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鞋看上去新的一样,还可以继续放在柜台上面卖,你何必激动呢,好像把你棺材本偷没不成。”梁玉珍说。
邵东阳看了梁玉珍一眼,嗔怪她不会说话。
梁玉珍却得意洋洋,有两个大男人在护着她,她一点也不害怕。
“要不付了这双鞋钱,当她买回去。”邵东阳说。
“呸,这样的话你也说得出口。她给你什么好处。看她的骚样,是睡他身子?”店老板说。
“你胡说什么?”梁玉珍指着店老板说。
“哼,胡不胡说你们自己心中有数。”
孙维打量他俩,觉得店老板说得没错,但他目前不敢乱站队,得跟自己同事站一起。
“污蔑人的话别乱说,分分钟告你诽谤。”孙维说。
“别用法律恐吓我,她偷我的鞋,她该当何罪。只简单付钱了事,太便宜她。下次她再偷呢。”店家说。
“只是忘记付钱,别老是说偷。”梁玉珍狡辩。
“你不如说等鞋子穿烂才想起付钱。”店家说。
“也不是,或许有钱时就想起。”梁玉珍说。
“鬼知道你什么时候有钱,打不定你穷一辈子呢。那不用管我的鞋了?”店家说。
店家是个高高大大的女人,她说话是身体一颤一颤的。
孙维年轻,看到她气势汹汹模样直想笑。
“你没听过这句话吗,人可能穷一阵子,但不可能穷一辈子,山水有相逢,不要要把人看低了。
人生充满无限可能,三更穷五更富也时常发生。”梁玉珍说得振振有词。
“鬼听你的风言风语,不是汉子睡多了,都说不出你这样的话。”
“你能好好说话吗?”邵东阳生气了。
“是你们气到我说不出好话。我是受害者呢,现在反过来她像是受害者多一点。”
“你想怎么处理嘛?”孙维也不想再磨叽。
“偷一赔十!铺面墙壁上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店家说。
“你还不如看哪家银行近点,去抢劫算了。”梁玉珍十分不满意。
“你这个只是片面的规定,并不受法律保护。
她拿你的鞋,按价赔偿即可。其他的处罚交给我们。”邵东阳说。
“我都说不是偷了,只是忘记付钱。”梁玉珍还想狡辩,被邵东阳掩住她的嘴。
孙维看到邵东阳这样的举动瞬间不高兴了。
他也学着拉开梁玉珍,双手却摸到她胸部。
“干脆我也不要她赔,让她脖子挂着这双鞋游街算了。”店老板说。
“怎能这样,这是脚踏人的尊严。”孙维说。
“她还有尊严,就不该去偷。端端正正做人。”店老板说。
“挂在脖子游街就可以?”梁玉珍睁大眼睛问。
“是的,游完还把这双鞋送给你。”店家说。
“这倒没什么,只是我想把自己形象弄好一点再去游街。”梁玉珍说。
“你知不知羞的,这种丢脸的事你也做。”邵东阳责骂梁玉珍。
“轮不到你教训我,你不知道命如草芥的痛苦。
你们不是说我是破鞋吗,人人可以脚踏,我豁出去了。
今天镇上人并不多。不如等赶集那天再挂脖子游行可以吗?”梁玉珍问。
店家老板倒吃一惊,见过脸皮厚的,但从未见过如此厚的。
“那说好了。”梁玉珍说完转身离开。
邵东阳和孙维紧跟她后面。邵东阳还想责怪梁玉珍太任性,以后怎么抬起头做人。
梁玉珍说她不在乎什么了,只要知道自己还活着。
她告诉他们,她想穿一件红裙子,烫一头大波浪,嘴唇还得涂地红红的。
“你想出名?”孙维问。
“对,我要臭名远扬。”梁玉珍说。
孙维好想马上按住她然后拥有她,他从来没见过如此嚣张的女人,可惜有邵东阳这个人存在。
实在不是人间一大乐事。
等邵东阳走后,孙维问梁玉珍要不要去他家坐坐,他家只有一个人住。
孙维说他家买了一张漂亮的沙发,海绵垫的,坐上去软绵绵,十分舒服。
坐下去会把整个屁股印出来,孙维说这话时,笑眯眯看着梁玉珍。
梁玉珍没答应也没拒绝,她刮了孙维一眼。
她问孙维沙发是什么颜色,如果是红色她会抽点时间上去看看。
孙维说,上去就知道了。
孙维家住在镇上的街道,一栋三层楼,墙体已十分破旧,父母常年去外地工作。
平常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留在小镇上,除去工作,他不知能干什么。
街上那个胖女人墩姐经常邀请他去体验弹簧床,但孙维嗤之以鼻,无非想把弹簧床推销给他。
第一次到蒲坑村看到梁玉珍美丽的眼睛,他梦里就时常出现。
他想轻轻吻一下,却发现这双美丽眼睛背后藏的东西,并不是他想象那样。
他自个儿陷入深深痛苦中,一个人躺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发呆。
梁玉珍跟着孙维进入他家时,她还是左右看看,总感觉有好多双眼睛盯着她。
孙维说他只住第三层,一层租给别人做档口,二层租给镇上的一位老师。
梁玉珍问那位老师是男还是女的。 孙维说是男的,听说还是城里人,到山村里支教。
梁玉珍“哦”了一句,并没多在意。她心里想,如果是女老师,会不会半夜敲响孙维的门。
有时候下暴雨打雷,一个人在家是十分害怕的,不知道那个雷有多大,如果刚好打到楼房里,整栋楼怕是要炸平。
作恶多端,会遭天谴天打雷劈。
梁玉珍自觉在破鞋这条路上越走越远,已不可能回头。
她也相信自己有一天会遭五雷轰顶。
她只祈求被雷劈那瞬间,她衣服穿戴整齐,十分得体。
她时常担心自己被雷劈的时候,全身一丝不挂,把她破鞋的特征让世人一览无余,连做人最后一丢丢尊严都没有。
下雨打雷时,她最喜欢身边有个男人,哪怕村里臭烘烘的狗剩,都会得到些许安慰。
陆景川虽然抠抠搜搜,但梁玉珍说了一次,她怕三更半夜打雷,他便时常冒着暴雨,翻越她家的墙头。
梁玉珍思索着孙维楼下如果住着一位女老师,她应该也害怕打雷,那她跟孙维的缘分在雷声滚滚的夜晚,有一个质的升华。
即使不怕打雷,平常电灯坏了,马桶堵了,水管漏水,都可以敲响孙维的门。
这样孙维今天就不会邀请她上来坐坐。
爬上二楼时,男老师刚好打开门走出来,他礼貌笑着跟孙维打了一声招呼,然后用奇怪的眼光打量梁玉珍。
梁玉珍明白他的眼神,在男老师眼中她成了不正经的女人。
她仿佛受到男老师强烈的“视线强bao”,脸颊顿时灼热通红。
孙维打开门,一张玫瑰红的大沙发映入眼底。梁玉珍哇的一声发出惊叹。
孙维脸上十分得意,整个大厅只有这张沙发耀眼。
他偶然也会带女人回来,许多女人坐在沙发上就不想起来。
她们说家里都是些木头凳子,坐上去硬邦邦的,坐久了屁股要左右挪动,不然会疼。
孙维笑着说那是你屁股不够有肉,你看看那个墩姐,恐怕坐上一天也不会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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