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静被逼到走投无路的时候,催收的说,只要她拍一个L照,就可以把期限延长半个月,万般无奈之下,沈静只好按催收的要求拍了L照。
没想到,这就成了沈静的催命符。
在开网店前,沈静没有收入,也没有可以帮自己的人。她只能忍受着催收的各种折磨,当有一天实在不能承受的时候,沈静已经想好一了百了。开了网店,却让沈静又看到了希望。
沈静把全部心思和精力投入网店的经营,开始在网上了解和学习怎么把一个网店开好。居然有不小的收获。
经历了被丈夫扫地出门,情人离弃,当网贷催收把沈静的L照发给自己父母的时候,连父母都不认自己。
刚离婚的时候,沈静也考虑过找一份工作。可自己好不容易找份工作,周星耀却如阴影一样弄得自己名声狼藉。沈静只好靠网贷维持基本生活。半年前,因为已经无力承受房租,在中介的介绍下,她搬到了屋顶,成了这个顶流圈子的一员。然而,她越来越绝望,觉得自己已经无路可走。没有生活来源,又没法融入社会,她觉得自己或许有一天就悄悄地死在这个简易彩钢房内,然后邻居报警,再然后,被拉到火葬场,烧成一捧骨灰。
沈静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不幸的人。就没有遇到过一个好人,即使是自己的父母,在自己最难以煎熬的时候,却只会责骂自己给家里丢人现眼。
那些对自己献殷勤的男人,无非是为了自己还残留的一点色相。
房东孙赫、跑摩的的邵鲁、还有那个老杨。沈静当然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甚至有一次,她还动了答应邵鲁,然后让邵鲁去报复周星耀和江磊的念头。她甚至悄悄观察过邵鲁,却发现这个男人更不靠谱。不但透着一股痞气,还特别爱占欺头(方言:占便宜)。昨天他拿着一包什么烟过来,跟自己说:“沈姐,看看,1916,100块一包!”沈静看着那个好像比其他烟要短一些的烟盒,没有说话。
“沈姐,走我请你跳舞。”邵鲁将1916揣进裤兜,马上又拿出来,放进T恤胸前的兜里,在从裤兜里拿出一包抽出一支点上。
“不会。”沈静说完关上房门,然后听着门外邵鲁哼着“铁窗啊,铁门啊,铁锁链……”的歌声走开。
今天沈静的网店比较冷清,只有两个人进来逛过,一单都没有成交。沈静有些失望,刷着手机屏幕,却想到了那个刚搬来的男人。今天一身酒气,应该是出去喝酒了。虽然只见了几面,但沈静觉得这个男人与这里的其他人不同。
不知什么时候,隔壁邵鲁的房间传来了一些异样的声音。是邵鲁的喘息和一个女人的呻吟。
沈静突然有点恍惚。那种被冰封的躁动仿佛在融化,又像是一堆死灰中的一点星火在蔓延。沈静躺倒床上,身体却不由自主地蜷缩着,把枕头夹在腿间,脑子里竟然全是男欢女爱的场景,周星耀、江磊……最后竟然是那个才搬来的男人。沈静喘息着,翻身趴在床上,把枕头死死地压在腿间。
当沈静一脸潮红,浑身酸软地摊在床上的时候,脸上已有两行泪痕。她毕竟是一个正常的女人,一年多的压抑,这种爆发却让她更无助,也更绝望。她突然觉得像邵鲁这样破罐破摔也没有什么不好,至少,没有委屈自己。
起身把自己收拾清爽了,沈静半躺在床上又开始打理网店。心思却不全在网店上,那个才搬来的男人,看起来四十来岁,能讲一口标准的普通话应该是外地人,但平时说榕市的话,又像是地道的榕市人。但看穿着,不对,应该说气质,不像是该住在这屋顶的人才对。想起刚才意乱情迷时的幻想,沈静的脸又有点发烫。一会又想起这屋顶的房子要拆,如果拆了,这个顶流圈子也就散了。就这么迷迷糊糊地入睡,而且居然做了一个梦。
清晨五点,苏易起床,洗澡。拿出昨天从孙虎和罗斌给一万块钱。想了想,分成了两个五千。如果朱师的母亲病不是很重,他准备先拿五千给朱师,如果的确很重,就把一万全给他。自己再怎么艰难,总不能花老人救命的钱。
六点半,苏易走上榕市的第一班公交车,只有司机一个人。苏易刷了公交卡,走到最后面一排座位坐下。他要去榕市西门车站搭乘到木江的公交去木江医院,给朱师把钱送过去。
七点,苏易上了去木江的公交车。宽敞的车厢很干。苏易想起了很多年前,刚别业的时候,和罗斌去旅游。那个时候还没有旅游团,两人搭乘班车去崃山的一个山区景点。
车上很多人,给人的感觉很拥挤。刚毕业的罗斌和苏易,找家里要了五块钱,准备去榕市附近的崃山旅游。崃山景区管委会刚成立,在榕市的一些广告牌上打广告。当时还没有旅游团,游客大多数是自己组织去。到了崃山公共汽车站,换乘去崃山景区的公交,那种公交没有指定座位,就像市区公交一样。不同的是,上车的大多是当地农户,肩扛手提地拿着竹编的大框,或者扛着编织袋。苏易和罗斌挤在公交车里,当时苏易对罗斌说:“什么时候我们自己开着车来。”当时苏易和罗斌都觉得这只是一个玩笑。
现在苏易还能清晰记得当时罗斌一脸“长得丑,想得美。”的表情。苏易的脸上竟然有了一丝淡淡的笑意,那中感觉真好。脚踏实地,却揣着一个梦想。
车进站了,苏易看了看手表,虽然现在手机上看时间更方便,但苏易还是习惯看手表。八点五十五分,苏易记得开车只需要不到一个小时。
拿出手机,苏易拨通了朱师的电话:“朱师,你在木江医院吗?要在的话我现在过来。”
“苏总,我没在医院。你现在在哪?我过来接你。”朱师在电话中说。
“不用了,你发个地址吧。”苏易想如果不远就打个车过去,一个县级市的县城,应该不会太大。
“还是我来接你吧。这里不好找。”朱师在电话中坚持要来接苏易。
“好吧。我在木江汽车站。我在候车大厅门口等你。”
“好的。”朱师说。
大约二十分钟后,一辆五菱小面包开了过来,略停一下就向苏易站的地方开了过来。朱师在前排副驾驶,侧门打开,两个苏易不认识的人下了车。
“苏总,我也是没办法。他们追到我家里要钱,不给就不走。”朱师下车对苏易说。
苏易已经明白过来,但还是问了一句:“你母亲不是住院了吗?”
“不是。我这样说,只是想让你能来见我。我真的也是没办法了,这些人都是在工地上干活的工人。”朱师想要解释。
“不用说了。”苏易冷冷地说。
“苏总,上车三。找个地方说,在这里扯场子大家都不好看。”一个穿着黑色T恤,手臂上纹着一个乱七八糟图案的年轻男人,说着过来拖苏易的手臂。
“这里有五千块钱,如果你母亲需要住院,你先应个急。”苏易手肘往里一收,用小臂别开了年轻手臂,然后从包里拿出五千块钱。
“五千块钱今天走不到路哈。要不你就不要走了,要不,想办法。莫得十万块钱,今天你哪都不要想走。”另一个光头男人指着苏易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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