日哭求,盼的就是这一天。好汉的恩德,我粉身难报。”冬冬冬冬,磕了几个响头。
卢耀阳连忙扶起。原来皮老汉为保得性命,一直是在装疯,不然早为铁子穆所害了。他日思夜盼的便是能为全家伸冤。
他转过身,抹一把脸上的血泪,对铁子穆咬牙切齿的说道:“铁老爷,我问你,你儿子撞死我家儿媳妇和小孙女,依大明律,该当如何处置?”
铁子穆面无人色,低头道:“……一刑两命,是死罪。”
皮老汉忍住悲愤,又道:“那你们当街打死我的儿子,又当如何?”
铁子穆:“……杀人偿命……也是死罪。”
皮老汉惨笑了两声,说道:“小老头苟延残喘,生不如死的活着,就是期盼着有朝一日,能当面问你这两句话,铁老爷,你权大势大,一手遮天,却也没想到有今日吧?”
铁子穆一心活命,索性又给他磕了一个头,求道:“皮老爹,我是乌龟王八蛋,我对不住你,一定好好补偿你,我愿拿出纹银一万两,只要你能饶了我。”
“纹银一万两?”皮老汉惨笑道:“那有什么用,能让我的儿子儿媳小孙女,起死回生吗?铁老爷,我不要你的钱,只要你一命还一命……”
铁子穆慌道:“二万两也可以的……”
皮老汉惨笑一声,双目圆睁,正要怒叱,突然的身子一晃,手捂着胸口,向后软软的倒了下去。卢耀阳吃了一惊,急忙扶住,却见他面色青紫,瞳孔凝固,竟是已然气绝。原来皮老汉假装疯癫,在城中窜来窜去,终日以泪洗面,早已经是心力憔悴,突然的大仇要报,乍悲乍喜之下,竟是支持不住了……
卢耀阳心中悲痛,托着皮老汉慢慢的放在地上,心想:“世间冤屈苦难如皮老汉者,却不知有多少,朝廷照顾他们不到,以至于失了民心……唉。”正当此时,铁子穆见他后心门户大开,全无防备,自己与他相距不到二尺,心想:“不是你死,便是我亡!”一咬牙,悄悄拾起脚边的那柄刀。那刀本在卢耀阳的手中,卢耀阳平放皮老汉之时,顺手抛在了脚下。
铁子穆抓刀在手,奋起全身之力,突然往卢耀阳的背心砍去。他知道,以自己的功夫,要杀卢耀阳是不可能的,因此一刀砍出,也不管砍到砍不到,立刻撒了刀,跳将起来,向前急蹿。这一刀,乃是他毕生功力之所聚,却也是势若惊雷,迅似闪电。距离如此之近,眼看便要斩到卢耀阳的背上。旁观百姓想要惊呼,却也是来不及。
便在这电光石火的一瞬之间,卢耀阳身子一弓,登时让过了这一刀,接着转过身来,反手抄住了那把刀的刀柄,随即挥手掷出。
阳光之下,钢刀犹似飞箭,耀眼生光,急射而前。但听得铁子穆“啊“的一声惨叫,钢刀已贯穿了他的胸膛,鲜血飞溅,街上的百姓齐声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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